芊家,是城中历史悠久的世家之一,与余家世代交好。芊家的宅邸坐落在城东,霭霭庭院幽,迢迢小径隐竹影,古木参天。传闻宅中藏有一口千年古井,井水清澈见底,却从未有人敢轻易靠近。芊家的家主芊老爷子,是城中德高望重的长者,与余家的老爷子是至交好友。
2008年7月19日正午,芊家老宅的紫藤花在微风中簌簌作响,花香弥漫在空气中。
产房内传来婴儿啼哭,芊家三代单传的千金小姐降生了。父亲芊姳业望着襁褓中眉心带朱砂痣的女婴,颤抖着在族谱上郑重写下“芊筱荷”三个字,眼中满是慈爱与期许。
谁也不知,隔壁产房同时传来一声闷雷——彧鹤竹的力量觉醒,将真身凝成婴孩模样。余氏财团当夜发布喜讯:失踪多年的长孙余砚之,竟在暴雨夜被送回老宅门前。雷声轰鸣,雨水如注,仿佛预示着一场命运的纠葛。
从此,筱荷的童年缀着一道月白身影。余砚之从襁褓里就攥着她的小手,五岁替她挡下失控的旋转木马,十岁在拍卖会上为她拍下那尊金铜鹤尊。
人人都说,余家少爷待芊家表妹,比亲妹妹还上心。
2020年初中开学典礼,余砚之漫不经心地松了松领结,目光却始终未离开礼堂前排的少女。筱荷正在整理学生会绶带,珍珠发卡映得天鹅颈莹白如玉。
忽然有男生嬉闹着撞向她的后背,余砚之手中的银钢笔倏然化作银光,那男生被绊得踉跄扑空。
“砚之哥哥!”筱荷提着裙摆跟来,杏眼里盛着碎钻般的光芒,笑意盈盈,“母亲说今晚家宴有你爱的松茸枸杞炖排骨。”
少年将钢笔收回西装内袋,垂眸藏住眼底的金色纹路:“记得把姜丝挑净。”
无人知晓,他玄色高定西装下藏着被力量反冲的伤痕——方才动用的分毫力量,正在灼烧他的经脉。
初二那年隆冬,筱荷在除夕宴上突然昏厥。
私人医生战战兢兢退出雕花门:“像是......某种力量的失衡。”余砚之扯开领口扑到床前,少女指尖已泛起青紫。他毫不犹豫地徒手捏碎传家紫罗兰玉佩,碎片划破掌心,混着力量之源喂入她唇间。
“筱荷,看着我。”他额间的印记若隐若现,整座城的冬雪在那一刻逆流升空,仿佛时间静止,天地间只剩下他和她。
三日后,筱荷在满室白梅香中醒来,只见砚之倚在飘窗边,苍白面容比雪还冷三分。她不知道,余砚之为改变她的命运,已将半颗心印种入她心口。
初三毕业舞会,筱荷第一次穿上鱼尾礼服。余砚之在露台找到她时,少女正蜷在藤椅里发抖,裙摆洇着暗红。
“别过来!”她带着哭腔裹紧披肩,却见素来端方的表哥扯下礼服内衬,单膝跪地替她系在腰间。
他指尖温度烫得惊人:“你长大了,鹤鹤。”
当晚,余砚之在域中跪了整夜,寒风刺骨,他却纹丝不动。悫懋看着碎成齑粉的寒玉砖,叹息道:“你为她做到这一步,何必当初......”话音未落便被力量掀翻在地。东方既白时,余砚之抚着心口低笑。那里跳动着筱荷送来的礼物:玻璃弹珠、千纸鹤、甚至考上的满分签章。
中考放榜日,筱荷的名字高悬榜首。余砚之倚着劳斯莱斯幻影翻阅《资本论》,直到少女扑进他怀里:“我们说好要考同一所高中!”他揉乱她鬓发,藏起麻省理工学院早申录取通知书。
琞燿訞高中开学典礼上,学生会主席筱荷戴着钻石王冠致辞。余砚之在台下摩挲袖扣——那是用她幼年脱落的牙炼化的护身符。当少年将颜料泼向演讲台时,他弹指间令整桶红漆化作玫瑰絮。
“砚之你看!”筱荷在花雨中转身,没发现表哥嘴角溢出的血线。
悫懋在虚空中哀叹:他为圆她少女梦,竟将命劫化作青春期的花絮。
初雪悄然落在芊家庭院时,余砚之在暖阁替筱荷补习微积分。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她忽然仰起脸,眼中满是疑惑与依赖。
少年的钢笔在草稿纸上晕开墨痕,心印随着她靠近泛起剧痛。他想起命运之书前撕毁的篇章,想起掌管命运之人欲言又止的神情。
“因为......”他摘下她发间沾的雪花,声音轻若呢喃,“你出生那日,我见过最绚烂的极光。”
窗外,被改变的北斗七星正在偏移轨道。而筱荷胸前的心印,开始溢出细碎金光,仿佛蕴藏着某种神秘的力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