轶璘见他脸上有一层薄薄的黑气,手臂上皮肤青筋暴起,似有一股力量在他体内胡冲乱撞,发出龙吟虎啸之声,大吃一惊,连忙扶他坐下,右手抵在他背后,向他体内输送真气。
输了半分钟,他脸上的黑气愈加浓郁,额头上渗出大滴汗水,轶璘不敢冒险,停了下来,问道:“你还好吗?”
周明朗只觉得体内经脉突然间充满了狂暴能量,在刹那之间,胸口郁闷,身体上似乎压了一块千斤重的大石头,无法解脱。
喘着粗气道:“快扶我坐下,我的骨骼都快要被能量给撑爆了。”
轶璘从怀里掏出一颗缓解疼痛的药物,说“你先把它吃了。”将他扶到路边的一块水泥旁坐下。
周明朗吃了药之后,疼痛稍微缓解。
轶璘心想周明朗身体早已内力全失,体内这股力量不可能是内力,他曾经跟古魔有所接触,怀疑他体内有别种灵魂存在,如今吸了黑蛇血,有可能造成体内灵魂之力**,因此出现身体剧痛。
轶璘摸了摸周明朗的额头,说道:“不如先回酒坞竹林,让竹林叔叔看一看。”
举目环视四周,见到周围一片黄沙,几辆运沙车停在路边,并没半个人影。她将周明朗扶到车上,开车直向南行。
翻越过两座山脉之后,来到一座森林之中,这里公路笔直,路边树木苍翠,可开了半天,路上却一辆车都没碰到。
忽然前方引擎声响起,几辆运兵车奔驰飞过,一辆墨绿车辆突然刹车,拦在路中,里面探出一个男子脑袋,叫道:“小丫头,可见到一个抱着孩子的女人?” 轶璘见这人言语无礼,说道:“没见到,就是见了也不告诉你!” 那脑袋骂道:“不知死活的小姑娘!” 忽然一个嗓音粗糙的男声从林中响起:“给我站住了!” 一个高大的军官从林中冲出,前面奔跑着一个女人,那女人长得十分美丽,奔跑的速度快得不可思议,眨眼间从路上一闪而过,身影窜出数十米。 运兵车上那人大叫:“北域魔女在这里,大伙围住了。”“分成两队,左右夹击!” 话音刚落,车上奔下十几名士兵,每名士兵手持枪械,往那女人追去。 轶璘将车窗关上,又发动了车子,以便随时可以离开。 周明朗这时还有点迷糊,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轶璘说:“是一群男人在追一个女人,不知在干什么。” 抬头望去,见到一群影子在林中上下飞舞,一群男人围住四周,往中间那女人攻击。 中间那女人步履轻捷,欺到众位汉子的身旁,双脚横天而起,踢倒了右边的两名军人。 只见她的身影左冲右突,快捷无伦,剩下的十余名汉子居然来不及举枪射击,便已经被她以势如奔马的手法把枪踢得离手飞出。 一阵阵喝骂声响起,女人右腿向一名长脸大汉踢去,那汉子被踢了一个跟斗,远远摔了出去,砸在七八米之外的石头上,倒地不起。 轶璘看了一会,觉得也没什么好看的,发动油门,开始旋转方向盘。 这时周明朗渐渐清醒,见轶璘正要驱车离开,说道:“等一下,先看看这女人在搞什么玄机。” 轶璘以为他见色起意,满脸怒气,说道:“这女人很美吗?有什么好看的!” 周明朗说:“北域魔女跟放出古魔一事有关,又偷了青龙会的婴儿,这事绝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轶璘不知道古魔一事的原委,这时听了周明朗的话,好奇心起来,问道:“你见过这女人?” 周明朗说:“见过一面。”简略将那晚的事情说了,见她连续追问,又将三名青龙会军人到酒坞竹林甩锅一事说了。 轶璘道:“原来如此,看来这婴儿对你们酒坞竹林很重要啊。青龙会在酒坞竹林的地盘找不回这婴儿,就想趁机向你们发难,这也太没有礼貌了。” “不错。我昨天差点因为这事被劈成两半。”周明朗幽幽地说道。 轶璘眼珠转了两转,突然将车门打开,奔了出去。 周明朗不知她去干什么,喊道:“你要去干嘛?” “去帮你报仇。” 周明朗急道:“不要去,快回来。” 心想这小姑娘也太顽皮了些,她武功虽高,可将要面对的毕竟是一帮比她武功高得多的江湖人士,她一个大学生,没有什么社会经历,又怎能斗得过他们? 