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溪!陆长了让你去一趟。”韬毅然从外边回来的时候对着易辰溪说。
“咋了?找我什么事儿?”易辰溪疑惑的问道。
“我也不知道,我在回来的时候遇到陆长老,她就让我让告诉你,让你去一趟。”韬毅然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韬毅然从外边一回来说完以后,就坐到床上,似是精疲力尽似的,直接就躺了下去,易辰溪看到韬毅然这疲惫的样子,也没有多说什么,直接就出门而去,向着陆长老所在的事务堂走去。
午日,烈日炎炎,微风似流水般淌过,裹挟着烈日的余温,滚烫着来来往往的人心。
密林里,温度正好,勤奋修炼的人在这儿或是盘膝而坐,又或是是狂练武技,大家年龄虽小,却依旧奋发向上,毕竟,此刻还在修炼的,都是心性坚韧之辈。
易辰溪顶着这炙热的阳光,穿梭在这带来往往的人群中,那一刻,仿佛你我皆是这人世间的匆匆过客。
阳光很毒辣,但是又恰逢风景正好,树叶的深绿将这阳光变得柔和,即使微风微热,也有春风暖阳的清爽。
很快,易辰溪便走到了事务堂,见到了端坐于堂中的陆云燕长老,屋中是不与外界相连,此处阵阵凉意,清爽宜人,风儿掠过,写起路长老长长的衣摆,她那刻满时间痕迹的脸浮满惬意。
“弟子易辰溪见过长老!”易辰溪开口向陆云燕问好。
“嗯!易辰溪你家中托人来信,说你父亲受重伤,让你回去一趟。”陆云燕波澜不惊的面庞不带任何感情诉说着原因,宛如世间已无任何事能牵动她的情绪。
易辰溪还未来得及说话,陆云燕又说道:“我们龙星门是允许探亲的,我们外门事务堂已同意你家中请求,你准备一下,七日之内必须返回门派之中。”说完这些事儿,陆云燕又重新眯起了眼,可能是想在这儿小憩一会儿。
“弟子明白,弟子告退。”
易辰溪说完便向着屋外走去,快速的奔向自己的住所。
天空乌云密布,似有大雨将近,山门外,黑压压的乌云逼近龙星门,放眼望去,远处仿佛天河水涌灌而来,如九天银河瀑布,浇向人间大地,所过之处,雷声大作,雨声风声相伴灌入耳边,听不见人们的自言自语。
易辰溪脸色略有惨白,回到住处,一言不发,似是这世界此刻与他无关。
韬毅然看到易辰溪从外边回来,脸色不太好,他从床上起来,对着易辰溪问道:“陆长老叫你过去干嘛?”
韬毅然虽然年纪也不大,但是还是能猜得出,易辰溪应该是遇到困难了。
易辰溪如实回答:“家里托人来说,我爸受伤了,我要回去一趟。”易辰溪没有丝毫的隐瞒,这个年纪的孩子,只知道自己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韬毅然说了很多安慰和关心的话,虽然没有实质性的帮助,但是在一个孩子的心里,这些已经是最好的帮助了。
还是孩子的时候,真诚的询问与感情,才是真正的难得可贵,易辰溪很开心,自己的好朋友,很关心自己,但同时,他也很难过,也不知道父亲的情况怎么样了?
“现在外面雨很大,你等雨停了再走。”韬毅然满脸忧愁的对着易辰溪说。
“好,我收拾一下东西,一会儿就走。”易辰溪面无表情,在收拾着自己的一些行装。
三十分钟过去,云开雾散,燥热的天气变得温和清凉,明亮的阳光透过云朵洒在大地上,洁白无瑕,又从树林中透出点点光柱,似是劫后重生,不过,即使风景再好,此时的易辰溪也没有欣赏的心情。
“我走了。”易辰溪面露难色的对着韬毅然说道。
“路上小心点儿,回来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直接告诉我”韬毅然真诚不做作的说出这句话。
“我会的”易辰溪淡淡的回了一句,便转身向着山门外走去。
韬毅然看着易辰溪远去的背影一点点消失在远处的光影下,心中略有担心。
易辰溪出去的同时,又向事务堂租了一匹骏马,飞身跨上马背,一溜烟,消失在龙星门众人的视野范围。
“我们已让辰溪回来了,估计过不了多久他就到家了”汪敏对着躺在床上的易天文说道。
“就是受点小伤让他回来有什么用,还不如让他在门派里面好修炼。”易天文满是不在乎的说道,虽然他此次伤的确实挺重,但是并没有波及性命,只是可能要很久才能回复,若是家中比较富有,花上较高的价钱,买上一些灵丹妙药,几周之内便可生龙活虎,可惜家中拮据,不得不用自己的身体硬扛所有的伤害。
环顾四周,墙体发黄的土墙上,已被烟尘熏黑,家中只有几张凳子,几张桌子,几副碗筷孤零零的镶嵌在这单调的房子里。
汪敏面容憔悴,即使五官秀丽,也难抵生活的沧桑,以前年轻的少女也不再是少女,还是一个历经沧桑的妈妈,她那原本漆黑的秀发,此刻已干燥枯黄,没有的烈焰红唇,只有那肉眼可见时间痕迹。
易天文更是憔悴,伤势加上生活的压迫,此时的易天文,面容惨白,枯瘦的脸上满是沟壑,仿佛脸上是山川河流的故事,也是人间苦难的见证,细细端详,不难发现这就是一个普通人的一生。
可能是不想易辰溪重蹈覆辙自己的日子,易天文不遗余力的送易辰溪去修炼,将自己的所有期望都放入这望子成龙的期盼中,是对易辰溪的培养,也是对自己年少无知的弥补,这一眼到头的日子,不能再让自己的孩子受。
踏踏踏的声音响起,众人出门一望,易辰溪又黑又瘦的脸庞更加黝黑,这是长期在外修炼的见证,他没有挺拔的身影,只有这柔柔弱弱的身子,虽比原来强壮不是,不过也依然不是很强壮。
“母亲!我父亲怎么样了?”易辰溪一下马便焦急的问道。
汪敏快速走过去,将易辰溪手中的马绳拿了过来,迅速牵到一边的棚里,同时说道:“伤的还挺重的,估计几个月是下不了床了。”
“我进屋看看我父亲。”听汪敏说完,易辰溪更为焦急,迅速向着屋内走去。
屋内易天文躺在草席铺垫起来的床上,看到易辰溪进来,看了一眼,语气淡淡的说道:“回来了,让你叔他们别跟你说他们不听,你不用担心,你只需要好好修炼就行。”
此刻,易天文仿佛觉得自己不重要一般似的。
“父亲!您辛苦了。”
易辰溪有千言万语,最终却只说出这几个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