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最好吃的，可能是天木果，也可能是赤鷩（bì），或者是羬(xián)羊。天下最难吃的，一定是天木镇的天下第一面。”——陈灵珊《食经》
……
“张仙师，不知这学点东西的费用如何计算？”
张青松见状，轻咳一声，这才朗声道：“张某人自认修为不算高绝，品行也一般，但说到培养人才，那在修仙界是首屈一指。近十年，总共有三十二个好苗子在我的培养下顺利进入宗门，其中十三个外门弟子，四个内门弟子，还有一个天纵奇才即将成为亲传弟子。至于收费嘛，也不贵，分为三个档次。第一档，十块上品灵石，保进宗门；第二档，一百块上品灵石，保进外门。第三档：一千块上品灵石，保进内门。”
“……”
突然的沉默，场面尴尬了起来。好在没过多久，一道兴奋的声音传来。
“师兄，我回来拉。走走走，我们去吃那个天下第一面！”
一身兽皮短打的少女似乎进行了剧烈的运动，头发、肩膀还残留着不少木屑，手臂倒是恢复了原状。
林释道心中微微一动，联想到张青松说的树林。看来少女变身后，也有些副作用。例如需要把劲力发泄出去？这个世界还真是神奇啊，短短时间自己莫名其妙用了两次血沸，也不知道自己属于什么水平？
以张青松和陈灵珊作为参照，自己全力施展血沸后大概比普通人厉害一些，但未达到修仙者的门槛。不然张青松何必还要对这个少女进行培训，应该是尚有不足。
……
一路上，三人经过了几条残破的街道，街道旁的院落住着不少人。
“呼，呵！”不少院落中都隐隐传来一些练功的声音。真是奇怪的地方，难道这个世界尚武到了这个地步？
陈灵珊和林释道一样，也对这里充满了好奇，左看看，又看看。
“你们是不是很好奇为什么这个小镇这么多人练武？”
张青松走在前面，在巨剑的衬托下，背影略显单薄。后面二人都没说话，等待着倾听下文。
“这个小镇的北边不远就是天木森林。传闻天木森林中心处有一颗万年古树，被称为天木。天木之大无法想象，只知道它的根茎就覆盖方圆百里。天木每时每刻都在吞吐海量灵气，植物、动物或许出自本能，或许为了吸收周围逸散的灵气，都向它靠拢，无数年过去逐渐形成了天木森林。灵气充裕的地方，容易产生天材地宝，自然凶兽也不少。人就是这样，明知前方危险，九死一生，心里总觉得自己一定是最幸运的那个。” 林释道想了想说道：“他们苦练功夫或许只是为了逃跑的时候比其他人快，又或者守在森林外面埋伏幸运者。” “你说的没错，这确实是他们努力练武的原因之一。但还有更重要的第二个原因。你能猜到吗？” “师兄，我知道，他们一定是早饭吃撑了，练武消化一下，对不对？就像我每次吃撑了，你就让我举石头。” 少女眼中很是兴奋，快速地说完，等着师兄的表扬。 “……” “……” 简直神了，想不到这个暴力少女的脑回路如此清奇。突然有点心疼张青松是怎么回事，一个月培训时间真的够吗？ 林释道沉吟一会道：“张仙师曾经说不能错过天下第一面，难道天下第一说的不是味道，还有什么其他的功用？增加功力吗？吃完后练功加快吸收？不对，如果真的有这种逆天功效，这个小镇就不会如此荒凉。张仙师要在一个月内把陈姑娘培养成天才，在时间这么紧的情况下特意来这里。或许天下第一面对陈姑娘有巨大辅助作用，而这个作用也是这些人练武的原因。” 张青松停下步子，转头看向他：“人太聪明也是活不久的。” …… 又走了一阵，一个颇为精致的两层酒楼出现在三人前方，招牌上写着“云来酒楼”。酒楼前，店小二热情地向三人招手。 客似云来，名字不错，小二也挺热情。 但张青松并未关注热情的小二，而是走向酒楼对面的一个简陋的面摊子。不，面摊子都算不上。一口锅，随意地摆在地上。一个身形瘦小的老人坐在一把破烂逍遥椅上打瞌睡，身上衣服打着各种补丁，枯黄稀疏的头发随风飘扬。如果这口锅小点，搭配上老人的造型，至少是丐帮九袋长老。 林释道和陈灵珊一起转头看向对方，确定了对方也是一样惊讶的表情。拍了拍脸，稳定好了情绪，老实跟着张青松走向老头。 张青松躬身行了一礼，一脸敬仰的表情，“天仙宗张青松见过前辈。” 老头继续打着瞌睡，甚至眼睛都没睁开，身出两根手指道：“你又来啦，还是老规矩，两颗上品灵石。” 张青松二话不说恭敬地双手奉上两颗鸡蛋大小的璀璨宝石。 原来这就是上品灵石，看起来倒挺漂亮的。 老头伸手接过，打了个哈欠，艰难地从逍遥椅中站起来。从椅背后拿出三副碗筷，颤颤巍巍地揭开锅子。 林释道看着老头揭开锅子，脸都黑了。 这能叫面？锅里的面全坨了，看起来是个黏糊糊的一个大疙瘩。不焖几个小时达不到这个卖相。 老头把三碗面疙瘩往地上一放，又坐回椅子好像睡着了一样。 惊讶二人组再次交换了眼神，疑惑地看着张青松。 此时无数的疑惑也充斥在张青松的脑海。 “前辈，两颗上品灵石，怎么是三碗面？” “你又不是第一次来，不知道我的规矩吗？哪来这么多废话，想吃就吃，不想吃就滚蛋！” 张青松不敢再问，面无表情地把两碗面递给惊讶二人组。自己拿起一碗，毫无形象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林释道看了看张青松，也有样学样，大口吃了起来。 心里却是默念着：“这都是幻觉，一定是幻觉。这是个考验，这碗东西实际上是天材地宝。” 面疙瘩刚入口，酸、涩、苦，还有泥土的腥臭味。 “呕……” “呕……” 吃惊二人组不停地干呕起来。 两人刚才都选择直接咽下去，甚至都没敢嚼。但是没想到嘴里残余的味道杀伤力还是太强了。 过了好一阵，二人组终于停了下来，两双泪汪汪的眼睛恐惧地看着老头。 老头子看着二人恐惧的眼神，哈哈大笑几声：“好好好，今天心情不错。” 张青松满脸欢喜之色，身体都隐隐颤抖了几下，不过很快被压制下去。 “这个面一直都这么难吃，我吃一次都想吐。你非要装得像吃了什么山珍海味，虚伪！心思太杂，难有成就。剑修就是一往直前，一剑破万法。你砍不死敌人，就让人砍死。你非要搞个门板这么大的剑，追求攻防一体，狗屁！” “你这女娃子居然有一丝真龙血脉。真龙血脉会给你远超同阶修仙者的力量，也会随着你修为提升逐渐复苏。如果你不能控制它，你会化身妖兽。到时要么是你杀死身边最爱的人，要么被最爱的人杀死。” “至于你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