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容很阳光,很治愈,但在村里人看来,就显得特别欠抽。之所以这样形容是因为这小子的每次带领这些同龄的半大孩子在村里爬上翻下,今天把这家人的烟筒盖上石板,明天在那家门外房梁上放一桶水。一天天的折腾的村里鸡飞狗跳的。而沉卿也是村里的孩子王。更过分的是,这货从来不亲自参与这些活动,都是在背后指挥大家去行动。刚开始,每次恶作剧,村里的大人都认为是别的孩子调皮,每每教训他们时,沉卿就顶着他的大白牙,笑容灿烂的走过来,说“叔(婶),他还小,调皮是正常的,过两年就好了。”这些大人们看着这少年的笑容,也不襟把火气都散了几分。然后教育着这些孩子好好向沉卿学习。
但时间一长,也难免有露馅的时候,被大人们发现是沉卿挑唆这些孩子在搞事情后,一个个都去拍沉卿家的门,要教训他。而这货就坐在村子中间的树上,手里不知道从谁家厨房“捡”鸡腿啃着,远远的笑眯眯的看着。
而后更是每次吃饭时间都要有一家人站在门口,一位壮士般的大婶一手拿饭勺挥舞着指向前方空地,一手叉腰破口大骂,骂的累了就又重新回去做饭了。而且每顿饭都有这种景象,出奇的一致。至于原因,可能就是沉卿又去谁家“捡吃的”去了。
也有被当场抓住的时候,但是,沉卿就咧着嘴冲他们笑,然后快速吃完手上的东西慢条斯理的说道“饿呀”。说的是光明正大,满不在乎,毫不做作。但听的人却又是满是酸楚,本欲想狠狠教育一番沉卿的心思却又软了下来。
“以后饿了,就给婶说,别在偷偷摸摸的来了,婶把你的饭给加上啊。”大人心疼的说到。
“谢谢婶。”少年虽然没有同意,但也玩笑得更灿烂了,然后扭头就跑出去了。但没过几息时间,这家里又传来破口大骂的声音,一点也没有了刚才的心疼。“小兔崽子你给我站住,你把我们家三口人的饭全都吃完了,我家半个月的腌肉你都给我吃完了,就连小囡囡的罐罐奶你都给我喝了。以后再让我抓到你,看我不揪着你的耳朵把你绑起来抽鞭子。”这声音咬牙切齿中带着嘹亮高昂,绕梁三日,回声不绝。能把一个普通的壮士,呃,妇人气到这种程度,除了沉卿,再也找不到第二人了。
而村里其他户人家听到后赶忙都把门窗全部关起来,仿佛是躲避什么绝世凶兽一般。
虽然沉卿做法恶劣,但每次吃饭其他人家都是紧闭门窗,但总有那么一两户开着窗子,每次开窗子的人家都不一样,仿佛就是轮换着为沉卿留得后门,好让他进去“捡”东西吃。
而那些关了门窗的,沉卿从不进去“捡”吃的。谁家开门了,他就进谁家。当然也有两次出现了意外。
一次不知是大家没商量好,都以为别人为沉卿留了门,自己就不用留门了,导致村里所有人都没有留门,后果就是村里的鸡,死了一大半。让大家中午都睡醒后,出门一看,地面一片鸡毛,而不远处村里人经常吃水的的水井旁,还有几只鸡头,看那样子是被咬断的。而沉卿就坐在井沿上用水瓢喝着生水,他的身上还有一些血迹和鸡毛,看那样子好像是把鸡给生吃了,顿时村里人脊背一阵发凉,这孩子吃生肉。大家也顾不得谁家死了几只鸡的问题,赶紧聚集起来,忙问怎么回事。
然后某个二皮脸就一脸灿烂的笑到“饿呀。”
“那怎么不去别人的家里吃东西,反而在这吃生肉。”虽然身体已经佝偻,但精神还是很好的村长疑惑的说到。
“哦,因为大家的门都关起来了,我进不去呀”,某二皮脸继续灿烂的笑着。
“怎莫不烤熟了吃。”村长继续发问。
