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掌内蕴着奇怪力道,背上火辣辣的疼痛,顾不上检查,
借着力道,陈罪足尖点地,掠出去十多米远方,方才稳住身形。
回头看去,
是陈石虎。
此刻的陈家族长,负手而立,一身紫衫在月色下衬的尤为华贵。三角眼眯缝着,给人种毒蛇吐信时的感觉。
“不愧是大哥的孩子,好手段。”
“现在看来,当年就不该留下你这祸害。”
“不过现在,似乎也不算晚。”
说着,右臂伸出,五指作爪,
掌心里,赫然跳动着一簇火焰。
“吴童那老家伙,无垢境界却甘心屈居我陈家,做一看家供奉。”
“你就没想过是为什么?”
“这B级武技食火掌,当年可是令好多人眼馋的紧啊。”
说话间,变爪成掌,欺身而上。
陈罪深吸口气,强压下背上的灼热之感,摆开架势,以拳对掌。
“砰!砰!砰!”
陈府别院,一连串的冲撞声接二连三。
两人目前的境界相同,都是锻体九重天。然而,陈石虎于此境界躬耕已久,又有武技傍身。一式一招,颇有点高手风范。
而这想要复仇的少年,确是巅峰初成,临阵对敌的经验更是大为逊色。
甫一交手,便受到全面压制。
拳掌对碰的瞬间,只觉得一股热浪透过握紧的手指,沿着奇经八脉,直冲气穴。
手背的肌肤已经焦烂,有些地方开始显露出黄色的脂肪,甚至隐隐约约可见白色的骨头。
灼热的气浪在体内肆虐,五脏六腑像是被烧过一般,难受的紧。
又是一掌打来,陈罪侧身避过,
“祖宗助我!”
“来了来了,吃我一击!”
玉佩光芒再闪,陈石虎的身形不由得一滞。
拳出如龙,向着胸口打去。
却好像打在了一团棉花上,龙入泥海,劲力被卸去大半。
吃惊的同时,对方行动已然恢复,一掌拍出,燎人的气浪了再度扑了过来。
来不及再躲闪,只得微微转身,以左臂硬吃了这这掌。
同时,陈石虎的胸口,掉下一张薄如蝉翼的黄纸。
耳边响起他戏谑的声音,
“吴童虽然水平不怎么样,毕竟也是个无垢境。
“他死于你手,你觉得我会完全没有防备吗?
“这种护身纸,你猜我还有几张。
“那玉佩的手段,你又还能使出几次?”
玉中人小声嘟囔道,
“老子起码还能用三次。”
“嘶”
陈罪伸手扯下左臂烧至残缺的衣袖,气穴疯狂抽动着。
‘眼前这个恨不得生啖其肉的畜生,真的很强。不过,他的食火掌,威力很显然不如刚开始了。
想来无论是这门武技,还是那张神奇的黄纸,都需要大量的真气做辅。他现在叨逼叨半天,当是在趁机恢复。’
想通此节,陈罪再不迟疑,再次挥拳冲去。
果然,那火焰远没有最开始来得强,最后,甚至直接哑火了。
抓紧机会,又一次影响到他的行动,
又一次,被黄纸挡住。
陈石虎讥笑道,
“认为我的真气耗尽了吗?
觉得我没能力再施展护身纸了?”
“呼!”
一团耀眼的火焰,重新出现在他的掌心。
“猫和老鼠的游戏,我已经玩够了!”
陈石虎整个人的气势突变,嘴角的戏谑消失不见。双眉紧锁,一手作掌,一手作爪,如一张满弦的长弓。
站在陈罪面前的,是一头野兽,一头饥饿的野兽,
下山猛虎!
“呵呵。”
是陈罪的声音,
“你终于认真起来了吗。”
双腿半弯,整个人犹如离弦之箭,飞了出去。
速度快到猛虎来不及做反应。
一声闷哼,下一个瞬间,陈石虎已经捂着小腹,跪倒在地,豆大的汗珠不住滴落。
这一击,破了那张护身纸,也同样破了他体内气穴。
“你...你...”
“没错,杀吴童的时候,我就已经突破了无垢境。
“猫和老鼠的游戏,玩够了的,其实是我。
“这么多年了,你的食火掌和神纸,我自然清楚。
“怎么样,陈老爷,我最敬爱的二叔。
“现在准备好去阴间,同那些死去的人,好好道个歉了嘛?”
“你们是不是在做游戏欧,带我一个,我最喜欢做游戏啦”
两人之间,一个留着鼻涕的少年蹦蹦跳跳的跑了过来。
是痴傻儿陈聪。
陈石虎一把挟住这少年,食指抵在喉结处,
“好侄儿,饶二叔一条命,好不好?
“或者你可以赌一赌,没有气穴的我,能不能杀得了这傻子?”
陈罪凝气于拳,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受你的威胁?”
“要不,我先试试?”陈石虎食指用力。
“啊!
“雾凑!”
这两声惊呼却不是出自傻子陈聪, 陈罪也吓了一跳, 就在食指下压的一刻, 本来呆头呆脑,眼神浑浊的陈聪。猛的从腰间取出把匕首,向自己腋下狠狠扎去。 陈石虎吃痛撒手,陈聪却不依不饶,直接将猛虎扑倒,骑在他身上。 单臂上下纷飞,随着这动作,匕首将胯下之人,捅出一个个血窟窿来。 陈石虎懵了,陈罪也有点懵, 行凶的少年眼睛通红,一张脏兮兮的小脸,狰狞地扭成一团。 “老贼,装傻十年,终于等到了这个机会。 “杀我父母之时,你可曾想过会有今天! “给我死,给我死,给我去死!” 眼看对方已经奄奄一息了,少年突然停下动作。抹了把脸上的血,走到陈罪面前,挠挠头,似乎很是不好意思, “哥,你继续。” 纵有千般疑问,也要先解决眼前之人。 陈罪向着倒在地上的陈石虎走去。 “你...你不能...不能杀我... “我...咳咳...我知道...你父亲的消息...” 一脚踏去,听到父亲两字,陈罪暂缓身形,语气阴冷如刀, “说。” “你...父亲...被困在...困在玄...” “啪”的一声, 陈石虎的脑袋,从中间裂了开来,就像炎夏熟透的西瓜一样。 是禁制,有大法力者给这畜生,下了封口的禁制。 猛看到希望,又陷入深深的绝望, 心力交瘁的陈罪,站在原地,直直地倒了下去。 怀中的玉佩闪过一层猩红色的光芒,一个阴恻恻的声音,似乎是在自言自语, “嘿嘿,终于等到这个机会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