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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怒炎谷

看出个强者 四张家的猪 8991 2025-10-30 20:35

  

“大胆!”

  

“放肆!”

  

“拿下!”

  

  

来自庶务堂的三名外门弟子齐齐怒喝。

  

他们三人在堂口里不过是小到看不着的虾米,可在外面却是架子大到不行的老爷。

  

那些个出身普通的外门弟子想走通庶务堂的路子,谁不是客客气气的找他们帮忙。

  

一个依靠女人才敢耍威风的软骨头,也敢跟他们嚣张?

  

火爆的脾气点燃火之源能,源气爆发,裹挟着怒焰之力的爆裂拳掌轰击而出。

  

“这是你们自找的!”

  

高犷矗立原地,不动如山。源海内,山峦虚影显露巍峨雄壮之势。

  

任由三人的攻击打在身上,他体内气血鼓荡,猛的反震。

  

咔吧三声!

  

三道凄厉的痛嚎压灭源来堂门前的喧嚣,围在一旁吃瓜的宗门弟子纷纷变了脸色。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们三人公然袭害同门,视宗门戒律如无物!”

  

高犷声传四野,不明就里的人还以为是源理堂的那帮煞星到了,赶忙避开。

  

“跟我去源理堂!我倒要看看,是谁给了你们胆子。”

  

“我也想知道,谁给你的胆子,敢对我庶务堂的人出手!”

  

一道魁梧的身影撞开人群,掌出连环,源气迸发,众人耳旁似有连绵海潮翻涌咆哮。

  

“碧海潮生,浪涛九叠!”有弟子认出了来人施展的源技,高声惊呼。

  

“海师兄!”庶务堂的三人心下狂喜,看向高犷的目光里满是复仇的快意。

  

“我昂昂万象大宗,就是被你们这些害群之马搞得乌烟瘴气!”

  

高犷目露凶光,“大庭广众之下,两次三番的攻击于我,你们还当自己是宗门弟子吗!”

  

血气奔涌,高犷不再保留,右掌一翻,峰峦叠嶂,擎天山影浮现,逆袭而上。

  

  

铺天浪潮欲以势压人,反被十万大山彻底阻挡。

  

见自己猛攻不下,海巨富立即变招。

  

他左掌去势更猛三分,用的却是虚劲。踏浪冲至,积蓄着真正劲力的右掌顺势化龙。

  

“青龙出海!”

  

借着前一掌的掩护,锋锐指爪撕裂出一抹寒芒。

  

“给我滚回去!”高犷嘶声狂吼,根本不管对方的攻击,一掌轰向海巨富的胸口。

  

高犷的本源,乃是体、力、血三种源能凡尘熔炼而成的蛮铠。

  

蛮之一字,也将他的战斗风格阐述得淋漓尽致。

  

只攻不守,以伤换伤!

  

不懂精妙的技艺,不通莫测的术法,唯有强健的体魄、蛮横的气力,以及血战到底的决心。

  

  

鲜血飞溅,高犷的脖颈被抓出三道爪印,流淌丝丝嫣红。

  

“海师兄!”

  

庶务堂三人又一次惊呼,可这回的语气里听不出半分快意,反而充满了难以置信和一丝他们自己都未曾察觉到的惊惧。

  

砰的一声闷响。

  

被高犷一掌打飞了十多米远的海巨富,在众人震惊的注视下砸落到地上。

  

他喷出一大口心血,双眼一翻,直接昏死过去。

  

源来堂门口的广场上,一片死寂。

  

“高犷!”

  

突然,庶务堂三名外门弟子中的一个跳出来,指着高犷,疯了般的开始大喊大叫。

  

“死定了!你死定了!”

  

  

“哈哈哈,海师兄可是内门弟子,你个外门杂鱼敢以下犯上!我看你待会怎么死!”

