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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为什么你伤透了我的心?

  

  

冷风如刀,冰封大地,雪飘万里。

  

李飞扬正感到周身寒冷心碎时,天上掉下一来个肉球。

  

他仔细一看,竟是一个身穿武士衣服矮胖的男人,正背对着他。

  

这家伙手里还拿着长长的黄瓜。

  

他有些纳闷儿,就见这人慢慢转过身来,居然是刘总!

  

一个胖成球的刘总,都快把衣服撑破了,手里挥舞着黄瓜,口中大喊:

  

“傅红雪,你受死吧!”

  

刘总一黄瓜居然刺中了他,冰凉的锋刃,划透他的身体,血一下滴在白雪上!

  

吓得他立刻一睁眼,醒了。

  

只是一场梦!

  

  

嘀,嘀,嘀……

  

这是b超发出的声音!

  

他刚想起来,却被医生摁住,“别动,马上就好!”

  

那医生在他右肋上方,挤了一点冰凉的药膏,用探头在他右肋上,来回的转动,眼睛紧盯着黑白屏幕。

  

他从来也没来过医院,骤然被送到这里,莫名让他有些紧张与不适。

  

他连忙辩解:“医生,我没事儿的,我只是心里难受……”

  

“别动!”

  

医生看也不看他,眼睛一刻也不离开屏幕,只是再一次命令他,面容显得极为严肃,认真。

  

他莫名的有一种恐惧,从心底升腾起来,只好乖乖的躺下。

  

时间似乎过了好久好久,那种莫名的恐惧,蔓延到了他的全身。

  

  

他心想,哇靠,不会这么倒霉吧!

  

心底最深处有一个声音响起,不,不可能,我既不抽烟也不喝酒,不是不想,而是舍不得。

  

我够倒霉的了,怎么可能?

  

他又劝解自己,应该只是小毛病,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他这样想,心里就好受多了,恐惧的感觉,慢慢消退下去,如同一座冰山,慢慢融化。

  

可是他又想,医生的探头,为什么还在他的肚皮上转来转去呢?

  

这么一想,他心底的那种隐隐不安的感觉,又蠢蠢欲动了起来。

  

这么一想,医生手中的那探头,如同烧红的烙铁,在他的肚子上游走。

  

这让他不寒而栗。

  

“转过去!”

  

  

医生的冰冷的话语,让他只有服从的份儿。

  

……

  

调过来转过去,这样的过程足足持续了三次,最终,医生同情的递给了他一卷卫生纸。

  

他起身接纸的那一瞬间,分明看到医生眼中的那一抹哀怜,虽然瞬间转瞬不见,但的的确确存在过。

  

他用卫生纸,擦去肚皮上的药膏,双手便急不可耐的要接过了医生B超诊断书。

  

可那薄薄一张诊断书临交给他手的那一刻,却马上又被医生收回。

  

医生有些尴尬的问:“最好还是让你的家属来一趟!”

  

李飞扬一下子懵了:“我,在这儿无亲无故,倒是有一个相恋十年的女朋友,可是刚甩了我,你还是交给我吧,我能承受得住!”

  

医生听了这话都差点替他掉下几滴泪,两眼泪汪汪的啜泣道:“哎,倒霉孩子,要不你拿着这份诊断报告让主治医生看一下,也许没事儿哦!不过,那是不可能滴………”

  

他双手哆嗦的接过那份诊断报告,如同接过一纸死刑判决书。

  

  

可那上面的术语中有句异常回响,他正想要求教,却听医生又恢复冷冰冰的面孔,喊道:“下一个!”

  

……

  

李飞扬听过主治医生的话后,彻底崩溃了。

  

刚才的那一幕,双方的对话,一遍一遍的在脑中回想。

  

“你是不是不经常吃早饭呀?”

  

“是的,经常饥一顿,饱一顿!”

  

“可惜呀,太可惜了,透支身体换财富,太不值得的了!”

  

“那医生,那我这病得要多少钱?”

  

李飞扬最担心的问题来了,他心里早已盘算了一下手中的这些年积蓄,或许把房子卖了,能救自己一命。

  

“现在不是钱不钱的问题,关键是你得的是癌症里面最凶险的胆囊癌,已经是晚期了!”

  

  

“那可不可以动手术?”

  

这是李飞扬最后一线希望,好似沉沉的黑夜,地平线上露出一抹霞光。

  

“根据肿瘤的大小,扩散程度……”

  

接下来的话,医生没说,只是无奈的笑笑,摇了摇头。

  

连那一抹霞光也没了,周围死寂一片,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中。

  

也许是那医生出于人道主义考虑,小声的询问他:“也许让你家属来一趟比较合适……”

  

“不用……”

  

李飞扬苦笑了一声:“你只需告诉我还能活多长时间?”

  

“也许一个月,最多不超过三个月吧,朋友,再见!”

  

……

  

  

李飞扬记不起来自己是怎么走出医办室,又来到熙熙攘攘大街上。

  

年轻的恋人,手挽着手,从他身边经过,欢声笑语一片。

  

美丽的女孩不小心碰到他,温柔的一低头,“对不起!”

