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鬼,赤裸裸的⋯⋯一丝不挂,
连衣物也没有,也必定是个穷鬼。
它爬上了神道僧的身子, 左搜右掏,在神道僧的衣兜里⋯⋯ 摸出了张一百日元。 晃着狰狞可怖苍白的脸········东张西望, 在雨水沟里找到那半掰浑浊的饭团。 赤身裸体地趴在冷冷雨水中, 拼命地吃起来。 吃,对一个饿死鬼来说, 吃比什么都重要。 因为,生前是因怨而饿死。 死后由于,怨气过大成了饿鬼, 再也不能投胎再做人的。 脚上还系着一条长长的绳子, 拉扯着一大包黑色塑料袋, 趴着走·······它的腿是弯曲的,是弯折的。 不!不!不会? 不是鬼啊!是人? 是那个印度阿三!“苦行僧!” 他已成一个面目可憎的劫匪。 饥饿会使人丧失理性·····乃至道德沦丧。 为了吃到一个饭团,他去迫害一个老人, 如果神道僧在天国获知这一切。 他会感到非常的懊悔, 或是觉得一文不值。 这会,印度阿三·苦行僧吃得个半饱, 精神猛升百倍——矫若惊龙! 披头散发的他就像一条疯狗。 突然!猛地来了一阵,剧烈地摇晃着身子, 硬生生地站立起来, 把他那条摔进粪坑的折腿, 恶狠狠地给掰直了······疼得他, 就像小猫崽一样地嗷嗷叫。 他运足气道,手劲生风——飞身上树! 把那几只曾经讥笑过他的乌鸦, 统统地给斩杀掉······乃至, 那棵柏松树,也被他捣毁推翻。 他燃起一团篝火,扒光乌鸦的毛, 烤吃起乌鸦肉·······让他吃得饱饱地打起了个嗝儿。 他傻愣楞地望着手中那一张百元日币, 在自动贩卖机里买了一条纸制的临时内裤。 穿上,他翻遍了附近所有的垃圾桶·······最后, 还找到了半包潮湿的“骆驼牌香烟。” 连续抽了十二支,令他过足烟瘾。 当然,是过期的臊味香烟。 他看着自己那条破破烂烂又潮湿的僧衣, 给他带来过无穷无尽厄运, 心中生起厌恶,便丢在火里给彻底焚烧了。 烧熏起来产生出的恶臭, 连他自己都要捂住鼻子。因此! 还被臭气熏天的气味给呛住·······呕吐了起来。 他光着身子披头散发做起诡异动作, 冒雨把神道僧死翘的尸体拖来, 放在篝火中进行烘烤·······举行印度式的火葬。 烧了一会,岂料! “啊·······啊!” 火堆里传出一阵阵的惨叫声! 神道僧浴火重生———他在熊熊大火中飞身纵出! 逃之夭夭。 突如其来的这一幕, 把印度阿三“苦行僧”惊吓得, 瘫倒在地上········半会才喘上气来, 他望着————神道僧飞奔逃离的身影, 令他心中百思不得其解。 他站立在大门庭下避雨, 只穿着内裤开始盘腿打坐。 翻起可怕的白眼,念诵起印度梵语: “眸呢······呢眸·······呃彌·······” 这是一种奇特的咒语。 他闪起邪恶的目光,盯着临街那里一间居酒屋, 情绪里充满着无比的憎恨与诅咒。 这间居酒屋, 屋顶斜挂着一张霓虹灯招牌, 店名为“大蟾君·生肉料理店。” 上面的红色霓虹管忽闪忽灭, 发出长长的嗞嗞声响, 时而喷溅起蓝色的火焰, 显得十分的鬼魅魍魉。 居酒屋全由黑松木搭建而成, 室内靠红色的烛火燃明, 外貌显得极其的诡异。 因为———那烛光红得太像血色。 后厨的门外有一条潮湿阴暗的巷口, 停歇着一辆黑色的卡包车。 几位厨子正在忙碌着, 从车里拖下一头北美麋鹿。 那头鹿恐怕······ 还没来得及发出最后一声哀嚎, 己经被他们锋利的厨刀——活活地肢解, 成了一盘盘鲜红的生肉片儿。 地板上溅洒的全是屠宰时流下的生腥血液, 又滑又粘稠。 一个日本厨子,样貌长得极其混蛋! 他用手指轻轻地拎起一大块血淋淋的鹿肉, 举过头顶,仰起脑袋、张开大嘴、 直接生吞下了那块鹿肉。 生血从他嘴里溢了出来, 他用舌头不停地打转着·······打转着嘴角, 把生血抹得干干净净。 他用最低沉的声音······对着那些厨子们告诫说: “这么鲜活的血肉片儿呀,” “只有达官显贵的大人物!” “才能这样去····享受它美妙的食物。” 在烛光下,厨子们呆愣地望着他, 个个抿着嘴邪笑起来。 开始效仿起他的吃相······· 也一块块拎起生肉往口里塞。 他们仿佛是来自地狱的饿鬼, 是那么的嗜血与狰狞。 居酒屋的外面档口。 铺设着一张十二米长的松木餐台, 吃货们的屁股早已挤得满满当当, 坐满了整排餐椅·······没有剩下一个餐位。 他们是来自世界各地的吃货,(食客) 身份及地位都是社会上特殊的显贵之人。 一盘盘渗血的生肉片儿······就是这样, 不断屠宰、不断加工、不断地递出、 吃货们接着一盘又一盘癫狂地吃着! 他们会把整片森林里的生命, 整片海洋里的生灵·······统统吃光! 他们是最贪婪的权贵。 他们掌握着太多太多的财富。 吃吃!还是在吃,接着再吃······· 个个吞得馋沫飞溅! 吃货们的鬼样, 像极了一头头饥饿凶残的野兽。 “寒地哲罗鲑鱼肉,西伯利亚熊掌肉、” “北欧鲸肉、北美鹿茸肉······活生生的鲜肉啊!” 居酒屋的厨子们提高着嗓子, 兴奋地大声叫卖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