  

高犷拭去脖子上的血迹,短短两三个呼吸,他颈间的伤口已然止血发痒,缓慢愈合。

  

静静地看着那个陷入歇斯底里状态的宗门弟子,高犷只感到一阵悲哀。

  

一哀宗门不幸,弟子蝇营狗苟;二哀宗门无情,坐视门人腐朽。

  

苦笑摇头,高犷心想:“那死肥宅的记忆对我还是有点影响,从前的我可不会想这些。”

  

见识的多了,想得也就多了。

  

就在他微微出神之际,一行五人分割人群,气势凌然地介入场中。

  

为首之人迈步出列,环顾一圈,亮出一块正面刻有一个“理”字的灿金令牌。

  

“我想想,差不多快两年了吧。”

  

“敢这样明目张胆的私斗,想必你们都做好觉悟了,正好我源理堂也很久没来客人。”

  

  

“你们几个,请吧!上好的龙矢已经泡上了。”

  

“带走!”

  

一声令下,他身后的四人打开镣铐,就往动过手的几人身上招呼。

  

这次高犷没有反抗,被牢牢束住了双手。

  

经过领队身侧的时候,他听到对方喃喃自语道:“可惜了,可惜了啊。”

  

……

  

黑暗无光的暗室里,高犷盘膝闭目,脸上无悲无喜,三天前的那一幕在他脑海里来来回回。

  

源理堂公审台之上,龙虎铡刀环伺之中,公正严明牌匾之下。

  

啪!

  

惊堂源木震魂响,堂役弟子齐声唱。

  

  

“高犷!”

  

公堂上首,着獬豸青天服,戴宗灋红日冠的李长老神色肃穆。

  

“此次事件,乃是庶务堂之人挑拨在先,你含怒反击在后。虽有过错,但罪不在你。”

  

“谢长老明查。”

  

“嗯。”

  

李长老捋了捋美髯,严肃道:“然,即便如此,宗规门律亦不可违背。”

  

“无论缘由,你出手伤人为真,冒犯内门弟子为实。本座定你个以下犯上之罪,你可服气?。”

  

“弟子服气。”

  

“好!”李长老二拍惊堂源木。

  

“本座宣判,外门弟子高犷,以下犯上,目无尊卑,挑衅宗门法度。”

  

  

“按宗规处,应散尽源能,逐出师门!但,念其悔悟之心诚挚,遂从轻发落。”

  

“现宗门有需,庶务堂已发布任务。三天之后,怒炎谷开放,只要你取得一枚极炎精晶回来,便可功过相抵,重回宗门。”

  

“怒炎谷?极炎精晶!”

  

高犷的双目赫然瞪大,惊怒不已。

  

“原来如此,这就是你的后招吗?”他脸上的敬重缓缓收敛。

  

环顾四周,所见之人,无不露出讥讽嘲弄的嘴脸。

  

再看堂上的李长老,嘴角轻翘,哪还有先前的威严正派。

  

见此情景,高犷突然想到了通过狄窄记忆而知晓的一句话。

  

衙门堂口朝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

  

“源理源理,原来说得是这个歪理。”

  

  

庶务堂的围堵挑衅,源理堂的拘拿判决。

  

“哼,以内门弟子为饵,倒是看得起我。”

  

未曾听到自己预料中的绝望求饶,李长老心生不悦。

  

又见高犷眼中似有鄙夷之色,他当即怒喝道:“押出去!”

  

公堂两旁,四名堂役出列,手持水火源棍,架着高犷退了下去。

  

“小子,还在这装硬气啊?你怕是不清楚怒炎谷是什么地方吧。”

  

一名堂役装模作样地啧啧一叹,“要怪就怪你自己傻,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进去老实呆着,好好享受最后的时光吧。”

  

精钢铁门被锁上,整间暗室仿佛坠入了无底深渊。

  

庶务堂,后堂隐秘之所。

  

  

长相阴戾的王长老收到源理堂那边传来的消息,“萧二公子,都办妥了。”

  

闻言,包得像个粽子一样的萧河东阴森问道:“跟他一起入谷的人,也安排妥当了?”

