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毒蛇衔玉引祸端

血河翻涌着退入地缝，澹台烬手中龙鳞碎片突然炸成齑粉。他踉跄后退撞在断墙上，脖颈处的毒蛇纹身已蔓延至耳后，青黑血管在月光下狰狞可怖。

“当心！“苏明月挥出月华剑气，斩断从地底钻出的血手。那些由百姓残躯凝聚的怪物，正源源不断爬向悬空的弑神剑。

林七夜按住左臂龙化部位，黑血顺着鳞片缝隙滴落：“必须先毁阵眼......“

话音未落，澹台烬突然暴起。他双目赤红如血，五指成爪抓向苏明月咽喉。林七夜横剑格挡，剑锋与毒爪相撞竟迸出火星。

“噬心蛊发作。“苏明月指尖凝聚月华，“按住他天池穴！“

两人合力将澹台烬压倒在地。少年脖颈处的毒蛇纹身突然活过来，张开獠牙咬向苏明月手腕。林七夜并指如剑刺中蛇头七寸，毒蛇发出婴儿般的啼哭后化作黑烟。

澹台烬猛地抽搐，呕出大口黑血。血水中混着半融化的蛊虫，正在青石板上疯狂扭动。

“血衣楼......师尊......“他无意识地呢喃，右手死死攥着块暗红玉佩。苏明月正要查看，玉佩突然迸发幽光，澹台烬瞬间清醒。

“别看！“他甩袖遮住玉佩，毒蛇纹身迅速退回锁骨，“方才多谢。“

林七夜的铁剑突然指向他咽喉：“你到底是何人？“

“救命恩人。“澹台烬用两指推开剑锋，掌心躺着枚青铜令牌，“血衣楼在城西有处暗桩，今夜子时会有批活剑鞘运往魔窟——信不信随你。“

令牌上的九头蛇浮雕正在吞吐毒雾，与三年前林家灭门案现场的印记完全吻合。林七夜瞳孔骤缩，剑气不受控制地外放，在地面犁出三尺沟壑。

苏明月按住他颤抖的手：“当务之急是阻止弑神剑......“

“来不及了。“澹台烬望向城主府方向。弑神剑已吸收完最后一道血河，剑身浮现出密密麻麻的人脸，“这些怨魂会成为最好的路标。“

他说着突然咳血，指缝间渗出紫黑毒液：“丑时三刻，西市棺材铺。“话音未落，人已化作毒雾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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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的梆子声淹没在暴雨中。林七夜蹲在屋檐阴影里，看着十二名黑袍人抬着青铜棺走进棺材铺。棺盖缝隙渗出暗红血迹，在青石板上凝成蜿蜒小蛇。

“是活人祭。“苏明月传音入密，“棺中女子应当具备特殊血脉。“

当最后一口棺材入内，林七夜如鹞鹰般掠入院中。铁剑穿透两名守卫咽喉的瞬间，他瞳孔猛地收缩——尸体倒地后竟化作两具青铜傀儡！

“有诈！“

警示晚了一步。地面突然浮现血色阵图，七十二柄淬毒短剑从四面八方射来。苏明月挥出月轮剑画圆，剑气与毒剑相撞迸发刺目火花。

“恭候多时了。“阴柔男声从阁楼传来。血衣楼主把玩着毒蛇从阴影走出，腰间玉佩与澹台烬那枚一模一样：“楼主有令，取混沌剑骨者赏十万灵石。“

杀手们眼中迸发贪婪红光。林七夜突然嗅到甜腻香气，丹田剑气竟开始滞涩：“是千机引魂香！“

“答对了。“血衣楼主轻笑拍手，房梁垂下数十条锁链，“不过本座更想要月神血脉——动手！“

变故陡生！

本该昏迷的澹台烬突然出现在阁楼顶端。他指尖缠绕着毒雾凝成的细线，轻轻扯动：“收网。“

所有锁链应声调转方向，将血衣杀手们串成糖葫芦。林七夜趁机挥出混沌剑气，却在触及楼主时被毒雾吞噬。

“好徒儿，连师尊都敢算计？“楼主袖中飞出九条赤练蛇，“你以为噬心蛊是这么容易......“

蛇头突然僵在半空。澹台烬脖颈处的毒蛇纹身完全显现，竟让赤练蛇恐惧后退。他扯开衣襟露出心口血洞，洞中盘踞着条生有龙角的毒蛇：“三年前你种蛊时，就没发现本命毒核少了一颗？“

楼主脸色骤变，转身欲逃却被月华剑气封住退路。苏明月剑锋抵住他后心：“青州案与血衣楼有何关联？“

“告诉你们也无妨。“楼主突然诡异一笑，“当年我们接到委托要取......“

破空声打断话语。楼主眉心突然多了个血洞，尸体倒地后迅速化作脓水。林七夜挥剑斩向虚空，剑气却只劈下半片染血衣角。

“是影傀儡。“澹台烬踢开还在抽搐的赤练蛇，“看来有人不想我们查下去。“

苏明月突然用剑尖挑起块玉佩。在楼主化作脓水的位置，静静躺着与澹台烬相同的九头蛇玉佩，只是边缘多出道新月刻痕。

“这是......“林七夜瞳孔收缩。三年前父亲战死那夜，他在凶手剑柄上见过同样的印记。

暴雨更急，棺材里突然传来指甲抓挠声。当林七夜劈开棺盖时，浑身是血的少女猛地坐起，腕间银铃发出清脆声响——竟是三年前为他送过桂花糕的丫鬟小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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