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天鹅找到取不来

想起来又可笑又心酸，一只鸟为了照顾她的姐姐，真是千方百计，这真是又可爱又可恶的小东西呀。想一想，自己来走了一年，这八百里路也要走大半年，沼泽地怎么过去？悬崖峭壁怎么上去？还不如让天鹅试试。既然它能出结界，那就太好了，如果取不到，探探路也是好的。

然后还说：“我留在这里照顾你姐姐，你放心吗？”

天鹅连连点头说：“放心放心，我太放心了，我就觉得你是个君子。”

“怎么知道君子这个词啊？”

“姐姐和杜爸爸都好好的时候，我没事的就听孩子们读书，到学堂里面在门口树上等着听老师讲课，我也听到了，君子就是好人呢，好人是不会干坏事的，你是好人，你一定会对我姐姐好的，肯定能把她照顾得好好的。而且我看你们两个有夫妻相哦。”

“什么？你还懂得夫妻相？”

“怎么不是呢？你高大英俊，我姐姐漂亮能干，等我姐姐好了，你们就结婚，两个干脆就当夫妻算了。”

鸟儿到底是鸟儿了，想得太天真了。文锦很认真地说：“谢谢你的赞誉，君子就应该像君子一样，赤诚真心。我和你姐姐，你姐姐病好了，万一看不上我呢？婚姻大事，没有父母做主，也要你姐姐同意才行。所以第一步还是要她身体好，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你同意我去找吗？”

“那也可以，你先去探探，看能不能找到，反正你姐姐有我，我还要继续赚钱给你们造房子，别住山洞了，我们不能在山洞里住一辈子。”文锦就把图画给它看，担心万一找不到路怎么办。

天鹅说：“我怎么找不到路？我的方向感很强的，正西方向找那沼泽，如果找不到，我还能问呢。”

“一只天鹅说人话，还把别人吓坏了的。”

“我怎么不能问？半夜，我躲在一个地方，不暴露我的身子，然后我问人家，人家找不到我，不知道声音从哪儿来的，但是好心的人也会告诉我的。”

想到它躲起来，人家只听到声音，多问几次也有可能告诉它。这只天鹅还聪明，真有办法。那就让它去吧，能早回来就功德圆满了。于是就叮嘱它一定要注意安全。

它说：“没事儿的，我飞得高，就是天空霸主老鹰都拿我没办法。好啦好啦，那我就赶紧的，赶紧的去找啊。”说完天鹅一扑棱就飞走了。

天鹅走了以后，再也没有人监督了，文锦还是要做那些事情，最起码每天要给杜鹃喂饭，想办法给她做些好吃的。就是坐在床边，还是需要弯下身子喂饭，凑得很近，能闻到杜鹃的体香，似带着杜鹃花的芬芳。看着她那渐渐红润的脸庞，真是一个睡美人呢，他忍不住心神荡漾，很想很想靠的更近一些，那种念头强烈得让他自己都说不出来了。

他心里想着这些，又为自己感到难为情。吃完了给她洗脸，给她擦嘴，凑得那么近，真想给她一个吻。可是天鹅走了，没有人监督了，自己是君子，君子是非礼勿视，非礼勿听的，读书人要讲究礼节呀，没有人监督自己就可以胡作非为吗？那是对女孩子的不尊重，也是对自己的侮辱。

不行，他用果敢的意志克制住了冲动，站起来走出去，又烧了热水摆在她跟前，轻声地对她说：“杜鹃，你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呀，我那么喜欢你，我不知道你喜不喜欢我，你要能够表示就好了，我很想靠近你，很想亲吻你，很想拥抱你。可是，没有人的监督就为所欲为，那我就太不是个东西了，那我就不是君子，我就是小人，我就是一个犯错的人，一个趁人之危的人了，不能那样做的。杜鹃，我希望你能够醒来，你觉得我行，我才能跟你亲近，你觉得我好，我才能够和你走到一起，你如果有稍稍的哪怕一点不情愿，我都不会勉强你，我不能趁你没有知觉的时候胡来。”

终于，他克制住了自己，没有辜负天鹅的信任，哪怕它是一只鸟儿，可是那是一只有思想、有动人语言、有丰富心理活动的鸟，和自己的生命同等重要。在天鹅走了以后，他更加积极地捞了更多的鱼、更多的虾子，用滑索运到山下，在山下拉进县城里，以至于供大于求了。

张叔就说不要那么心急，还有货物，可以卖一些再送过来。然后他就把鱼破开了，多买了些盐回来腌起来晒起来，准备一些鱼干。

这个期间，他还多次到天池边上对着天池喊：“鲤鱼先生，谢谢你送这么多大鱼来。”

但是一次都没有看到鲤鱼，也不知道在哪个深水区里面。他也到天池里面，虽然水已经凉了一些，他还是能够下水。但是水太深太深，就连离得最近的房子都进不去。本来还希望鲤鱼能告诉他一些情况，见不到鲤鱼，就等着天鹅回来。

