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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回家也不一定很好

众凡生 小作者家 7212 2025-10-30 20:37

  

屋内的妇女看着屋外含着热泪的青年,如同木雕一样,很久没有反应。直到严武扑过来抱住的时候,妇女才反应过来。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妇女轻轻的拍了拍严武的后背,安抚道。

  

“妈,我好想你,你知道嘛。”严武哽咽着说道。眼泪像泉水一样喷涌不止。

  

“没事的,没事的,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严母摸了摸严武的头,说道。

  

“你看你这孩子又瘦了不少,本来就不胖,现在更是苗条了。”严母摸了摸严武的脸,用粗糙的手擦拭着严武眼角的泪。

  

这确实是事实,严武在虫丰土阜市的那几天确实没有吃得很好,瘦一点也是情有可原的事情。

  

“这几年在国外可好?”严母问道,眼神中的心疼的感觉似乎就要溢了出来。

  

  

“挺好的,我现在算是高学历回归人才,很受欢迎的。”严武撒了一下谎,让严母满意的笑了笑。

  

他可不能告诉母亲,自己在国外这五年可不是去进修了,而是过着刀尖上舔着血的茹毛饮血的生活。所以他编了一个善意的谎言,只为了能让母亲安心。

  

善意的谎言就是应该如此。

  

“你少贫嘴了。”严母笑了,对手指戳了戳严武的额头,佯装发怒,“你以前又不是这样的,怎么出去几年后现在变成这样了。”

  

“我一直打算这样的,没有贫嘴,你儿子现在真的很优秀的。”严武洋洋得意的说道。

  

“对了,妈,还有一件事情需要和你提前说一下。”严武有些脸红了,抿了抿嘴巴,思考了良久之后才说道:“是这样的,妈,我在回来的路上,搭救了一个拐卖的小女孩,她没有去处可以去,所以我就把她带回来了。”

  

严武说完,侧了侧身子。严母这才注意到藏在身后的小女孩,她安安静静的对着严母鞠躬,然后说了一句姨姨好。

  

喊姐姐不太合适,喊奶奶的话年龄又不是很适合。思来想去小女孩最终还是喊姨姨最好。

  

严母看着可爱的小女孩,满心欢喜的将小女孩给抱在怀里,说道“没事没事,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直到你父母什么时候来找你。”

  

小女孩白皙皙的,黑色的眼睛像是宝石一样闪闪发光,可爱的小表情活跃在脸上,一颦一笑都是那么的让人欢喜。

  

  

“这年头越来越不安全了,诈骗都不像以前那躲躲藏藏的了,更别说拐卖这种事情了。”严母抱怨道:“就前几个月,楼上的那家人就被骗了二十来万了,据说到现在都没有追回来了。”

  

“是嘛,这么严重呀。”严武拉着小女孩走了进去,将门给关上,拉着小女孩往沙发上走,严母则是往厨房哦走去,洗了盘水果。

  

“这是小祁那个丫头上个星期送来的水果,我跟你爸又没有怎么吃,小文又不喜欢吃,所以一直放在现在,也不知道有没有变干,你尝尝看吧。”

  

严母转头,递了个水果给小女孩,笑着问到小女孩,“你叫什么名字呀,家住哪里呀。”

  

小女孩接过水果,小巧的咬了一口,汁水四溢。“姨姨,你的水果真甜,和你人一样甜,我叫凌心雨,至于家住哪里吗,我被拐的时候年龄太小,不记得了。”

  

小女孩说的话惹得严母心花怒放,她笑的捂住了嘴,“这小丫头是真会说话。就是有点可惜不是我的闺女,这群人贩子的真的可恶,这么小的孩子都拐卖,他们自己都没有孩子的嘛。”

  

严母很气愤,义愤填膺的说道。要是人贩子就在她面前,她准保让人贩子看看她的厉害。

  

“这些年过去了,想必你父母一定着急坏了吧。”她是做母亲的,更加的能够体会母亲的感受,孩子丢了的痛苦,这让一个母亲怎么承受得了呀。

  

“所有的人贩子都该死。”严母说道。咬着牙发着狠,似乎不像是一句假话,而是真的想这样做。

  

严武则是吃着水果,没有评价自己母亲的生来就有的该死的正义感。

  

  

事实上,关于人贩子拐卖人口这件事情,不是简简单单的处死人贩子就能够解决的。相反,如果人贩子被逼得太狠的话,可能会对拐卖而来的孩子进行身体上面的折磨和心理层次的摧残。这对于几岁的孩子来说是无法想象的伤害,会影响他们一生的。

  

没有买卖就没有伤害。倘若我们可以从源头解决事情的话,让人贩子拐卖而来的孩子没有价值的话,是不是就能阻止这种事情的发生呢?

