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一语,悉数道清今日遭遇。
而后,司空长歌仍旧嫌弃妙琴无趣,不愿与他一起修炼,扛起妙叠,便大笑着走向后山。
妙琴无奈苦笑,准备独自闭关,将承受长年累月,数不尽的寂寞。
妙初闲散惯了,不肯暂代掌门,妙心自小疼惜这个师弟,加上妙琴严厉下令,只好暂时接替。
红雨一语不发,眼中竟是怨气,恶狠狠地瞪着六神无主的问花,和若有所思的燕乘风。
妙琴安排妙初带上九玄剑传人,下山营救被抓的百姓,而妙初自信,让他们都留在门中,只带燕乘风一人。
燕乘风暗喜,却又心生不舍,此时落寞的问花,使他心中酸楚。
妙初轻声对燕乘风说道:“问花骨子里的倔强,此时她更需要独自抚平伤口,想通之后,就会开始想你,而想念一个人的时候,就会忘记纷扰俗事。”
天已破晓,星光渐暗。
一轮红日,将缓缓升起。
妙初并未直接下山,而是被燕乘风将他拉扯至九玄窟。
因为那柄剑,还被看守住。
窟外二人,仍死死坚守,见燕乘风执意取剑,又掏出丹药。
妙初见二人手中丹药,摇头苦笑,因为那并不是夺命丹,只是泻药。
妙叠从未想过以他二人性命护剑,原来他们的师父是外冷内热,再听见妙叠的遭遇,二人竟忍不住哇哇大哭。
直到妙初拿出妙叠信物,称妙叠让二人将剑交给燕乘风后,立即赶去后山照顾妙叠。
二人才收住口,交出剑。
燕乘风一脸坏笑:“仙人,你的话在九玄们并不好使呀?”
妙初笑着回应道:“以前好使。”
“那你当初还拿伏神珠给我,保我入门。”
“酒后唐突,后来我不是补救了吗?”
“又把珠子叼走,这就是你的补救之法?”
“对呀,补救得很及时,不然你可能会直接被轰下九玄山,哈哈……”
燕乘风无语,幸好他已进了九玄门,而且,竟全凭自己本事,后门的门缝也没看见。
敢情,仙人也忽悠人?
燕乘风一脸狐疑地看着妙初:“妙叠师叔什么时候给了你信物?”
“没有给呀,我仿制的。”
“那你,有模有样地借口吩咐,他们会不会被妙叠师叔打死呀?”
“不会的,他们到了后山,师兄只有数不尽的感动。” “燕乘风,这一招,师叔应该早就教你了吧!”缓缓走近的白云飞说道。 “他可什么也没教过我。”燕乘风正经道。 “难道你的天雷令,不是仿制的?”白云飞道。 “对呀,如假包换。”燕乘风一边说着,一边从身上又掏出几块令牌,“这些都不是仿制的,仙海令,龙泉令,九曲令……” “这么多名门大派的令牌,当时你却偏偏将我假装成一个黑帮少主,和我气质一点也不相符。”白云飞道。 “你不懂,你落入的是恶人之手,必须要搬出比他们更狠的帮派,才能立即唬他们,你讲名门正派,那完了,他们知道名门正派总是要先礼,才会后兵,所以他们当下,就会先把你给带走。” “江湖果然险恶,看来我是得好好历练历练。走吧,我们一起下山。”白云飞道。 “你也要去?” “对呀,历练。” “历练?不是为了去见柳依依。”燕乘风笑着道。 “走吧,我这抚道境,之前下不了山,又守不了门,现在好不容易师父同意,我得好好跟着师叔学学本事。”白云飞道。 见他二人模样,妙初哈哈一笑,又有几分苍凉,叹道:年少,真好。 碧空,轻风。 明媚的阳光洒在尘土微扬的鸳鸯瓦上,洒在蜿蜒流动的溪水间。 天地仍按自己的规则运行,并未因红镇挨家闭户的冷寂,而特殊关照,送出应景的萧瑟天气。 九玄弟子仍在各个方位与角落,守护着镇上未被抓走的百姓,尽管有他们的日夜守护,但百姓仍战战兢兢地活在无穷的恐惧之中,一口大气也不敢喘。 一只猫踏上灶台的声音,已足以让他们的心为之一紧。 妙初摇头,燕乘风握紧了剑,沉默的穿过街道,与妙三汇合。 妙三正率一众弟子从镇外寻人回来,仍是空手而归。 妙初向妙三浮起一个安慰的笑容,道:“血神危在旦夕,尹刀成伤也不轻,他们最好的方式,就是先严严实实地藏起来,所以想找到被抓的人,自然不容易。” 妙三没好气地说道:“我还不信,他们能像老鼠一样一直藏着?” “老鼠若已归洞,就算一直藏着,你也是没有办法的。” “那我就等它出来。” “没错,师兄,你现在要做的,就是等它出来。” “你不是说他们要严严实实地藏起来吗?” “若有诱饵,恐怕会有人藏不住。” “诱饵?” “师兄,你们只管在此守护百姓,我就带这两名……。”妙初笑了笑,停顿住语气,看着燕乘风,又看看白云飞。 燕乘风将剑握得更紧,他知道他会跟着妙初一起,心头一阵激动,只是他突然思索到,这柄剑,会不会就是诱饵? 白云飞挠了挠头,他只想与柳依依呆在一起,所以想留在妙三一队。柳依依就在妙三身后,同夏语梦并肩站着。 柳依依看着夏语梦的神情,清冷的脸上仿佛被轻风吹起涟漪,她知道,夏语梦想与燕乘风一起,但她却不会开口,或许她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开口。 然后就听见柳依依,娇笑着对妙初说道:“师叔,你把我和夏语梦也带上吧,引蛇出洞若是不行,我们还能再使用一招美人计。” 妙初哈哈一笑,带着这四人,向着郁郁葱葱的林间走去,寻着一个特殊符号而去。 午后,蝉鸣。 赤日高悬,却只见点点光斑落在青石板铺成的山路上。 这一大片山全被竹林覆盖,他们五人行走其间,就像海里缓慢游动的鱼。 海,是竹海。 越往前游,竹海越深。 凉爽的清风吹得竹叶沙沙作响,宛如少年心头翻涌的窃喜。偶尔踩在青苔上一滑,仿佛少年心间突然的悸动。 说说笑笑间,似已忘却尘世俗事,亦如这竹林,静谧清雅。 燕乘风轻抚碧绿的竹干,叹道:“不屈不饶的抱节君,一夜千尺的不秋草。” 妙初见他神色,缓缓道:“竹能一夜千尺,人也可以。” 燕乘风双眼放光,望着妙初,妙初又缓缓道:“竹之所以能一夜千尺,是因为竹笋曾在土壤中默默的积累。” 燕乘风明白他的意思,也相信这个道理。 再往深处走,竹林最深处,是一竹屋。 竹屋,静美。 一股灵力,却是澎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