第三天天鹅就回来了，看见它的嘴里没有叼什么草，那橙色的嘴依然如故。天鹅落下来，似乎有些疲惫，见到文锦在山洞门口晒鱼干。

天鹅的声音居然呜咽了：“文锦哥哥，我说大话了，我打脸了，我没有把草，不是草，就是还魂草，我没有带回来。”

文锦问天鹅：“是没有找到那个地方吗？难道方向不对？”

以下是为您修改润色并补充描写后的内容：

天鹅调转身子，声音带着一丝急切说道：“方向是对的，路线也是对的。我一路笔直地在天空飞行，速度快多了。终于看到了那片沼泽，那沼泽又宽又大，从这边根本望不到那边。望过去黑漆漆的一片，当中连个树桩都没有。我当时太累了，要是不能一次性飞过沼泽，掉进去可就完了，肯定会被沼泽吞没的。于是，我就在岸边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太阳升起的时候，我一飞冲天，穿过了沼泽，一下子就飞到了对面的悬崖峭壁上。那峭壁高耸入云，宽阔无比。我上上下下到处飞，终于，终于在太阳落坡的地方，看到了一株红彤彤的还魂草，幽幽地闪着红光。夕阳落在峭壁的那一边，那红光显得更加强烈。哎呀，真的有还魂草，这一趟总算没有白跑。可是，文锦哥哥，我没用，我没有把那株草摘下来。”

文锦赶忙安慰道：“天鹅妹妹，你千万别这么说。你已经做得极其出色了，非常了不起！我都自叹不如，你这么快就一个来回，不仅找到了地方，还看到了还魂草，这已经是巨大的成就。”

“那株草太难弄了，我的力量太小了。文锦哥哥，那草有半尺来长，我怎么都扯不下来。”天鹅抽噎着说道，叼起了边上的一根树枝，“就像我把地上的这根棍子叼起来再放下去一样。”

文锦明白了，说道：“你的意思是那棵草是横着长的，和地面平行？”

“反正什么平行不平行，我也不懂。文锦哥哥，我就说总而言之，它如果太阳从正面照下来，它的影子和叶片就全铺在地面上。因为……”天鹅着急得有些语无伦次。

文锦说道：“我明白了，也就是说它类似横着长的，不是朝上长的，所以要摘的时候得横着摘，对吧？那这株仙草离上面有多高？”

天鹅说：“也不过就几尺，快要到悬崖峭壁的顶上去了。往上能够使力，往下也能用劲，可我在那横着使不上劲，没办法呀。所以当天我又在悬崖峭壁上睡了一晚上，第二天太阳起来的时候，我就赶紧回来了。文锦哥哥，你说我是不是很没用啊？”

文锦再次安慰道：“天鹅妹妹，你做得已经非常好了。你如此勇敢和坚毅，能够克服这么多困难，找到还魂草所在的地方，这么我们就有目标，有方向，有决心了，这是一件大好事，大喜事啊！你真了不起，已经做得很好了。这是多么不容易的事情。别再自责了，接下来交给我，我的力气大，我去试试。”

天鹅摇摇头，连连说道：“文锦哥哥，你不要去。这一路太艰难，差点千里路啊，我都飞了不停歇，飞了一天才飞到沼泽地边上，然后歇了一晚，第二天又飞了大半天，才飞到对面。飞过沼泽地，你怎么过呢？你又不能飞，到了悬崖上，那你没有路啊。笔直的峭壁我能够飞上去，你没有翅膀，怎么飞？那就是让人难到达的地方，要不然早就被人家摘跑了，就是因为过不去，所以你去根本不可能，不行的。”

但是文锦不死心：“可我不去就摘不到，摘不到就救不了杜鹃妹妹，你说我们还能靠谁呢？”

天鹅急了：“总而言之，你就是不能去，你再去，我就不管了，我也不管杜鹃姐姐了，就让她睡，我也走。”

他这么一说，让文锦愣住了。文锦心里想着，却没有说出口，他还有别的更艰巨的任务呢。文锦不声不响地把这几天的咸鱼干、虾干、虾子干全部运到山下，然后又搞了更多的鱼到山下。

运到张叔家里面，张叔说：“你怎么一下给我运这么多？你山上放着，晚上风大，好保存。我家里可没这么大地方存放啊。”

他把张叔拉到屋里，悄悄地对他说：“把门关上。”然后才对他说：“就是你这里放不下，你也要往女儿女婿家里放一部分，我这几天多给你储备些。订货的也只有鱼干、虾子干，因为我要出去几天，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回来呀。”

张叔就问他到哪里去，要去多久，为什么回不来。他就说了：“因为在很远的地方有还魂草，到底有多大作用不知道，但是顾名思义，就是人生病魂魄没有了，能够还魂，这不就说明还是非常稀罕的吗？不管怎么样，我要找回来试一试，否则杜鹃永远这么睡下去。”

张叔问：“大概有多远呢？”