  

这是未知的。市场是无法预测的,如果没有需求的话,市场是可以创造需求的。我们永远也无法判断未知的事情到底会不会发生,那是一件足够风险的事情,风险大到赌徒把所有的筹码梭哈一个点数一样。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这是西汉的司马迁在其史记的货殖列传中写到的话,意思是天下人为了利益而蜂拥而至,为了利益各奔东西。

  

无利不起早。要想让一件事情不会发生,那首先就要让该件事情的利益不满足于做这件事情的人,这样,自然就不会有人为了牟取暴利而做事了,哪怕是要命的事。

  

“妈,这水果挺甜的,确实挺不错的。”严武说道,几口就将一个苹果就吃得只剩下一个核了。

  

“那你也应该感谢小祁去。”严母说到,语气中有些冲冲的韵味,这让严武有些莫名其妙的。

  

“说到小祁,我真觉得那小丫头很不错,你走的这些年来,小祁有时间就带我们出去玩,或者送一些水果什么的,我和你爸都对小祁很满意。你也老大不小了,要不……”

  

“妈……”严武急忙叫住了母亲,“我才刚回来,你就给我安排这些呀,早知道这样我就不回来了。再说了我才二十三耶,考虑这种事情也太早了吧。”

  

“二十三怎么了,二十三不用谈婚论嫁了吗?”严母像是火山一样突然爆发了,“再过个两三年,你就二十五了,那时候再谈恋爱的话,二十七八才能结婚,那都是算好的了。要是不好的话可能要到三十来岁才能结婚呀。那我打算什么时候抱孙子孙女呀。”

  

  

“听妈的话,我就感觉那个小祁很不错,你们之间要是快的话,兴许后年我就能抱上孙子了。”严母说着,不自然的笑了起来,似乎是看到了那一天的到来一样。

  

“妈,现在是自由恋爱的时代,你也就别用之前的那套老观念来说教我了,至于那个小祁,我跟她也就是高中玩得很合得来,兴许人家对我都没有这样想过呢?”严武站起身来,向着父母解释道。

  

“你呀,就是不懂女人。”严母用手指指了指严武,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那女孩要是对你不上心的话,哪有女孩家隔三岔五的就往男孩家里面跑呀,又是送水果又是带男孩父母出去玩的。”

  

“听妈的话,这不马上就到五一的了,小祁估计也会放假,到时候我打个电话把她约出来,然后你再带她好好的出去玩一玩。”严母说完,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又急忙的补充道:“对了,趁着这几天,你也该去商场买几件新衣服了,不然跟人家小女孩约会的话,掉面子。”

  

“行了行了妈,这个话题我们下次再讨论,行吧。”严武也不想在这个话题上面进行过多的叙述,赶忙拿出了白旗,发起了头像。

  

“怂货。”严母不争气的看着严武,嘴里面还嘟囔着:“要是你有你爸一半的风采,我也何须为你操心呀。”

  

严爸追严母真的是死缠烂打,像狗皮膏药似的,赶都赶不走的那种。最后严母没办法,只能同意了严爸。这事成为了严爸可以吹嘘一辈子的事情,每次在喝了一点酒之后就开始娓娓道来。刚开始严武还保持着新奇,后来随着听的越来越多,他甚至的可以丝毫不差的将其给背下来了。

  

“对了,我爸呢,不会还在干着那种拿身体换钱的工作吧”严武问道。

  

“是的,你虽然劝说他不要干不要干,可他要是不干这个,还能干什么呢?”母亲说道,走到了冰箱,想要看看里面还有什么东西,毕竟孩子回来了,总要款待一番。

  

“那弟弟呢,他又怎么样。”严武又问道。对于弟弟,他多的是内疚和自责,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五年来弟弟到底背负了什么。

  

  

“弟弟情况还好,这不马上要高考了,最近也是很晚才能回来,每次都是小凤推着他回来的,然后第二天推着去学校的,有小凤在,你弟弟这几年到的开朗了些,没有像以前那么沉默了。”

