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归
自从和大禹国嫡长子攀上关系后,这是江放第一次一个人回言国。
按理来说作为言国嫡长子,江放应该和弟弟一样在放假的时候有专门的仆人接送,但他没有,这里面有很多原因。
例如他只是和被舍弃的联姻用的棋子,是死是活都无所谓。例如他十岁那年参加了荒域四年一度的比赛,把他爷爷的脸按在地上碾,虽然很爽但也断了家里的经济来源,连学习的费用都得自己挣。
他现在只是一个挂着江家姓氏的外人而已。
站在飞艇的甲板上,无聊的江放看到了远处散发着盈盈绿光的一大片森林,他知道自己离言国不远了。
圣兽森林,一个隔绝了世人周围国家都不敢冒犯的禁忌之地,相传这里有一只圣兽守护着不能被揭开的秘密,时间过得太久已经没有人能证明真假了,不过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个森林里确实有着强大的存在,无数不信邪的强者进去之后就再也没回来。
里面到底有没有圣兽别人不知道江放是知道的,因为他与森林里的圣兽之子在偶然的机会下成了好友,原本他们四个应该是最要好的青梅竹马。
想到这里江放的神色不禁暗淡下来。
他的爷爷与前皇帝亲如兄弟,那么他们的孙子自然也该是这样,明明贵为皇长孙他却像跟屁虫一样跟在自己后面,自己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被夸奖了就笑得跟个傻子一样,被骂了就委屈巴巴的。
自己从来没让他受过委屈,谁欺负他自己就揍回去,虽然一直在干一些不着调的危险事,但自己从没有让他受过伤,那时候,他还是顶天立地的好儿郎,直到满身血腥味的家里部将提着刀执行爷爷命令的那一刻。
那天他们四人刚刚结束一天的冒险,那天,爷爷也完成了权利的改变,整个皇宫的人都杀光了,只剩下了他。
左手死死捂着脸,江放永远也忘不掉那孩子看他时的表情,绝望?无助?愤怒?似乎都有,但更多的是已经被震惊得没了表情,眼睛像死掉了一样,,,
“江放!我要你不得好死!!!”
那是被另外两人强行拖走以后,那孩子从远处传来的,最怨毒的诅咒声,那一年,他们都才九岁。
哪怕是两世为人,他也接受不了这样的变故,曾经爷爷与前皇帝的兄友弟恭,前皇帝对他的溺爱,曾经家里严肃告诉他要把那孩子当成亲兄弟的警告,或许一切都是假的,只有他们这两个小鬼当了真,,,
在那之后,曾经的沭国现在的言国,两个灵皇境强者兄友弟恭,名声在外的佳话彻底成了笑话,对于这一代枭雄的爷爷自然无所谓,但同样有着兄友弟恭称号的江放却成为了当时整个毗邻学府的笑柄,他就像个小丑一样,只是站在人群中就会惹人发笑。
飞船到达目的地靠了岸,站在岸边警戒的言国士兵在江放下船的瞬间站直了身子用最高的军礼大声道。
“公子好!”
声音惊动了周围的人,其他士兵在听到后用同样的声音,同样的礼节对着江放行注目礼,与江放一起坐船而来的,其他国家的旅人被吓了一大跳,而言国本地人却顿时炸开了锅。
“公子!?莫不是江公子回来了!?”
“时间对得上!江公子是该回来了!”
“是江公子!江公子回来了!!”
就像狂热的粉丝遇上了偶像,在四周叫卖的,等人的,乱逛的行人纷纷失了智一样往江放的方向挤,士兵们一副司空见惯的样子很自觉的化身阻挡人群的人墙。
江放尴尬的拿下戴在脸上的面具,想象着前世那些明星面对粉丝时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他的内心是绝望的。
当初因为前世带来的人人平等思想,让他在言国首创了无数关怀民生的设施,就像医舍,达官贵族治病都得花血本何况普通人?就像学舍,总有人喜欢侃侃而谈故事,也总有人喜欢听,稍微花点钱,把人弄得正规一点,再加上点书籍学舍就有了。
其他还有杂七杂八一堆东西,这些都是他不到十岁就弄的过家家,当时所有人都在嘲笑他没事找事,结果后来江家谋逆,江放的过家家反而成了江家在谋逆之后坐稳江山的最大功臣。
在那些利民措施下,人们并不相信江放的爷爷,但他们愿意看着江放当皇帝,所以现在言国的实际掌权者虽然是江放的爷爷,但言国的皇帝却是江放爷爷的二儿子,江放的父亲——江卸,这其中不无江放会接着称帝的暗示。
但除了支持江放的老百姓们,那些达官贵族都知道,江放只是枚被抛弃的棋子罢了,在这个世界,被人民支持没用,自身实力才是一切,而失去家族资源支持六七年的江放,现在和废物无异。
他受人国人尊敬又怎样?能翻起什么浪花?
所以江放的爷爷对此不屑一顾,连舆论都懒得控制,但他看得透,有人就未必看得透了。
坐在豪华车马里的,看样貌比江放小三四岁的男孩,从车帘外看到被人山人海簇拥着的那个人眼中满是怨恨。
他从出生就被用来与对方比较,人前人后都有人拿他与对方对比,从品行到成就他至今都活在对方的阴影里。
同样是十岁那年,他参加了同样四年一度的那个比赛,明明是想证明自己却输得凄惨。
他恨,他恨自己不够强大,如果他够强大的话,他一定能让皇爷爷刮目相看,让他代替对方迎娶他心爱的人。
他叫江浪,是江放同父同母的弟弟,心爱的人——江放未婚妻沈灵溪的妹妹沈灵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