他说：“不到一千里路。跑一趟，能不能找到那个草药还难说。”

“哎，如果能找到，那周围的人早就把它采到了，你跑一趟还不等于零吗？”老人不支持他去。

“不行，哎我还是要去。”他不好说在古书上面看到了草药，因为古书藏那么深，肯定是个秘密，这个秘密不能随便往外传，所以他只是说打听到了而已。

“道听途说的东西并不可靠，还是要想办法找医生看病。”张叔就说，“县城里有那个坐堂医生的哥哥杨老先生本事很大，虽然在家里都不出来看病了，但他的医术是一流的，你的医术不行，咱们就去求他求助吧。”

不由分说，拉着他通过坐堂的杨医生，找到他的哥哥家里去。

杨老先生已经瘫痪在床了，文锦马上就产生了怀疑，因为他看的那坐堂医生不过五十多岁，他的哥哥就算大十岁，也不过六十多岁，六十多岁就瘫痪了，自己的病自己治不好，弟弟也能给治啊，不至于没人治。所以他没了信心，果然有问题。

他弟兄两个都说那要看病人，要望闻问切，看不到病人没办法治。

文锦没有再回到张叔家里去了，告别了张叔，买了些干粮、干果子，买了只水葫芦。心想，这一路越往西走越荒凉，不像从龙江村到龙山的路还能找到人家，这里去荒凉的地方，还是要做好准备，不是自己现在过娇惯了、过娇贵了。

回到山上，天鹅看见他带回来的东西都是路上有用的，掉下了眼泪。“文锦哥哥，你这是要和我们永别吗？”

他说：“怎么会呢？我就是去采药，是为了回来给你的杜鹃姐姐治病的。我不回来我还能到什么地方去，这里就是我的家喽。你放心吧，我带这么多吃的东西，包括来回路上要用的。我不在的时候，你把姐姐看好了。”

天鹅就说：“不干不干，你要走了，我也要走。”

文锦就说：“我知道你，你现在也是我的妹妹了，我为她也是为你，为我们以后更好的生活，我们下山去还要造房子呢，我还跟张叔说了，以后我们还有好日子过呢。要听话，你也要相信我，我有智慧、有能力、有本事。我不像你呀，你没办法找人，我是人呢，我可以跟人沟通，可以向别人求助，我能够想到办法的。你不听话，干脆我就走了，我就不管你们了。可是我要取不到，我就回来，我们再想别的办法，但是这一趟是必须要去的。”

天鹅终于被他说服了，但是她提了个条件。

他就问她：“什么事情？只要我能办到的条件，不能是给我找麻烦的条件。”

她就说：“我发现自己有一个特殊的本事，在外面跟别的鸟在一起的时候，但凡有鸟儿飞不动了或者受伤了，我只要扯下一片羽毛插到鸟的羽毛当中，那鸟儿马上就有精神，飞得高飞得远了。”

文锦还莫名其妙，说：“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天鹅就说：“我拔两根羽毛给你，你能不能跑得快一些？”

文锦笑起来了：“你本来就是神奇的鸟，谁能像你这么聪明这么能干呢？我是人，你把你的羽毛给别的鸟儿插到毛里面去，它就能飞。我身上没有羽毛啊，你怎么能把你的羽毛插到我身上？还有呢，我本来就不会飞，怎么可能飞得更快些呢？我这么大个人了，小小的羽毛有什么用？”

天鹅说：“我要拔的是我大翅膀上最长的管子上面的毛。好长好长的。”

他毫不放在心上，说：“你让我把它插在哪里？我不能插在后颈里，我也不能插在头发里啊。”

这个家伙是笑着说的，那是在嘲笑我，笑我愚蠢，笑我就是一只鸟吗？他是人类。还那么帅气，那么英俊的男人。天鹅嘟嘟嘴说：“不拔了。”

然后就跑到自己的山洞里面去了，大洞洞钻到小洞洞，最后还是在她姐姐的床旁边转悠了一阵，用翅膀扇扇用嘴啄着，杜鹃总是不醒，她咬了咬牙，下定决心要拔下那羽毛。她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和决绝，站定身子，深吸一口气，然后用嘴使劲地咬住自己翅膀上最长的那根管子毛。用力的瞬间，她的身体猛地一颤，尖锐的疼痛忍不住发出一声痛苦的低鸣。

但天鹅没有放弃，她紧闭双眼，再次加大了力气，那根羽毛紧紧地连着皮肉，每扯动一下，都像是在撕裂她的灵魂。鲜血染红了她的喙和周边的羽毛，可她依然死死地咬着，拼命地往外拔。终于，伴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那根带着血肉的大管子毛被拔了下来。天鹅大口喘着粗气，身子摇晃了几下，几乎站立不稳。的眼中满是泪水，疼痛让她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而沉重。

就这样还不甘罢休，觉得一根羽毛还不够，又忍着疼痛拔下了另一根。然后，嘴里叼着带血带肉的大管子毛到了小伙子的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