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两人就要靠近翠漪,项飞气血冲脑,大喊一声:“我看谁敢!”
“放肆!”林成安手指项飞,怒声说道:“你一个小小的墓正,在本官眼中屁都不是,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来人,项墓正窝藏逃犯,身为公职人员,阻扰我们等办案,罪无可恕,罪加一等。给本官拿下。”
“锵——”
四名捕快抽出长刀,就向项飞涌来。
此刻,项飞不禁涌出一股深深的无力感。他本不想以武压人,但奈何没有背景,没有身份,只能任人宰割。既然如此,那便用拳头说话吧。
想到此处,项飞也是暗骂自己愚蠢。这是元武界,这是大荒国,不再是那个熟悉的地方。在这里,修为便是自己最大的依仗,拳头便是硬道理。
只见项飞舍下向自己冲来的四人,转身向翠漪身旁的两名捕快冲去,一把夺过两人尚未出鞘的长刀,一脚一个全部踹飞。接着,左手轻轻一甩,长刀脱手而出,在空中两个来回,将那四人打倒在地。
项飞可是会控物之术的。
只不过,这一手“神技”一出,直接吓傻了在场的众衙役捕快,林成安也是心里咯噔一下。
这么个芝麻绿豆大小的墓正,竟然是个武者!而且还是个高手。
武者不稀奇,高手他也见过不少。可能让武器在空中拐弯儿的,别说见了,听都没听过。
林成安见项飞愤然而立,正目光不善地盯着自己,似欲择人而噬,不由得吓得咽了咽唾沫,颤颤巍巍地说道:“你……你……你想干嘛?你……你……别乱来啊……”
项飞微微抬起持刀的右手,向前走了两步。众人连忙后退,恨不得离项飞越远越好。
这是个魔鬼啊,刀还能拐弯儿?还打得那么准,仙法不成?
林成安强撑着没有退,但是,不断打颤的双腿险些支撑不住。
“县丞大人……”项飞看着林成安,悠悠喊道。
“你……你……干什么,我……我是……朝廷命官,你……”
“县丞大人,大家都不是小孩子了,别耍那些没意思的。有些事,本公子高兴了,放到台面上说道说道;本公子不高兴了,就别怪本公子掀桌子……”项飞威胁道。
说完,右手握拳,“砰”地一声轻响,一股淡蓝色的火焰,包裹着项飞的拳头,升腾而起。
手中的长刀应声而断,竟是被仙火在一瞬间融成两截。落在地上后,依然“嗤嗤——”的冒着白烟。
看着项飞右手上安静燃烧的火焰,林成安真的快尿裤子了。周围一片寂静,只有断刀依旧“嗤嗤”响着。
“县丞大人,可听明白了?”
“明白……明白……”
“呵呵……”项飞凑到林成安耳边,轻声说道:“有些事,刺史大人扛得住。但县丞大人你嘛……呵呵……活着不好么?” 林成安咽了咽口水。 项飞的意思他明白。涉及到武者,他这个凡人再参与其中,那是自寻死路。 但凡武者,对朝廷大多毫无敬畏之心,说杀人就杀人,动辄灭人满门,血流千里。朝廷自然头疼无比,却也无可奈何。 所以,九州之地,竟只有中州一地掌握在朝廷手中。 以前倒还有半个昭州,现在,昭州就要归刺史大人了。 尤其在这混乱的时期,已经死了不知道多少人了。再死一个县丞,也不会泛起一点浪花。 所以,林成安怕了。 虽然怕,他还是深深看了项飞一眼,说道:“项墓正真是年少有为。但是刺史大人已经说了,她的命,刺史大人要定了。我取不到,自然有人来取。告辞。” 说完,带着一众手下,就要匆匆离去。 “项公子好大的威风。” 正在这时,从隐秘出忽然走出一名中年男子,剑眉星目,威武不凡。 林成安抬眼一见,便立即行礼,道:“见过安抚使。” “嗯。”男子看也不看林成安,只打量着项飞,不紧不慢地说道:“林县丞,案子还未审完,就要走了么?恐怕刺史大人不甚满意啊。” “这……”林成安骑虎难下。 涉及到武者,自己的作用怕是已经沦落成炮灰了。而眼前的中年男子,是刺史大人派来的特使,名义上是安抚北陵县,实则是解决崔家余孽之事。他的话,自己也不能不听。 “林县丞放心,有本使在,别人不敢将你怎么样。”说完,他双目一闭,背手而立,似乎不再关注场中众人。 “是,安抚使。下官遵命。”有了刺史大人的支持,林成安的胆子也渐渐大了起来。 不过,他也不敢再耍小心思。走回场中,看着项飞,说道:“本官接到报案,有人目无朝廷,妄自僭越,形同谋反。龙涛义何在。” “小人在。”龙涛义从任务那种走了出来。 “给项墓正说说,是怎么回事。” “是,大人。”龙涛义看着项飞说道:“今日,接县衙令,我等齐赴玄阴山,为死者收尸,以防发生瘟疫。但死者人数众多,面积极广,我等人手不足,故特来此地,请正在治丧的捕快梁学武帮忙。” “不成想,一进后院,便见有人头戴九凤翱天簪,心中惊怒。众所周知,凤,乃是皇家象征,九凤,更是只有当今国母才能佩戴。此人剧然光明正大的头戴九凤,简直明目张胆地藐视朝廷。小人心中虽怒,但自知本事低微,不敢声张。刚巧遇到县丞大人路过此地,便向大人禀报。” “小人发誓,小人所说的一切,正是小人亲眼所见,毫无虚假……” 项飞静静的看着两人的表演,如此光明正大的做戏,还真是有趣。不过令他疑惑的是,他们找的罪名真是耐人寻味。 翠漪是崔家后人,昭州刺史以“谋反”给崔家定罪,甚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崔家灭门。此时见到翠漪,斩草除根是必然的,可为什么不以“崔家余孽”定罪,直接拿下,反而费尽心思,玩什么僭越,这是为什么? 僭越说来严重,其实也就那么回事。顶多关几天,打几板子的事。刻有真龙天凤的饰品满街都是,谁也不会在意。武者修炼,追求的不就是那些传说吗。 以僭越为借口,那昭州刺史在想什么?奇怪,奇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