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和第一次的结局一样，老头的右手再次轻描淡写地接住了林释道拼尽全力的一拳。

林释道的左拳已经完全粉碎，只剩左手腕处的骨头茬子被老头抓在手中。

其实林释道左拳承受超量气血注入的时候，已经是强弩之末。

蓄力时，手臂皮肤已经完全撕裂，肌肉、骨骼也出现了无数裂纹。

拳掌接触的瞬间，林释道左拳就像充满气的气球直接炸开，不复存在。

大量的鲜血从断腕处喷出。

林释道带着些许疑惑，眼神中充满了落寞。

自己已经不惜破坏身体，使出超出极限的力量，对方仍是轻描淡写地化解，竟是带着一丝优雅。

这就是差距吗？无论是力量，速度，战斗经验都被全方面碾压。

呵，还以为精神力觉醒后，战局能发生一点变化呢。

林释道低头看着断腕处狂喷的血液，发现了血沸的致命弱点，那就是不能受伤。

血沸是以提高心脏搏动的力量为根基，促进身体各项循环，提高身体各项能力。

但如果身体出现创伤，失血速度也会提高数倍。随着失血过多，原本可以持续五分钟的血沸状态也会自动结束。

可惜了，这么强的技能，只能在梦境空间中训练使用。

在现实世界使用血沸太危险了，只能作为最后拼命的手段。

正想着，老头的身体化为无数光点消散，随后整个洞窟也化为慢慢虚无。

林释道再次回到漆黑一片的梦境空间，盯着自己完好无损的双手，就像做了一场梦。

突然大脑一阵刺痛，无力感充斥全身。

这是精神力消耗过大？还是战斗太真实，大脑传递错误信号导致的虚弱感？

“还没到一天，我这个最弱神族怎么把自己搞的这么凄惨。”

林释道把自己摆成大字，如一叶扁舟飘在梦境空间，仍是有些喘气。

闭着眼睛休息了一阵，才有气无力道：“血哥，在吗？”

“啪啪啪！”

一阵鼓掌的声音响起，林释道的面前出现了另一个自己，不，是一个长相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

仔细看去，这人面带和煦的微笑，眼神却犹如万年寒冰般冰冷，有种强烈的矛盾感。

对面的冷酷版林释道笑道：“小子，我不得不承认我看走眼了。你很不错。”

林释道难掩心中的震惊“你到底是谁？血哥？双胞胎兄弟？还是我精神分裂？”

“你凭借刚才精彩的表现，让我再次体会到了战斗的愉悦感。现在你有资格更深入地了解神族的一些东西。”

“嗯，先从我是什么开始说起。我是在几年前已经初步苏醒，就是从你学习功夫开始。我非常惊讶地发现这个世界已经不再是我记忆中的世界。而你也不是我记忆中的神族。”

“那时我非常虚弱，只能用潜意识影响你看一些历史、宗教类的书籍。最终我确定这个世界的确是另一个世界，而你也只是个普通人。”

“以妖兽做例子，高等妖兽在血脉觉醒后，会自动获得一些远古记忆，包括修炼功法、天赋技能等。神族也差不多，当神族血脉觉醒后，‘我’随之苏醒。你可以把‘我’理解成有自我意识的远古记忆。‘我’的职责就是传承、教导和战斗。”

林释道认真的听着这一段匪夷所思，又很合乎逻辑的一段话，脑海里飞速冒出了各种疑问，不由自主地抠着脑门上的短发。

“那个不好意思，打断一下。简单地说你就是我的老师兼护道人。我这么理解没错吧？其他种族只能被动吸收血脉记忆，能学多少看自己天赋。而每个神族都有一个专职老师，所以才这么强？”

冷酷版林释道再次鼓掌：“没错，你可以叫我老师。你这脑袋真的不像神族。神族就是一群长得像人的野蛮妖兽，脑袋里除了战斗，还是战斗。不过，我现在真的搞不清你是什么东西了。”

我屮艸芔茻，怎么说着说着骂人呢！

我忍，你给我等着。

等我把你的东西全学会了，还得让你抱着我大腿叫哥！

林释道整理好心情，脸上堆起灿烂的笑容：“那以后不能再称呼您血哥了，应该叫血老。血老，我还有个问题。是不是每个神族都有不同的老师？还是说所有神族的老师都是您一个人？”

血老愣住了，沉默了许久，轻叹一声，道：“你真的很特别，其他神族恨不得每天有架打，而你喜欢思考奇怪的问题。从来没有神族思考过这个问题，就像不会有妖兽思考血脉记忆到底是怎么来的。我的记忆大部分是如何提升战力，也有一些教导不同神族的记忆，但不连贯。这个问题，我暂时无法回答，我要好好想想……”

血老沉默了下来，看起来确实被林释道的问题难住了。

林释道皱起眉头，自己只是单纯地想了解下血老有多厉害，怎么这个问题无意间涉及到了神族的隐秘。

按血老的说法，“老师”是随着神族的血脉觉醒而苏醒的，然后教导幼年神族各种战斗技能。

这可以推断出应该有很多“老师”同时存在于不同神族的梦境空间，毕竟神族听起来就是个强大的部族，也和人类一样繁衍后代，从弱小到成年，不可能全族只有一个幼年神族。

血老有教导过不同神族的记忆，但不连贯。这说明血老曾经在不同神族的梦境空间呆过，并且可以自行离开？

不对，如果血老自行离开应该不会出现记忆不连贯。难道是被其他莫名的力量干涉，导致失去一段记忆？

停停停，脑袋又开始疼了。

当务之急，还是解决外面这个强到离谱的老头。

林释道看着血老认真思考的样子，不好意思打扰，只好等着。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林释道实在忍不住了，带着纯真的笑容试探道：“血老，那个不好意思再打断一下。您看我这小胳膊实在打不过外面的老头，您贵为神族护道人对付那老头应该是不费吹灰之力吧？”

血老回过神来，露出了和林释道一样阳光纯真的笑容：“你刚才和那老头的战斗很精彩。放心，出去就按刚才的感觉来就行了。”

“血老您是说我能打得过？”

“不，我是说你能死得更有尊严。”

血老脸上仿佛有神圣的光辉。

“能以战死作为结束生命的方式是神族至高的荣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