“哦,因为父亲去世后,我家就没人做饭了,灶台也倒了,所以家里没有火,而且大家门都关着,我也找不到火呀。”沉卿继续一脸灿烂的笑着。村长听了之后沉默良久,说了一句“村里养的家畜以后不要再私自吃了,这是大家一起养的,再这样会出矛盾的。”然后就慢慢的摇着头走了。村里其他人也都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沉默不言。至于为什么不问沉卿为啥不去敲门的话,早更早时候,就问过了。他的回答很简单“我们不是一家人,你们不是我的父亲母亲,我不能跟其他人抢。”
之后村里就有了一段时间所有人吃饭都开着门,但是新的问题来了。因为大家做饭手艺不一样,有好有坏,他就使劲抱着他认为最好吃的一家使劲薅羊毛,然后这家坚持不住了。沉卿一个人一顿吃的比他们一天都多。这货实在是养不起了呀。然后趁着沉卿在修炼的时候,大家聚在一起想办法,就商量着大家都把门关着,轮流开门,不让他抱着一家吃到底的做法。然后大家也都是这么做的,只是还是出现了意外。
那天是一年一度的祭祖日,就是带着酒水和吃食去到村里祠堂举行祭拜仪式,而仪式一直从头一天晚上,举行到第二天太阳破晓之前。所以第二天也就没人做饭。而沉卿的父亲虽然在村里生活过一段时间,但因为到底不是这个村里的人,所以他的牌位在沉卿的家里。所以沉卿也就不用参加祭祖,在家里盘腿修炼。当第二天沉卿醒来的出门的时候,大家祭祖才刚结束,一个个都才打着哈欠回家睡觉,自然而然这天早上的早饭就没了。
虽然祠堂有贡果,但沉卿也知道那是祭拜祖先的,不能动。所以他就溜出村子,去外边的湖泊一头扎进去,没过多长时间就抓了一条半米长的鱼在生啃了起来。这也被同样晚上早早就睡了,一大早就爬起来玩的小奶娃们看见了,吓的哭的稀里哗啦的回家给刚睡着一小会儿的父母们说。当这些大人出来到达村口的时候,就看见沉卿抱着一条半米长的生鱼啃的鳞片乱飞,而那条鱼的下半部已经只剩下了骨头。
那条湖泊平时鱼也不多,村里人都是两个月去捕一回,生怕过度捕捞河里没鱼了,所以也从没人下到河里去捞,都是用鱼笼,小的就放了,大的拿回家,然后一条鱼,分两家的方法来办的。所以从来都不知道河里还有这么大一条鱼,难怪这几年都觉得河里的鱼越来越少了。
“嘿嘿,饿了,就吃了条鱼,你们要吃吗?”说着就挺着一脸灿烂的笑容拿着剩下的半条鱼往前递。
谁也没伸手接过来,不是大家觉得他啃了一半不想要,而是觉得,这孩子太让人心酸了。
沉卿看大家都不要,就继续啃了起来,最后还是碧茹的母亲把这半条鱼要了过去,拿回家帮沉卿蒸熟给了沉卿。
虽然大家都很同情这个从小就没了父母的孩子,但有时候,沉卿确实也让人同情不起来,反而咬牙切齿的恨不得把沉卿抓过来,狠狠地打一顿屁股解解气。
沉卿之所以这么能吃还是因为他小时候,不小心吞了一颗珠子的缘故,那颗珠子有龙眼那么大,亮澄澄的,一到晚上光芒四射,屋里连灯也不用开。而这颗珠子也是他在爸爸的遗物中发现的,因为好奇,就拿着玩,后来更是塞进嘴里,却不小心吞了下去。当晚他就浑身发烫,意识模糊不清,昏昏沉沉的睡去了。也因为他自己一个人睡,并没有人知道,直到第二天小奶娃们叫他起床玩耍的时候才发现。而后高烧不断,滴水未进,加上村里医疗条件也不好,大家都一直认为这孩子要去找他的父母了,结果,却在三天后奇迹般地醒了过来,在之后他的饭量就比普通人大了好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