  

“放心,都是李长老精挑细选的。”

  

“等到了地方,立刻动手,废了那小子。要不了几日,地心火源爆发,便是死无对证,什么痕迹都没了。”

  

“好!”萧河东激动得浑身发颤,忽然想起什么,强压下情绪。

  

“这件事,绝不能出半点差错!不仅仅因为我。对于此事,我哥已经开始关注了。”

  

王长老心中大惊,“万象公子!”

  

一想到站在萧山西背后的宗门大长老,王长老只感到一阵阵发寒。

  

怒炎谷,号称万象门凡尘秘境的三大死地之一。

  

整座源境,实际上便是一座时刻处于爆发临界点的恐怖火山。

  

  

所谓的怒炎谷,实则是地熔岩浆冷却后形成的一片谷地。

  

它的正下方,就是那已然愤怒了千万年的地心怒炎。

  

之所以将它归入凡尘源境的行列,不是它本身的源能层次低,而是因为它只能容纳山河境的源修进入。

  

若有高境界之人闯了进去,瞬间便会压垮它的承受上限,导致整座源境的火之源能爆乱、喷发。

  

一旦爆发,莫说山河境的源修,即便是造化境的大源修,也扛不住那焚天煮海的天地伟力。

  

铛啷啷的锁链摩擦声响得突兀,铁门被人打开。

  

“时间到了,出发吧。”

  

还是三天前的人马,持着水火源棍的堂役领着面色平静的高犷出了源理堂。

  

去往源林殿的路上,有不少弟子站在道路左右指指点点,颇有种押送囚犯上刑场的感觉。

  

“兄弟几个都听说了吗?这个高犷简直丧心病狂,太可恶了!”

  

  

一个嘴角生疮的男弟子化身大喇叭,散布起价值一百个宗门贡献点的谣言。

  

“你们是不知道啊!”

  

他神情激动,“这个狗贼,仗着自己曾经是柳真传的仆役童子,扯虎皮,四处作恶!”

  

“不怕你们笑话,我前些年因为不小心撞了他一下,被他逼着当众下跪,丢尽颜面。”

  

对面,一个丑之凡尘熔炼圆满的女弟子嘤嘤嘤的抽泣。

  

“当年就是因为这个禽兽,垂涎我的美貌。我宁死不从,不得已熔炼丑之凡尘,才成了现在的模样。”

  

“要我说,宗门就是太仁慈了,这种货色早该扔进万虫石窟里,受那万虫噬心之苦!”

  

一路上,十步一痛斥,百步一哭喊,揭露着高犷这些年犯下的诸般罪行。

  

而这些故事里的大反派,那个比畜生更卑劣,比猪狗更下流,比粪便更污秽的家伙。

  

此刻,正冷眼旁观着一切。

  

  

一个想法,一个老早就扎根在他脑海中的念头,吸收着那些泼洒到他身上的乌黑养料,快速生根发芽。

  

“万象门,烂透了。”

  

他要拯救这个收养自己、养育自己,却已病入膏肓、无力自救的宗门。

  

双拳缓缓捏紧,高犷的心意悄然无声地开始变化。

  

“我之前,的确是太天真了。若无脓血沾身的觉悟,如何切除心口的毒瘤。”

  

“萧河东,看来我还得感谢你呀。”

  

高犷驻足,与站在源林殿门口,露出阴阴冷笑的伤残对视。

  

“我之前就说了,你会死的很难看。”萧河东嘴唇开合,无声地发泄着。

  

忽然,他看到那个本该流露惶恐神色,跪地求饶的家伙,微微一笑。

  

瞬间,一股仿如跗骨之蛆贴在背脊上的滑腻恶寒席卷心头。

  

  

他隐约察觉到,眼前这含着莫名笑容,正一步步走向死亡的男人,身上散发出一种独特的、极度危险的气质。

  

就好像一团畸形的,试图侵袭万物的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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