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峰的夜雾还没散干净呢，苏小餮的袖袍就让风给吹起来了一角，他手腕子上若有若无的金纹就露出来了。

刚有一道淬了毒的飞针偷袭他，那飞针现在就嵌在三步开外的青竹上呢，针尾巴上幽蓝色的毒雾还在慢悠悠地散着。要不是他识海里的饕餮突然有了动静，金纹像活物似的从身上冒出来变成气盾，这一针啊，准得直接扎穿他的喉咙。

“哼，这就是同门之间的切磋啊。”苏小餮擦了擦嘴角还没干的血，抬眼就往阴影里那个穿青衫的人看去。

夏侯无双就站在竹影深深的地方呢，他腰间的玉牌被月光一照，明晃晃的，那可是这次厨艺大比的内门弟子标志。

可是他那双本来该是清清爽爽的眼睛啊，这时候满是苏小餮特别熟悉的那种阴狠劲儿。上辈子苏小餮死在他手里的时候，他眼睛里就是这种扭曲的光。

“苏兄你这护主的本事可真厉害。”夏侯无双往前走了半步，鞋底把两片竹叶都给碾碎了，“刚才我瞅见你识海有动静，还以为你走火入魔了呢，这不就赶忙过来看看嘛。”他身后一下子冒出来七八个身影，都是这次来参赛的外门弟子，有几个袖口还绣着“玄剑峰”的云纹呢，那可是夏侯无双所在的主峰势力。

林婉儿把苏小餮往身后拉了小半步，手指头悄悄捏住了腰间的药囊。

她能感觉到这少年后背热乎乎的，比一般人要烫一些，很明显刚才魂灵受伤的那股子劲儿还没过去呢。“公子。”她把声音压得低低的，“那饕餮之魂的波动可太显眼了，刚刚那道气盾……”

“我心里有数。”苏小餮眼睛朝下，瞅了瞅手心的金纹。那金纹呢，随着呼吸一闪一闪的，就好像在跟云层里那道暗金色的目光互相呼应似的。

上辈子啊，他从来就没见过饕餮之魂进化。以前就觉得这也就是个能吃遍天下美食的没啥大用的玩意儿，就像个鸡肋似的金手指。可就在刚刚啊，当饕餮冲破青雾的那一瞬间，他清清楚楚地听到了一种从远古传来的轰鸣声，就好像一头一直睡着的巨兽被人轻轻挠了挠耳朵似的。

“李风。”他朝着站在左边的那个壮实小伙子喊了一声。

李风呢，是他在杂役堂认识的好朋友。这时候正紧紧握着一根烧火棍呢，那棍头上还沾着星星点点没灭干净的炭灰。“去把咱们藏在灶房的腌肉坛子搬过来。”

“啊？”李风先是一愣，不过马上就反应过来了，闷声闷气地回答道：“行嘞！我这就去！”他转身的时候故意撞得竹子乱晃悠，带起来的风一下子就把林婉儿从指尖弹出的三枚药粉给卷走了。那药粉可是药王谷秘密传下来的“掩息散”，能够把人的五感都给搞混喽，这样就能给他们争取点时间来分析现在的局势了。“苏小餮，你以为这儿是菜窖啊？”夏侯无双冷笑着，一抬手就把自己的本命法器青锋剑给召了出来，“今天你要是不把那股怪力交出来……”

“交啥呀？”苏小餮冷不丁笑出了声，脚步踉跄地朝前跨了一步。这时候，金纹顺着他的脖子就往上爬，一直爬到了脸颊，然后在眉骨那个地方聚成了一个小兽的印记，“交你爹以前偷偷藏在灶房房梁上的百年人参吗？

要么就是交你上个月偷偷放到我汤里的‘味觉散’？”他话还没说完呢，夏侯无双的剑就刺过来了。那剑身上缠着的黑雾，刚碰到金纹就发出了“嗤啦”一声，就好像热油泼到雪地上似的。