  

又从他身边经过。

  

而他如同僵尸一般,无助地走在人潮汹涌的大街上。

  

那一刻,他的双眼潮热了起来,快要感觉到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流淌下来。

  

他习惯性的想忍住,忽然转念一想,我特么都快死了,还需要掩饰吗?

  

于是,泪水淌满了他的脸,他又笑,又哭。

  

笑,他就笑出了声,哭,也嚎出了声!

  

嚎啕大哭!

  

  

人群一下子四散避开,好似他如同一个瘟神一般。

  

那一天,他无目的的走了很远,差点上了高速路。

  

现在,夜晚。

  

他站在高高的五十层楼高大楼顶上。

  

脚下是万家灯火。

  

他在想,此时的王晓莉,在干什么?

  

也许正跟那刘总胖男人……

  

算了,他心想,算了,那种香艳的场面,他实在不忍去想象。

  

他自己和她相恋十年,从来没发展到那一步,她总说,要将自己留到结婚的那一晚。

  

她也许做到了,或许……

  

  

反正和他无关!

  

狂风肆虐,吹得他头脑无比清醒,轻轻的让他胡思乱想,好半天,才决定要踏出那一步。

  

他已经想过了,与其活活疼死,还不如来个痛快。

  

就在他一脚正要悬空迈下时,对面的楼顶上,红色广告字幕亮了。

  

天堂岛,是你一生最明智的选择!

  

面朝大海,春暖花开,从明天起,骑马,砍柴!

  

他将脚又收回了。

  

他跳了!

  

只是又跳回到楼顶上,他决定了,自己死前也要面朝大海一次,死也要死在前行的路上!

  

……

  

  

李飞扬把房子卖了,把工作辞了。

  

自己还买了一辆车,花了有十多万,正而八经四个轮的,就开了五公里!

  

到机场后,他打开车门扬长而去。

  

保安在后面追:“这位师傅,您的车占着道呢,麻烦您给让一下!”

  

他回头一笑,推起墨镜仔细一看那保安,小伙子长得一米八,大高个儿,小圆脸带几分喜气。

  

保安站在那儿,小身板倍儿直,关键是说话还极客气,语气温柔,一口一个师傅叫着他。

  

叫得他浑身通泰,得意极了。

  

“你是我这辈子遇见说话最客气的保安,得,门开着,钥匙我也没拔,你去停吧!”

  

那小保安一听这话,低头哈腰忙答应着,他很快就又想到另一个问题,问:“师傅那你稍等一下,我车停好了还你车钥匙!”

  

李飞扬一笑,云淡风轻的说出一句让对方原地石化的一句话,大张着嘴,目瞪口呆的看着他。

  

  

“不用,车送你了!”

  

说完这话,他潇洒而去,把那小保安看愣了,硬在原地呆立了五分钟。

  

……

  

“先生,这次航班的座位五分钟前已被一位先生预订一空,您只能下周再来!”

  

空乘售票员居然给出他这样的回答,让他无比恼火,大声责问:“我靠,怎么会这样?”

  

旁边众人也议论纷纷,气愤的同时人人也都在诧异,到底是谁,谁会有这么大的财力。

  

义愤填膺的人群一下子围住了那美丽柔弱的空乘小姐,不断的责问之下,小姐姐迫于压力压力只好道出一点实情。

  

“大家安静一下,真得是没办法,绿伞集团已包下此次航班,大家真的只能等下个月了!”

  

小姐姐声嘶力竭的喊,可围在她身边愤怒的旅客依旧不依不饶。

  

“那就没有下一班吗?”

  

  

“对呀,为什么非得等到下个月!”

  

“下个月,就是台风季节了,那还能正常发吗?”

  

围观的人群七嘴八舌的吵吵,不得已,有负责人出来发声:“大家安静一下,让我们本次航班仇机长出面,给大家解释一下,他曾是一名战斗机飞行员,有着飞行二十年的经历!”

  

这时候,人群安静下来,一名笔挺身姿,穿着白色机长制服,看上去四十岁上下,十分干练的人走了出来,给大家解释。

  

“大家听我说,天堂岛附近常年云层厚度达不到飞行条件,每年只有这个月有为时一天左右的空窗期适合飞行……”

  

此刻,李飞扬彻底烦了,心想回去的话,房也卖了,睡大马路?连车也送人了!

  

这可怎么办?

  

就在这时,候机大厅迎来一队身着穿有背后印着绿伞标志T恤衫的队伍。

  

领头一人是个梳着马尾辫的小姑娘,边走边喊:“大家都围过来,再问一次大家,一会儿刘总携夫人来了,都明白该怎么办吗?”

  

众人齐声回答:“明白!”

  

  

队伍中忽有一人举手:“薛小姐,我要去下洗手间!”

  

“那你可要快点哦,马上就要登机了!”

  

一个人着急麻慌的经过李飞扬身旁进了洗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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