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为什么还不黑?”
一连十九天,晓梦的神关和筋脉基本打通,身体得到灵气滋养,精气神都迎来一次质变,小丫头显得愈发水灵,特别是那双大眼睛,纯澈如月牙泉水;
瓷娃娃模样的晓梦,此时趴在楠木树下的石台上,双手撑着小脸儿看夕阳一点点沉下山;
可她只觉那红彤彤的太阳似乎走得比以往慢,只想给它来一脚,踢它下山。
不远处,苏澈打坐入定,当晓梦的嘀咕声传进耳朵,他的嘴角明显扯了扯,在心底问道:“此女到底是缘还是劫?
她真的能为我挡灾祸?
是杀是留,且看十年后,她的造化如何。”
身为穿越者的苏澈此生重来已是奇迹,不可能象玩游戏那样,一次又一次的重新来过,所以必须谨而慎直去对待;
智者活于稳,愚者死于浪。稳住的人活到最后,而张狂的人早已飞灰湮灭!
而晓梦的命格犯煞,牵涉到因果轮回。
若苏澈一心求稳,就必须狠心抹掉所有不确定因素,将眼前这个小煞星扼杀!
岁月如刀,雕磨人性,曾经那个纯洁少年,而今也变得冷酷无情善于伪装。
回首往昔,来时的路已经模糊难辨,前路却异常清晰,苏澈想要在这危机四伏的世界求生存,他就必须心狠手辣!
若非凶兆来的愈发频繁,苏澈也不会去招惹晓梦,更不会知道世上还有如此特殊的命格,诡异的让人心惊胆颤。
“她到底是不是那个应命者?”苏澈再次陷入沉思,这十年间会有一个怎样的结果,一切难以预料。
此前外出寻找三年,苏澈终是在一个叫作暮城的小地方停下脚步,寻到一个普通的农家小院,果真发现应命者晓梦,三言两语将她骗……带回澶渊宗!
晓梦姓上官,她的命途也是磕磕绊绊;
命中本非农家女,沛国宰辅育金枝。
她本就是沛国丞相家里的千金小姐,只可惜国破家亡,她的小姐命就此断绝,后来更是辗转十几手,终是流落到暮城,被农夫卖回家当牲畜来养。 庆幸小女未长成,应身劫难擦肩过。 晓梦是如此的粉雕玉琢,人见人爱如瓷娃娃。怎会辗转十几手?皆因庙太小供不起这尊煞星,命薄的人家直接请全村人吃饭;命厚一些的人家也会被她榨干家运,由此开始家道衰弱; 命格之硬可见一斑! “如此煞星,是缘?”苏澈越想越疑惑。 “师兄,师兄!” 晓梦跌跌撞撞奔向苏澈,发出一串银铃般的笑声,道:“师兄,你看太阳总算落山了,我们是不是该吃饭饭啦!” 如梦初醒的苏澈回神,他抬头看了看天边的火烧云,露出如沐春风般的笑容,道:“好,师兄这就给你去做饭,想吃什么就说,今夜可是你的大日子。” “好耶!”晓梦手舞足蹈,她的神关今夜就能彻底打通,奇经八脉和神关相联,便能吐纳天地灵气,那时她也是一名炼气士! 同往常一样,晓梦坐在正屋,痴痴看着苏澈忙碌的身影,那男子的动作行云流水,锅碗瓢盆在他手底下叮叮当当,像是一曲美妙的打击乐,听得她如痴如醉; 饭菜香味飘来厅堂,惹得她垂涎欲滴…… 当夜幕落下,屋里燃起烛火,饭菜上桌,油炸小鱼、红焖羊肉、烟笋焖鹿肉、等等等……林林种种摆了一大桌。 “吃吧,都是为你做的。”苏澈温柔说着话,手上动作不停,给晓梦夹了一大碗菜,堆到堆不下了才推到她面前。 “呜呜……师兄是世界上最好的好人!” 一番别样的关怀,让晓梦感动的稀里哗啦,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敞开小肚皮,埋头消灭眼前堆成小山的饭菜。 “好人?” 苏澈浅浅笑了笑,抓起酒葫芦猛灌几口酒,看向屋外澄净的泉水,久久失神。 “唔,师兄怎么不吃?”晓梦好奇问道; 略微歪歪头看向苏澈手中的酒葫芦,晓梦注意这个酒葫芦很久了,里面仿佛装着喝不完的酒,这个师兄有事没事就会喝两口,也不见他往里面灌。 酒是个什么滋味; 好想尝尝…… “那个……那个……好人师兄我能……” 晓梦支支吾吾说着,可她那双纯澈的大眼睛,始终没能离开苏澈的酒葫芦。 “你确定吗?” 苏澈邪魅一笑,道:“不如这样吧,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倘若你听完之后,还坚持喝我酒葫芦里的酒,师兄会成全你。” 晓梦连连点头。 “故事很简单,我的酒葫芦并非葫芦。” “明明是葫芦!” 苏澈笑得邪魅,道:“它是由两颗头颅炼成的法宝,大的这个是我兄弟的头,而小的这个则是他新婚妻子的头。 两人新婚之夜,本该花好月圆却死于非命,是我砍下这对苦命鸳鸯的头,把它们合为一体,最后炼成装酒的葫芦。 师兄喝着里面的酒,时刻提醒自己……” “呕……”晓梦钻到桌子底下哇哇大吐。 “哈哈哈……” 苏澈笑得凄凉。 转眼午夜,和往常一样,晓梦躺在玉床,苏澈为她贯通全身经脉,前面十九次其实已经足够,可苏澈要的是完美。 气息幽浮,晓梦此时仿若置身温泉,浑身暖呼呼的,只觉骨头缝里都有暖流穿梭; 她半眯着眼,脆生生说道:“师兄,我感觉到气海了,里面好像有东西在动!” 苏澈心无杂念,幽幽开口道“无须理睬,那只是一丝杂灵气,不要刻意将它留在气海。入道第一境界叫作炼体,是指吸纳天地灵气滋养全身骨骼、五脏六腑、奇经八脉,为踏足炼气境夯实基础。” 晓梦似懂非懂点点头; 她有意无意昂起头瞟了一眼,看着苏澈的大手在自己身体上游走,气息顿时如一团乱麻,小脸儿蹭一下红的透彻; 热乎乎的很烫手。 苏澈却是温暖笑着,手掌在晓梦身上轻轻挪动,将小丫头紊乱的气息理顺。 “师兄没生气。 师兄好温柔。” 十年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