林婉儿瞅准这个机会，拽着苏小餮就往那竹子影子最深的地方退。她袖子里滑出来好几根银针，那银针细得就跟牛毛似的。

她的医术虽然被药王谷给剥夺了，但是那些毒理知识就像刻在骨头和血液里一样，忘不了。刚刚那飞针上的毒，明摆着就是玄剑峰镇派典籍里记载的“蚀骨散”啊。除了玄剑峰本峰的弟子，还有谁能那么容易就拿到这毒呢？

“他们肯定是早有预谋的。”苏小餮伸手抹了下脸，等金纹消失之后，脸上就泛起了那种很不正常的潮红。他有些担心地说：“饕餮之魂进化的时候闹出来的动静可不小啊，我感觉啊，恐怕就连主峰上的那些长老都……”

“公子！”林婉儿冷不丁地拽住苏小餮的胳膊，然后把手指按在他手腕的脉门上。她着急地说：“公子啊，你的神魂现在很不稳定呢，要是再用金纹的话，身体会承受不住，搞不好就爆体而亡了啊！”林婉儿这时候的声音里有着难得一见的急切，连眼尾都有点泛红了。她接着说：“刚刚我用‘掩息散’暂时把波动给压住了，可是呢，得用三柱香的时间来调配‘镇魂露’。”

“在这期间……”林婉儿话还没说完呢。

“我来挡住他们。”这时候李风的声音从右边传了过来。

只见李风怀里抱着一个黑陶坛子，那坛子口上还沾着腌肉的酱汁呢。他另一只手举着个烧火棍，还把棍头上的炭灰都蹭到脸上去了，就跟画了个大花脸似的。他大声说道：“小餮啊，你就保护好婉儿让她安心配药就行，这些个小喽啰就交给我来收拾吧！”

他的话音还没落呢，就已经有三道身影从三个方向围了过来。

李风咧着嘴笑了笑，然后抡起烧火棍朝着离他最近的玄剑峰弟子就砸了过去。那烧火棍带起的风里啊，腌肉的香味和炭灰的味道混在一起，直往人脸上扑——哎，你说那坛子里装的是腌肉吗？

才不是呢，那分明就是苏小餮前几天研制出来的“爆浆椒”啊。这“爆浆椒”在发酵的时候混进了火系灵草，这时候被这么一震动就炸开了，红色的汁液溅到青石板上，一下子就冒起了阵阵白烟。“好哇，苏小餮！”被溅到的弟子捂着脸惨叫起来，“你居然用毒腌肉来害人！”

“这可不是什么毒腌肉，这叫‘香辣障眼法’。”苏小餮靠着竹竿，嘴角扯出一抹笑，手指悄悄捏着诀。

他能感觉到识海里的饕餮正懒懒散散地舔着爪子呢。刚刚进化的时候吸收的食材精华还在身体里到处乱窜。那可是他前几天用五百年的朱果炖的灵鸡汤啊，没想到现在倒成了应急的修为储备了。

林婉儿已经在地上坐了下来，面前摆着七种草药，其中有一种是她偷偷从药园里顺来的“九叶灵芝”。

她的手指在草药之间快速地动着，就像是在弹一架没有声音的琴一样。每捏碎一种草药，就会有一道青光飘进苏小餮的识海。这就是药王谷秘传的“魂疗术”，能够暂时让饕餮之魂的躁动稳定下来。

“一定要撑住啊。”她小声地说道，目光先扫过正在和六个人打斗的李风，然后又落在苏小餮那已经有些发白的嘴唇上，“再有半炷香的时间就好了。”

可是，情况比他们预想的还要糟糕。

夏侯无双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找来的更多帮手，二十几个弟子把竹峰围得死死的，这里面竟然还有两个筑基期的外门执事呢。李风那烧火棍都折成两截了，肩膀还挨了一掌呢，流出来的血把腌肉坛子都染得红彤彤的。苏小餮呢，手臂上又爬满了金纹，每挡一下攻击，喉咙里就有那种甜腥的感觉。饕餮之魂是挺厉害的，可毕竟才刚进化啊，就跟刚学会走路的小娃娃似的，用力太猛就容易摔倒。

