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嘤……”
“老爷,夫人,是位小公子!”婉转清脆的声音传出,好似喜鹊。李出云神情振奋,快步推开梨木雕花的房门,只见一华贵妇人身子斜卧,怀中抱着婴儿,疲惫的眼神中透着止不住的欢喜。“夫人多有劳累,这孩子……”李出云边宽慰夫人,一边试着想要抱起婴儿。可妇人牢牢将孩子抱在怀中,李出云一时不可得,急得手舞足蹈。
妇人瞪了李出云一眼,嗔怪道:“净知道猴急!”
说着便将怀中的婴儿递出去,李出云连忙接过,说道:“快让我好好瞧瞧,我家的麒麟儿”只见婴儿天庭饱满,双眉好似藏着山川名岳,深邃而不可查。双目清澈见影而炯炯有神,似要摄人魂魄。李出云正了正身子思索道:“今日天地间元气盈而不散,诸星灿若,天时极佳,你便取名应天,以谢天公。”婴儿眨了眨眼睛,好似回应这中年人。
“我便是李应天吗?罢了,前世种种就随风去吧,也不知这世界有无什么异常”“夫人还且容我用元气测一测这孩子的根骨”说罢,李出云便单掌贴近婴儿的足底。“元气?”李应天先是诧异然后又是一阵无奈,也不知外人能不能看出一个婴儿正在苦笑。足底似乎有一阵暖气透过皮肤,缓缓散入了四肢百骸中,最后如江川汇聚般汇入头顶。初时,李应天只觉的身子暖和,感觉和前世泡温泉相差无几,李应天情不自禁的伸展了下手脚。不一会,全身就像遍布细小的蚂蚁爬动般,酥酥痒痒,“这是什么东西?”李应天来不及细想,小身子不安的在李出云怀里扭来扭去。全然没有察觉到,李出云抱着他的双手正在微微颤抖,双唇紧抿,失神的喃喃到:“百脉俱通,生而先天”。此时妇人已然察觉丈夫的异样,担忧的向李出云望去,不知孩子有何不妥。
李应天本就是个婴儿,精神不足,一番思虑再加上元气的折腾,此时已经浓浓的睡去。李出云看着已经熟睡的孩子,回过神来,镇定精神,将孩子递到夫人怀里。俯下身子,在夫人耳侧低声细语,告知缘由。
妇人听完,也是雍容不在,心中又惊又喜。好在多年处理内务,练出了一份宠辱不惊的心境,身旁的一众丫鬟仆人并没有觉察到异样。
“夫人,好好休息”说完李应天衣袖一挥正要离去,又似不放心,轻声对夫人说道:“夫人,此子面相不凡,内有神异,不可轻易示人,平日教养亦不可轻易假他人之手”“妾身省的”……
半夜时分,李出云独自一人登上府内的一处万丈高楼,这万丈却非虚数乃是真正的万丈,此楼名为摘星楼。向下鸟瞰,万家灯火都成了黑夜里的点点萤火,李家族人修来用以纪念一位武道修为足以徒手摘星的先人。李出云已是历经世事风浪的人,回忆起今日得子的情形,也是一阵噤嘘,当今武道修行的人都知道生为“先天”意味着什么。
“丘八何在?”李出云低喝一声,随即,一道黑影从远方飞射而来。待到了高楼下,黑影五步并作一步,纵身一跃,犹如飞鹄般,已然越过万丈稳稳落在了楼顶。“老爷有何吩咐?”“今夜,夫人分娩时的一众丫鬟侍从清理了吧,要干净些。”李出云神态轻松,似乎只是修剪花草般。“夫人的贴身丫鬟小翠,该如何处置?请老爷示下”丘八犹豫了下询问道。李出云思虑一番道:“随她去吧,相信夫人自有决断,对了,你的修为进境如何?”丘八面露喜色:“全赖老爷提携,老头我丹田已种下一缕元气,不日可进阶先天!”……
时间距离李应天出生已经悄然过去了三个月,李应天已经知道了这世娘亲名唤柳青,环顾四周,室内红木为梁,雕花为饰。各类亮晶晶的玉石错落有致的镶嵌在家具之中,一眼难以看尽。李应天初见之时,着实吃惊。“这一世家境应该还算殷实了吧”李应天心想。
只见一柳青安座主位,青丝垂肩,云霞着衣。双眸微闭,气息悠长,似乎日常修炼。明明未有表情,却魅惑天成。李应天正绕着女子作圆周爬行,李应天心里也很无奈,明明想的是站立,做起来却成了爬行动物。说到嘴边的语句,发出声来全是“伊”“呀”“哦”一类。
正当李应天想要爬远些,探索整间屋子时,柳青手指轻轻一勾,李应天好似被一双无形的大手包裹,高起低落,又回到了女子的跟前。
似乎是孩子骨子里的童心,李应天很中意这短暂的空中飞翔体验,一次又一次的爬远又飞回。嘴里“呀呀”的叫着,乐此不疲。渐渐的,李应天似乎完全的融入到了婴儿的躯体,忘却了前世的种种,对现在的娘亲产生了依恋。“这便是真正的重活一世吗?”李应天心道。
“真是调皮!”说着,柳青一把将孩子揽入怀中,向着在一旁侍应的小翠问道:“翠儿,你素来心巧,说说我这调皮孩子的习武天赋如何?”侍女小翠只觉一股寒意莫名的涌上心头,联想到最近府内一些如杂草般消失不见踪迹的下人,连忙答道:“小公子,天生地养,习武资质一定上佳,旁的小翠并不知情。”说完,小翠看了看夫人怀里人畜无害,满脸笑容的李应天。只觉的大胖小子似乎变成了一只凶猛的饿虎,正要择人而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