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的后院依旧春色盎然,只不过却突然安静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再会热闹起来。
一个身影憔悴的美妇人站在原地,她目不转睛的的看着东方灵幼时玩过的秋千,不觉的泪眼婆娑,不觉的望眼欲穿。
为娘的心思千疮百孔,想儿的哀伤插柳成荫,终归放心不下的还是独自远行。
可浅笑仍然是欣慰的,虽然她的灵儿不如一般的女儿家温良恭俭却敢爱敢恨敢做敢当,性子竟和年轻的自己时候一模一样。
所以倒是自己有些可笑了,自己的女儿自有自己的思量,还需要担心什么呢?
就在这时候忽然传来了一声忧伤叹息,浅笑转回头,看到了一脸愁容的东方雷霆。
知道他肯定还是没有找到东方灵,于是安慰的摸了摸他的头,浅笑难得的笑了。
“夫君,灵儿长大了,就这样吧。”
“诶?夫人你刚才说什么?”
不可思议的看着浅笑,东方雷霆竟从一汪清水似的双眸里看到的不再是浓浓的思念而是理所应当。
东方雷霆奇怪,毕竟浅笑这些天一直因东方灵的不辞而别而茶饭不想。
“夫人…你没事吧,我这就去找灵儿,一定把她带回来!”东方雷霆怕浅笑想女儿想的精神错乱,连忙就要往外走。
“你回来,我现在只想狠狠的打灵儿的屁股,竟然敢偷跑!”浅笑生气的坐在东方灵玩过的秋千上,又想起了东方灵留下的那封信。
含辛茹苦养大的宝贝闺女却只惦记着云儿,浅笑内心的失落显而易见,又是觉得还是教育的少,在离别时竟全然不顾父母恩情。
不过东方雷霆终于放下了心,因为浅笑的语气不再是浓浓思念,反而与平常无异。
如今的浅芷已经恢复了七八成的元气,现在的她只不过又是在气东方灵的“桃之夭夭”。
不过有道是儿随母性,想当初的浅笑不也是常有着小脾气吗?东方灵的性子正是随了浅笑啊!
“夫人啊先别动怒,所谓有其母必有其儿,浅芷就曾说你…”
“你今晚睡书房!”
浅笑最听不得人揭她的短,特别是浅笑说的。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东方灵走的时候特意偷拿了浅笑珍藏的全部御风灵符,甚至还偷拿了浅笑的嫁妆钱和东方雷霆从牙缝挤出的私房钱。
仅仅只是一两个时辰的功夫,东方灵已经在千里之外的大酒楼里大快朵颐了。
要说东方灵可不是在漫无目的的游山玩水,她要去的地方名唤落日派,坐落于落日山上,是一个立身百年的修仙门派。
为什么要选这个门派?东方灵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一来是因为门派底蕴浑厚,无论是仙法还是剑式都名流于世,二来是因为离家足够的远,东方灵可不想自己被浅笑绑回家打屁股。
想想这里天高任鸟飞,自由无拘束,若是云儿还在的话那么就更完美了。
想起云儿,相思之情悠悠而生。
然而这个落日派还是东方灵在幼时听说的,如今过去了这么多年,谁知道是不是早已人去楼空了啊!
“如果黄摊子了可怎么办?”东方灵暗暗的问自己,不过她也很快有了答案。“那也没办法,没福气等本姑娘发扬光大所以只能怪落日派太衰了吧!”
御风灵符用尽时刚好到了落日山的山脚之下,东方灵歪着脑袋,寒酸一词油然而生竟被她用来形容一座大山。
这时一位老农恰巧经过,在这种荒山野岭能看到一个婷婷少女本就奇怪,而这个少女还拄着下巴,容情有些苦恼,似乎在犹豫着要不要登山。
“姑娘,你可是要上山游玩呐?”老农放下扛在肩头的锄头,吧嗒了一口老汉烟。“这山上可没什么好风景,就一个修仙门派也马上要改姓喽。”
“改姓?”东方灵一愣,修仙门派只能被灭,改姓是什么情况?!