“苏小餮，你不是特别能吃吗？”夏侯无双站在高处，拿青锋剑指着苏小餮的咽喉说，“今天就叫你尝尝被人瓜分吃掉的滋味！”他身后的那些弟子也跟着一起起哄，有人把网绳扔出来，有人把法器祭起来，一下子，金属碰撞的声音和叫骂的声音全混在一块儿了。

就在苏小餮咬着舌尖强行提起一口气的时候，突然有一声清亮的呵斥像惊雷似的炸响：“像什么样子！”

大家下意识地就抬起头，就瞧见董大师背着手站在竹峰的顶上呢，他身上的鹤氅被夜里的风吹得呼呼直响。这厨艺大比的裁判啊，那可是化神期的高手呢。一般的弟子见了他，连头都不敢抬一下。这时候呢，他眼睛往众人身上一扫，目光落到夏侯无双身上的时候，瞳孔微微一缩，就问道：“夏侯家的弟子，你知不知道现在是大比的时候啊？”

夏侯无双当时吓得剑差点都掉到地上了，赶忙说：“董前辈……我、我们就是看到苏师弟走火入魔了，想帮帮他。”

“帮他？”董大师冷冷一笑，抬手就弄出一道气劲，一下子就把那些网绳法器全都给震得粉碎，然后说道：“你那蚀骨散的味儿，你当我闻不出来啊？”说完他就转身看向苏小餮，目光在苏小餮手腕上的金纹那儿停了一下，又看了看林婉儿脚边的药草，突然就露出一个很意味深长的笑，对苏小餮说：“苏小餮啊，你那道‘金汤玉露羹’还没端上来呢，难道你想弃权啊？”

苏小餮擦了擦嘴角的血，勉强扯出一个歪歪斜斜的笑，回答说：“不敢。明天卯时，我肯定把羹汤送到前辈您的桌子前面。”

“行。”董大师点了点头，又看了看大家，说：“今天这事儿呢，我就当是年轻弟子之间开个小玩笑。不过要是再有下次的话……”他的目光在夏侯无双脸上停了好一会儿，有三息那么长呢，接着说：“可别怪我用‘食魂鼎’把你们的法器给炼了。”

一听这话，人群立马就像鸟兽一样散开了。

夏侯无双最后狠狠地看了苏小餮一眼，那眼神就跟淬了毒的刀似的，然后才一甩袖子走了。竹峰这儿又变得安安静静的了，就只有夜里的风把竹叶吹得沙沙响。

林婉儿伸手扶住差点摔倒的苏小餮，她的指尖还带着药汁那股子清香呢，说道：“公子，镇魂露弄好啦。”

李风捡起半截烧火棍，在上面拍了拍灰，嘴里嘟囔着：“刚刚那个董大师啊……咋感觉像是在帮咱们呢？”

苏小餮呢，仰起头往云层那儿看。

那暗金色的目光早就没影了，可他能感觉得到，饕餮之魂的金纹正顺着血管往心脏那边蔓延呢，就好像是在画那种很古老的图腾一样。

他喝了一口林婉儿递过来的药汁，那甜味在喉咙这儿一下子就散开了，这是加了蜜的镇魂露呢。

“他可不是在帮咱们。”苏小餮轻声说道，“他是在帮‘饕餮之魂’。”

夜里的风把他的衣服下摆都吹起来了，胸口那儿的玄铁碎片烫得慌。

老远的地方传来打三更的梆子声，青竹峰上的月亮啊，被乌云给遮了半边脸。

苏小餮摸了摸自己咕咕叫的肚子，突然就笑了，说：“走，咱们去灶房。

我突然就想吃……麻辣兔头了。”

