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隐身盗衣,反杀布局
萧辰站在废塔的阴影里,手中青铜片的边缘硌着掌心,留下一道浅浅的印痕。他并未急于离开,反而又将那块从岩壁上抠出的残片取了出来。血迹早已干涸,石面却仍微微发烫,仿佛藏着一颗躁动不息的心。
他低头看了眼袖口——那里本该藏着一件隐身衣。薄如蝉翼,触之无形,是前几日签到所得的保命之物。如今却已空空如也。
他没有皱眉,也没有言语,只是默默将残片收回怀中,脚步轻得如同踩在云上,一步步退出废塔。风从坍塌半边的门框灌入,吹得衣角一荡,人影便悄然隐没在墙影之间。
回到居所时,天色刚刚擦黑。他顺手合上门,却未上栓。屋内陈设如常,床榻整齐,案几上的茶杯还残留着清晨的余温。他绕至窗边,指尖轻轻拂过窗棂,一缕极淡的灵力波动自指腹掠过,宛如钝刀刮过玻璃般滞涩。 “低阶隐匿术?”他低声一笑,“还挺讲究。” 他没有点灯,也未落座,而是静立屋中,闭目片刻,灵识如蛛网般悄然铺展。东南角床底、西北梁上、门后暗格、西墙阴影——四股气息最为凝滞。他睁开眼,从怀中取出四张黄纸符箓,动作轻巧地逐一贴上。符纸甫一贴实,便几乎消失不见,仿佛融进了空气。 【叮!签到成功!获得“反隐符”——贴于空间四角,可破除一切隐身、幻形之术,持续一昼夜。】 系统声音响起,带着几分调侃:“宿主,这次别再丢了。” 萧辰嘴角微扬:“你给的破烂,丢了也不心疼。” 他坐到案前,倒了杯冷茶,慢悠悠啜了一口。随后提笔,在纸上写写画画,似在记账,又像练字。写完一张,随手揉成团,扔进炭盆。火苗轻跳,纸团转瞬化为灰烬,不留痕迹。 次日清晨,他在族中露了个面。碰上几个闲散子弟,便随口道:“昨夜动静不小,我那屋子窗子没关严,风一吹,总觉得有人盯着我看。” 那人一愣:“不至于吧?地火窟那边都稳了,还能有刺客?” “谁知道呢。”萧辰耸耸肩,“我一个赘婿,住得偏僻,夜里连巡防都不来。真有人摸进来,怕是死几天都没人知道。” 话传得极快。 当夜三更,院墙外一道黑影翻入,身手还算利落,落地时却不慎踩断一截枯枝,“咔”的一声轻响。那人顿住,左右张望,确认无人后,贴着墙根潜至房门前。 门虚掩着。 他嘴角微扬,从怀中掏出一张字据,又摸出一只巴掌大的傀儡虫,塞进袖中。这是他从上次傀儡虫事件中搜出的“证据”,上面写着“自愿赠丹,永不反悔”,落款还按了手印——自然是伪造的。 只要把这些东西放进萧辰屋里,再让巡防“恰好”撞见,那赘婿的名声就彻底毁了。 他深吸一口气,披上隐身衣,整个人如水滴融入夜色,无声无息地推门而入。 屋内漆黑一片。 他刚踏进一步,头顶梁上骤然亮起一道金光,紧接着四角金线浮现,交织成网,瞬间将他身形锁住。他大惊,欲退不能,身体已被牢牢禁锢。 案前,萧辰端坐如初,手中仍握着那杯冷茶,眼皮都未抬一下。 “兄长深夜来访,不走正门,倒像是真有鬼祟。”他语气平淡,仿佛在谈论今日天气。 那人僵立原地,心跳如擂鼓。 萧辰这才抬眼,目光落在他脸上,淡淡道:“凰烈,是你啊。穿成这样,是怕我认出你?” 凰烈脸色骤变,咬牙道:“你……你设了陷阱?” “陷阱?”萧辰放下茶杯,慢条斯理起身,“我一个被你们踩在脚下的赘婿,自保尚且艰难,哪敢设陷阱?不过是担心夜里有贼,贴了几张符罢了。没想到,还真逮住一个。” “你胡说!我根本没进屋!这是栽赃!”凰烈怒吼,拼命挣扎,却无法挣脱符网。 “没进屋?”萧辰冷笑,“那你现在站哪儿?天花板上?” 话音未落,门外传来脚步声,两名巡防弟子提灯冲了进来。 “怎么回事?怎么有金光?” 萧辰背着手,一脸无辜:“我也正纳闷呢。刚才听见动静,以为是野猫,结果这符突然亮了。你们看,这人是谁?” 两人举灯一照,看清凰烈的脸,顿时一惊。 “是……是凰烈大人?” “大人?”萧辰挑眉,“大人半夜穿隐身衣闯我屋子,还带着伪造字据和傀儡虫,想干什么?栽赃我收买人心?还是说我暗中操控傀儡,图谋不轨?” 其中一名弟子低头一看,果然见凰烈袖中滑出那只傀儡虫和那张字据。他脸色一沉,立刻喝道:“拿下!” 凰烈怒吼:“我是奉命查案!你们敢动我?” “查案?”萧辰从案上拿起一张纸,“那你先解释解释,为什么这‘自愿赠丹’的字据,是你自己的笔迹?而且——墨迹还没干透。” 凰烈哑口无言。 两名弟子对视一眼,不再迟疑,一左一右架起他便往外走。 “等等。”萧辰忽然开口。 两人停下。 萧辰走到凰烈面前,低头看着他,声音很轻:“兄长,我一直是那个任人踩的赘婿,对吧?你骂我废物,说我配不上凰家,我都听着。可你今晚来偷东西,还想往我头上扣罪名——你不觉得,太贪心了吗?” 凰烈死死盯着他,眼中满是恨意。 萧辰笑了笑,转身走回案前,提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 “走吧。”他对巡防弟子说,“送去二长老那儿,该怎么罚,按族规来。” 凰烈被拖了出去,一路怒骂,声音渐行渐远。 萧辰坐在案前,一口一口喝着冷茶,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 日头初升,二长老便派人前来。 “凰烈私闯族人住所,携带伪造文书,意图构陷,证据确凿。族规裁决:禁闭三月,削去巡查职权,不得参与族务。” 来人宣毕,看了眼萧辰,语气缓了些:“二长老说,你防卫得当,无过有功。” 萧辰点头:“谢二长老明察。” 人走后,他起身步入院中,抬头望天。 风不大,院角那棵老树轻轻晃了晃,一片叶子飘落,正好落在他肩头。 他未拂,也未动,只是望着远处地火窟的方向,低声说道:“棋子动了,棋局……才刚开始。” 指尖在袖中轻轻一掐,一粒银粉自指缝滑落,随风飘向西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