“对啊,就是改姓,诶?姑娘不会是想拜入落日派吧?”老农苍老的面容透出一缕不屑,又是摆了摆手示意东方灵赶紧放弃。
东方灵疑惑的看着老农,芸芸世人一般都是对修仙者毕恭毕敬的,怎么会被一位务农的老人出口嫌弃?
不过这座落日山的确荒凉,根本没有修仙地界该有的仙景,任谁都想不到山上竟然还会有一座修仙门派。
“老人家,我不是很懂你的意思。”东方灵向老农行了礼,容情恭敬。“不知道您能不能告诉我改姓是什么意思?”
“落日派变成了怡情院,不是改姓是什么?”老农又吧嗒了一口老汉烟,鄙夷之情丝毫不加掩饰。
“怡情院?妓院!”
“如今的落日派就剩下掌门封子剑了,死赌鬼一个,偌大的基业被败的一塌糊涂!”
这时候东方灵才弄明白原来落日派的基业全被拿去抵了赌债,怪不得老农说是“改姓”,不过修仙门派改妓院,真是活久见啊!
不过东方灵还是不明白堂堂的修仙正门怎么会如此落魄?就算掌门人再昏庸无能也不至于一派仅余一人啊。
拜别了老农后东方灵带着满心的疑虑踏上了山路,而沿途坑洼崎岖,甚至还能看到几座孤坟幽幽暗语,实在是没有什么好风景。
约摸走了半个时辰来到山腰,东方灵看到一座二层的小木楼,只不过废弃多时,残破不堪,恐怕孤魂野鬼也不愿意在这种地方留宿。
小楼的正门已经没了,虽然不知道是被谁拆走了但门框上还有一块厚实的大匾,虽突兀但万幸没有被做了烧火的木材。
眯起眼睛,东方灵看了好半天才认出大匾上面写着的是“落日磅礴”,只不过现在看来真的有些莫大的讽刺。
“也不知是谁故意留着这块大匾,然而尽是奚落,因为落日派如今可真是落日西山喽。”东方灵慨叹,亡于自堕非勇非仁,还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哪来的小丫头?竟然敢非议我落日派!”一个穿着破旧道袍的男人忽然从小楼里窜了出来,一脸的不忿。
东方灵见他垂发打缕,胡茬邋遢,一手端着碗面条,一手握着几瓣青蒜,样子实在既古怪又可乐。
老农说落日派只有封子剑一人了,难道这个不修边幅的男人就是落日派掌门封子剑?
“真像个疯子。”东方灵小声嘀咕,却被那人听的真切。
“是落日派掌门封子剑,不是疯子!”那人大声喊出自己的名字,神情还颇为得意。“你是哪家的小姑娘啊,来我落日派作甚?”
“小女子东方灵,诶?我记得落日派不是道观吧?”东方灵上下打量着那个男人,心中的疑惑更加重了。“
“这有什么,前几天我还装过和尚呢。”封子剑颇不在意,他的原则是只要有饭吃装孙子都行啊。
“那碗面条挺香啊。”
“你想干什么?!”
慌忙把面条藏在身后,明明只是一碗面条可封子剑就像在藏绝世珍宝一样,大有“头可断血可流这碗面条不能丢!”的气势。
东方灵自信笑了,一副势在必得的容情,而封子剑的眼珠子转了又转,不禁的觉着这个小姑娘绝对不简单。
“你就是封子剑吧,教我我仙法”
“啥?!”
封子剑惊呀的张大了嘴巴,大的甚至足足可以塞下两个大鹅蛋,他怎么也想不到东方灵竟真的是来找他修仙的!
想想这些年遭遇的尽是世态炎凉,兴旺的名门大派也早已变的物是人非,所以怎么会有一个仙姿玉色的少女自荐拜门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