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牙怕冷，经常睡到日上三竿才爬出自己的被窝，但是今天例外。他一大早就开始制作自己的兔皮团蒲。他的针线活真的非常一般，针脚又疏还歪七扭八的，所幸变小的身体盘起来就比手掌大些。无牙将四张兔皮裁成圆形，再缝在一起，做了个个内外都毛茸茸的睡袋。

无牙看到吕尚起床了，噔噔噔凑上去，举起刚做好的垫子给他看：“仰山君，你看我的团蒲做的好不好？”

“挺好看的。”

无牙嘿嘿一笑：“那可不，再没有我这样心灵手巧的蛇了。”

吕尚撇了眼兔皮，收回视线：“我先去打理院子，你想到今天吃什么和我说。”

“好的，仰山君。”

无牙把垫子放在他的小床上，去厨房里看看里面还有什么食材。昨天的韭菜没吃完，还有这些花椒生姜，突然生出一个主意，跑到院子里头：“仰山君，你这院子能割出一块地方来种韭菜吗？”

吕尚一听就满头黑线：“你想都别想。”

无牙见他不乐意了，故意逗他：“你看啊，这满院子的花花草草都不能吃的，只能看看。要是种了菜就不一样了，你都可以少跑几趟集市了。”

“不可能，别做梦了。”

无牙：“就种这兰花旁边，他俩长得差不多！”

吕尚担心他趁自己不在偷偷拔了自己的花种菜，先放下了手头的活计，走到他跟前吓唬：“你要是敢拔了我的花种菜，我就把你做了当花肥。”

彻底被吓到的无牙：“切，不种就不种呗。”说完立刻跑到屋顶晒太阳去了。

吕尚的屋子前后都下了禁制，没别的用处，主要是防大风大雪的，还有个冬暖夏凉的功能。无牙躺在屋顶晒太阳，发现昨天夜里好像下了一场小雨，坑洼里冰霜未退，枯枝挂冰棱泛冷光。“也不知道这个冬天什么时候才能过去。”

无牙抖抖尾巴，突然瞧见房子东边角落里有个白色的团子。他从柱子上绕下去，这是个啥？

“仰山君，这里有只山猫！”

“什么？”

“你快过来看看呀。”

吕尚走过来，捏住它的后颈提起来一看：“这是只雪豹。你要吃吗，肉应该听嫩的。”

某只只是想来避避外面冷风的雪豹：我因为害怕极了而一动不动试图装死。

无牙：“……你能不能别一天到晚就想着吃。”

吕尚：“它好像能听懂我们说话。”

“有灵识的？”无牙突然就有了兴趣：“能听懂就叫一声，不然就炖了你。”

“嘤。”

无牙顿时变得兴奋了：“欸？真的耶。我们养它吧，正好给我暖手。看它瘦的，肯定是被老妈扔出来的。”

“你怎么知道？”

“我猜的，”无牙撇撇嘴，变成人形，接过吕尚手里的雪豹摸了摸：“反正扔出去，它也活不了。手感真棒！”

“……你喜欢就养吧。”

无牙自从捡到这只幼年雪豹，走哪里都带着。晚上睡觉就躺在豹子身上，无牙给这个小家伙取了个名，叫“老虎”。

吕尚本来是对养头豹子没什么意见的，顶多每天多抓些猎物不是？反正家里也养了蛇，再来只豹子也没什么。但是生活终将教会他。一开始，只是在自己看书翻话本时听到些“老虎，我们来玩扔毛球”的吵闹声；后来是被屋子里无处不在的白毛惹得稍许烦躁；最后是某天，无牙溜进他的书房，爬到书台上对正在看话本的吕尚说：

“仰山君，我说一件事情，你能不能不生气？”

吕尚看着他的豆豆眼，心情挺好的：“你说吧。”

“老虎吃了鲜花饼。”

“鲜花饼？你什么时候做的。”吕尚疑惑地看了眼无牙：“！”

吕尚冲出屋子，看到花园里的重色牡丹伤残过半，紫叶茉莉也被咬坏好几株，一时间悲痛交加，怒火中烧。

“我剁了你们两个做花肥！”

无牙抱起老虎开始躲藏：“仰山君，别生气啊。只是损伤了些花叶，至少这些花性命无忧啊，仰山君！”

“花的性命无忧，你们的就不一定了！”

“啊，仰山君，我好疼啊。”无牙装作被他抓疼了的样子，用背护着老虎。

吕尚捏着无牙的后脖颈：“你给我把它放下！”

“不要啊，仰山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