刚想拦住,身体内的能量又开始到处冲撞,胸口剧烈翻腾,四肢一点力气也使不出,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的背影,却无能为力。 轶璘缓慢靠近众人,在一个土丘旁趴下,抬头看去,此时双方已经停下,絮絮叨叨在说些什么。 魔女后退六七步,怒叫道:“冷面军人,你一群大老爷们围住我一个弱女子,到底安了什么居心?” 冷面军人持刀在手,大声喝道:“李锦香,我青龙会跟你无冤无仇,你干什么偷了菲月小姐的孩子?你把孩子交出来,滚回你的北域去,谁又会跟你动手?” 轶璘听到这话,吃了一惊:“原来她偷的孩子是菲月的。” 她曾跟父亲讨论林南的帮派斗争,听父亲说这菲月是当今青龙会长景山的女儿,可是景山跟这女儿的关系并不和睦,菲月觊觎青龙会会长的位子,曾做局搅乱青龙会内部事务,为的就是让景山退位让贤。 李锦香嫣然一笑,说:“这孩子既然已经到了本姑娘手上,哪有交回去的道理?除非菲月那狐狸精亲自来要,否则这小婴儿的母亲,我是做定了。” “菲月小姐清清白白,在你嘴里却成了狐狸精,你这女人不但手段残忍,连说话也跟放屁一样臭不可闻。他妈的,赶紧束手就擒,否则将你抓住,先煎后杀!” 旁边那黑脸军人破口大骂。 李锦香听到这粗鲁之语,秀眉微皱,说道:“说她狐狸精难道还有假?她跟魔族人狼狈为奸,生出这么一个人魔不分的孽种,难道你们当真不知?” “胡说八道!你这女人乱言乱语,别说菲月小姐跟魔族通婚,就算她嫁给阿猫阿狗,又与你何干?你有种直接向菲月小姐挑战,让她将你打得说不出话来,却平白无故偷人家孩子做什么?” 那黑脸军人一副不是很聪明的样子,这话一出,李锦香哈哈大笑。 冷面怒道:“格兰式,你他妈少说几句!”举手一挥,其余士兵纷纷包围上去,将李锦香困在核心。 冷面猛然叫道:“把枪拿起来,将这女人打成筛子!” 其余人一听,捡起地上长枪,立即扣动扳机,只听得突突直响,数十枚子弹一齐向李锦香的身体射到。本来李锦香只需要纵跃高跳,就可以避过子弹的弹道,但她竟然无动于衷,右手在身前一抹,随即一道淡红色雾气向身体四周蔓延。 子弹飞到红雾之中,竟被牢牢固定住,再也前进不了一寸。 李锦香右手一挥,子弹纷纷回弹,射死七八名士兵。 冷面见她施展了这一手功夫,心下暗惊,举刀砍出一道凌厉的刀柱,李锦香往右边稍一偏移,这一刀砍在远处一棵大树上,顿时裂开。 其余人再也不敢胡乱射击,只是挥着冷兵器,群起而攻。 那黑脸军人手持钢刀,势若疯虎地扑上,直往李锦香头顶猛砸,骂道:“李锦香,你到底把孩子藏到了哪里?赶紧给你爷爷交出来。” 其余十几人手握长刀,在李锦香身后不停腾跳挪移,封住她的退路。 李锦香周身飘着一股红雾,掌法忽快忽慢,变化多端,在各人身体间不停飘来移去。一股股猛烈劲气将周围树木刮得歪七八扭。 冷面见久攻不下,忽然叫道:“格兰式,你们几个先拖住她,我去找出婴儿的藏身所在。” 众人一听这话,心想不错,七八人将长刀死死守住门户,数道电线杆般长短的刀柱猛烈砸下,往李锦香身上疾砍而至,一时间刀光闪烁,人影晃动。 冷面刚想要离开,李锦香舞动灵活的身姿,在众军人之间盘旋疾走,游到冷面身旁,右手往他脑袋抓下。 冷面不得不反身回击,往外冲了几次,可每次想要冲出圈子,都被李锦香缠住,当即怒道:“先料理了这死魔女,再找小孩!” 最外围的士兵举起长枪,时不时往场**击,一名士兵忽然叫道:“她被我打中一枪,手上已经流血了。” 众人听闻这话,看向李锦香肩膀,果然衣服上有猩红点点,手法有所凝滞。 冷面大喜,叫道:“她撑不了多久了,攻她左肩。” 大伙士气振奋,各人举刀挥舞,配合有度,再次攻上。 李锦香武功虽高,毕竟独木难支,对方既有枪械,又有冷兵器,如何能打得过?只好且战且走,往西边突围。 轶璘见李锦香不敌青龙会,往西边撤退,目光却时不时望向东边,心想:“她往西边诱敌,孩子必然是在东边。” 悄悄往东边树林行走了几百米,游目四顾,果然见到不远处一棵大树树干上挂着一个包裹,隐隐便是一个婴儿的襁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