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茶楼,两个打板,数桌看官,抿一口小茶,嚼几粒花生,细听文人述说天下事。
“闲时去喝茶,可听风云事。闲时去听书,可知天下事。又是我江湖人称百无一用是书生的百书生……的说书时间。”他一身文人衣裳,手持折扇,摇首晃脑,感慨生死。
他朝着众人,低沉地说道:“君家那一场劫难啊,可真是惊动天地啊……”
“百书生,你未免太过奇夸了吧。区区一个君家而已,哪能惊动什么天地呢?”一男子嗑着花生,冷嘲热讽。
“区区一个君家,倒不至于惊动天地。但,你想啊,君家全家皆灭,老幼皆不了幸免。就连已经逃跑出去的君家大老者,也横死街头。如此恐怖,像不像某一派系的做法。”百书生说完,也兀自打了个寒战,突感背后凉风渐起。
“确实哦……”霎时间,那人收住话头,屏声不敢再言。
“什么派系啊,什么派系啊?那么厉害,赶紧说来听听啊。”秦宇眼中发光,直生呼喊。
“真的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年轻人。”百书生端详几眼,便已知秦宇是个楞头小子。“这种东西,只能意会不可言传。不然,口不择言,易身首异处的。”
秦宇无趣地走回角落,坐了下来,“小哥,小哥,那人好生无趣啊,话语只说一半,惹得人烦心不已。若是我们当时能留在哪里,说不定能知道他们是什么派系了。”
小哥急忙捂住秦宇的嘴巴,此刻,城主已死,星云城动荡不安,有些不当讲就不该讲,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那事不该提就不要讲了,至于那说书人不说,那是因为你问了些不该问的东西,江湖上素有这些事。而且啊,有些素有可怖威名的,更是不可提。不然,一旦被那教的门人所知,你怕是难逃一死。”小哥抿口小茶,悠闲自得,自己最后逃得不见人影,那君大伯也不知被何人所杀,难道糟老头子还有如此实力?他准备许久,应该是有帮手的。小哥也懒得细想,徒增些烦恼罢了。
“那我岂不是虽行走江湖,但丝毫不懂江湖事。”秦宇郁闷地以肘撑桌,双眸无神。
“行走江湖那有这么容易,这种东西慢慢来,不急的。”小哥放下茶杯,观望四周。“你看啊,这里坐着形形色色的人。但,约莫都是些十五六岁光景的人。因此,便可知,大多都是为了剑冢而来的。注意点,说不定,之后会成为竞争对手。察言观色,也是行走江湖的必备技能。”
“嗯嗯,我要好好留意。”秦宇扫视了一周,没看出个究竟。“不懂啊,所以要看什么?”
秦舞空也跟随着秦宇的视线,扫视一周,“不懂,小哥。”
“嗯,怎么说呢?简单来说,你只要记住一句话,打不过就跑,遇到强的能退则退,万事不能以性命相博。至于遇到六大宗门的人,能避则避吧,少生事端。”小哥觉得口唇微干,便又抿了口茶。
“为什么我们不是六大宗门之一,不不,我们可以是第七大宗门,就起个什么名字好呢?”秦宇双眼发光,像是小女娃望见窗厨里的布娃娃一般。
小哥呛到喉咙,干咳几声,“别瞎起哄,被别人听去,说不定添些事端。”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好奇宝宝,秦宇追问三连。
“那当然是因为我们掌门不屑争斗,这才隐居小岛,若是要图这些虚名的话,掌门那会隐居,平平静静地生活不好吗?”秦舞空赏了秦宇脑袋一个板栗。
“嗯嗯,可以这么说吧。”不知为何,小哥兀自有些心虚。说不定,掌门不是不屑名声,而是逃避仇人呢,那也说不定。鬼知道那人整天在谋划什么,一副阴谋诡算得样子。
“小哥,小哥,那些人是什么门派的,衣裳上竟有这种图案。”秦宇眼珠转动,提示着小哥是那一桌。
看来,这小子也算知道,用手指着人,颇不礼貌,心下觉得秦宇还是有些脑子的。小哥顺着秦宇的眼神,望了过去,只见那些人,衣裳上缝着紫色图案,有些许像翅膀。“他们是紫云殿的人,也就是六大宗门之一,也只有他们才会想出这么花里胡俏的东西。”
“那他们厉害吗?”秦宇饶有兴趣地问道。
“应该还行吧,想当年应该极武阁才是最.....”小哥瞳仁深处,藏着些感伤,物事人非啊。他也没想到此时的极武阁已然轮到末尾,当初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才被逐出师门,可是可笑至极。
“还行吧,那就不太厉害啦。不过,话说回来,为什么小哥你怎么知道紫云殿的服饰的?你不是和我们一样一直都呆在小岛里吗?”秦宇挠着脑袋,略有不解。
“我跟你们出去晃悠的时候,早就了解好江湖事了。”小哥说完,内心仍按耐不住吐槽一番:不然,早就被你这小子坑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