  

严母关上了冰箱门,拿起了菜篮子,“好了,家里面也没有什么菜了,我去买点菜回来,你带着小女孩别乱跑,你的房间我也一直为了打扫着,你也可以去看了看。”严母说完就出去了。

  

严母离开家之后,小女孩才有了动作,在这之前,她都像是一个木偶一样安静的坐在那里。

  

“看不出来,你父母对于你跟那个所谓的小祁很在乎呀,要不你就同意了吧。”小女孩说道,脱了鞋躺在沙发上。

  

“喂喂喂,你怎么也来说这件事情呀。”严武有些急躁了,“你要是再说跟这件事情有关的事情的话,那我就把你给扔了,让你自己一个人在这颗星体上流浪。”

  

“开个玩笑,你怎么还急了呢。”小女孩说道,骑在严武的背上,双手搂着严武的脖子,小声的说道:“我困了,想睡觉了。”

  

“好,我的小祖宗。”严武起身,一手拿起地上小女孩脱下的鞋,一手拖着小女孩的屁股怕她掉下去,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开了房间门,把小女孩放在床上,又细心的用被子盖住了小女孩的小肚子,避免其着凉了,然后把从季月清那里拿的抑制剂给藏好之后,自己就走到靠近窗户的桌子前椅子上。

  

他到现在都没有想好抑制剂要是被发现的话,到底该怎么跟父母解释。幸运的是父母从来就没有沾染他的东西并没有在他的允许下接触一切东西房子的布局什么的都和五年前一样,没有动过一点点,甚至有些东西都沾上了灰尘,也只是轻轻的扫了一下而没有大的动作,桌子上的物品也没有动过,就连抽屉里面的信封也都没有拆开过。但房间很干净,每一天都有人打扫,就怕自己突然间回来,然后无法及时准备。因此每一天都做准备。

  

桌子是靠着窗户的,夜晚的时候,严武写作业写到无聊的时候,常常就会打开窗户,看看外面的风景。有时候一片漆黑,有时候能看见月亮和星星。严武发呆的时候就喜欢看着那一闪一闪的星星,然后畅想着远方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外面又是什么样子的。

  

  

桌子上的日记本还留在五年前的那一页,上面清晰的用黑色的笔写下了少年时的骄傲和轻狂——爸,妈,我要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勿念。日记本的旁边是毕业时别人送到他的信,到现在都没有拆开来看。当时只是觉得无所谓,反正是有手机的,就算上了大学天各一方,寒暑假也是能够聚在一块的。

  

严武把信给拿了出来,看了看给自己写信的那些人的名字,脑海中也就不自觉地浮现出他们的形象了。

  

当信封翻到祁清水的时候,严武顿住了,像是机械式的发条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一样,无法运转了。

  

想了想,严武还是最终将带着祁清水字迹的信封给放下了,也没有心情去看余下的信封了,将所有的信封都放回到日记本的后面了。

  

以前的他是不想看、不屑于看,现在的他是不敢看也不能看。什么东西能有这么长的保质期呢?这些信封在五年前没有打开的话,今后也不会再打开了。它们像是被一把无形的锁给锁了起来,而开锁的钥匙则是五年前的它。

  

有些东西错过了就错过了,再也不会给你弥补的机会了。人生这一趟行程,只能是朝着前开的,没有往后退的选择。

  

严武坐在桌前,用手揉了揉脸。他拿出笔筒里面的笔,将五年前写下的骄傲轻狂撕个粉碎,然后在下一页写上了一行字——我做了一场梦,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五年之后了。

  

窗户是开着的,严武把笔放在日记本的缝隙里面夹住。他起身,用手撑着桌子往远处看去。五年前,他是手撑着头,仰望着星空。五年后,他手撑着身体,俯瞰大地。

  

楼下,有穿着白色衣服的老爷爷在练太极,也有白了头发但精神抖擞的奶奶在舞着软刀,更有白烟浓浓的生意火爆的包子店和选择还不曾开门的拉面面馆。

  

这些近在咫尺的事物难道不好看吗?为什么要去向往远方的世界呢?二十三岁严武肯定想不懂十八岁严武想去的原因,他也不会在这方面纠结,但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的话,他会在十八岁的那天把自己给绑在床上,让他哪都去不了。

  

  

可人生没有如果,我们也无法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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