林婉儿和李风互相看了一眼，从对方的眼睛里都能看到担心。可他们啥也没说。毕竟啊，这个一天到晚老把“吃”挂在嘴边的少年，心里头的算计那可比谁都深呢。

这时候夏侯无双就站在玄剑峰的顶上，眼睛直勾勾地望着青竹峰那边。

他紧紧地攥着腰间的玉牌，攥得指关节都泛白了。

刚刚董大师那股气劲，居然把他的法器弄出了裂缝。更吓人的是，当他想去感知苏小餮的气息的时候，就只能摸到一团模模糊糊的雾，就好像被啥东西故意给遮住了似的。

“苏小餮……”他小声地念叨着这个名字，声音冷得就像带着冰碴子一样，“你以为有董大师护着你，就能啥都不怕啦？”说着，他就从袖子里掏出一个青铜做的小瓶子，那瓶口还往外冒出来一缕一缕的黑雾呢，“等大比一结束……哼，我倒要瞧瞧，你那饕餮之魂，能不能扛得住这‘万蛊噬心散’。”

青竹峰的灶房里头，苏小餮正在往铁锅里倒油呢。

油星子溅起来的时候，他突然就停住了，转身朝着窗外的夜空看去。

夜空中有一片云，飘得特别慢，就好像在等着啥似的。

“公子？”林婉儿端着洗好的兔头走了进来。

“没事儿。”苏小餮搅了搅锅里的油，麻辣香味儿和药香味儿就在灶房里弥漫开来了，“就是突然感觉啊……这锅汤，恐怕得煮久一点喽。”灶房里的柴火噼里啪啦地响着，那口大铁锅里的麻辣油就像翻滚着金红色的浪涛一样，兔头在热油里头滋滋地响着，花椒和山椒那股子辛香的味道在房梁之间绕来绕去。

苏小餮拿着个木铲子在锅里翻着兔头呢，他手腕上的金纹随着他的动作一会儿看得见一会儿看不见的。之前被剑气划伤的地方啊，已经结了一层淡淡的金痂了，这是饕餮之魂自己在修复呢。

林婉儿就跪在他旁边，把捣好的药泥往他肩背上的淤青处抹。这药泥里有她刚采来的续断草和灵乳香，抹上去凉飕飕的，那股凉意能透过皮肤一直渗到骨头缝里。“公子啊，你刚刚金纹用得太勤啦。”她的手指轻轻从他后颈上新冒出来的小兽印记上滑过，声音轻得就跟叹气似的，“饕餮之魂虽然能保护你，可是你的神魂和肉身的契合度……”

“婉儿，你快闻闻这香味儿。”苏小餮冷不丁地把木铲子伸到她鼻子跟前，油星子都溅到她白色裙子的角上了。“这麻辣味里还带着三分回甜呢，那是因为我在油里放了半片千年蜜枣核。”他歪着头朝她眨了眨眼，眼睛里可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意思，“就像我这身子和饕餮，现在是有点不太顺溜，不过慢慢总能磨合得恰到好处的。”

李风抱着半坛子还没炸完的爆浆椒从外面走进来了，坛子口还挂着黏糊糊的红汁水呢。他把坛子往灶台上一搁，闷声闷气地插了句话：“我刚去竹峰那儿转了一圈，夏侯那帮人倒是全撤走了，不过玄剑峰那个方向有灵光在闪呢。”他伸手挠了挠被炭灰弄得黑乎乎的后脑勺，接着说：“感觉像是有人在摆什么阵法……”

苏小餮手里的木铲就这么停在了半空中。

他眼睛盯着油锅里咕噜咕噜冒起来的气泡，冷不丁伸手按住李风的肩膀，说：“风哥，你去把前儿个晒着的那只灵鹿弄过来。”看到李风一脸懵的样子，他又解释道：“就是关在后山竹笼子里的那只，鹿角上有金斑的那个呀。”

“现在啊？”李风看了看窗外黑沉沉的夜色，“这天都快亮了，大比卯时可就要开始了……”

“去。”苏小餮的声音变得低沉了些，手腕上的金纹慢慢爬到了手背上，在手掌心里像个活物似的跳动着，“我得拿它的鹿筋来做汤。”

这时候林婉儿一下子按住了他的手腕。

当她的指尖碰到那片金纹的时候，脑袋里的识海突然闪过一段模模糊糊的记忆——药王谷的典籍里记载过，上古时候的饕餮要是吃了异兽的筋脉，就能让神魂归位呢。“公子难道是想……”

“试试用灵鹿筋来引出饕餮之魂的本能。”苏小餮把腰间的围裙扯下来擦了擦手，只见那金纹在他的掌心聚成了一个特别小的兽形，“刚刚董大师看我金纹的时候眼神不太对劲儿，他肯定知道些什么。”他往窗外泛白的天边看过去，嘴里念叨着：“夏侯那瓶万蛊散……”

“公子！”林婉儿忽然小声叫了起来。

她瞧见苏小餮的瞳孔里有暗金色的光一闪而过，就好像有个小野兽在里面折腾呢。

紧接着，苏小餮手腕子上的金纹一下子像活了的蛇似的，朝着铁锅蹿过去，钻进了正在沸腾的油里。

油锅里麻辣香味“轰”的一下就炸开了，灶房的青瓦都被震得直往下掉灰，沙沙的响。

苏小餮趔趔趄趄地走了两步，扶住灶台，额头角上冒出冷汗，可他还咧着嘴笑呢，说：“成了。”他指着锅底，那儿浮起来一团金色的油花，正慢悠悠地转着圈，变成饕餮的模样，“刚刚饕餮主动认可了这锅油的火候，它在教我……”

“教你啥呀？”李风扛着装鹿的笼子就冲进来了，鹿蹄子在笼子里蹬得哐哐直响。

“教我怎么把吃下去的力量，变成能保护你们的盾牌。”苏小餮抄起宰鹿的刀，刀刃在鹿笼前面划了一道金色的光，竹笼子一下子就裂开了。

灵鹿受惊叫了一声就蹿出来了，可是到了他面前就停住了，乖乖地低下长着金斑的鹿脑袋——也不知道啥时候，金纹缠到它的角上了，就像一根看不见的缰绳一样。

林婉儿看着这情形，突然就想起刚刚董大师走的时候，那个笑得很有深意的样子。这修真界啊，从来就不缺那些想从饕餮身上捞好处的人，就跟一群猎人似的。可他们都忘了一件事儿呢。

就在苏小餮把刀尖顶在鹿脖子上的时候，那晨光正好照到青竹峰上。

他瞅着刀刃上倒映出的自个儿，眼底的金纹和饕餮印记重合到一块儿了，然后小声地说：“那些猎人啊，说不定就会变成被别人猎捕的对象呢，而且还是那种特别会被猎捕的。”

在灶房外面呢，夏侯无双藏在袖子里的青铜小瓶热得发烫，那黑雾聚成的蛊虫正在咬瓶口呢。

他站在玄剑峰的晨雾里头，眼睛盯着青竹峰那边冒起来的麻辣香味，嘴角就扯出那种阴森森的笑，心里想着：“万蛊散再过三天就弄好了，苏小餮啊……”

这个时候的苏小餮呢，正把鹿筋扔到金鼎里，金纹就顺着鼎沿爬满了炉壁。

他能很清楚地感觉到，识海里面的饕餮正支棱着耳朵呢，就好像在等着啥东西，要么是下一个神级的食材，要么就是一场更厉害的风暴。

不过那又能咋的呢？

他舀起一勺热汤，看着金纹在汤里像鱼一样游来游去，突然对着空气说了句：“董大师啊，您要的金汤玉露羹，我想加点新东西进去呢。”

晨雾慢慢散了，青竹峰的炊烟里啊，飘着比平常更浓的那种属于猎食者的香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