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邪佛唐三藏·第十六章拍卖会上风波起，星陨之争露锋芒
鸡叫头遍时，唐三藏已经揣着从采花公子那里“缴获”的元宝，蹲在苏府门口等清风道长。小白狐蜷在他怀里打盹，尾巴尖偶尔扫过他的手背，带来一阵痒意。
“我说老道长，你再磨蹭太阳都晒屁股了！”他对着院里喊，“那星陨石要是被别人拍走，你赔我个能提升神魂的宝贝？”
清风道长背着个旧布包慢悠悠走出来，袍子上还沾着草药渣：“急什么，拍卖会巳时才开场。这些是清心丹，待会要是有人跟你抢，吃一粒能稳住心神。”他递过来个小瓷瓶，“别又像上次似的，跟卖菜似的喊价。”
“知道知道，”唐三藏揣好瓷瓶，摸了摸怀里的小白狐，“走，让婉儿跟咱们一块去，她哥的钱，不用白不用。”
提到婉儿，清风道长嘴角抽了抽：“人家一个姑娘家，跟着你去那种龙蛇混杂的地方？不妥。”
“有啥不妥？”唐三藏挑眉，“她现在是我未婚妻，我的就是她的，她的……以后也是我的。让她去长长见识，省得以后被人骗了。”
正说着，婉儿提着个食盒从拐角走来，绿裙飘动，脸上还带着点羞怯：“我听丫鬟说你们要去拍卖会，就……就做了些点心。”她把食盒递过来，“路上吃。”
唐三藏接过来打开，里面是码得整整齐齐的梅花酥，香气混着淡淡的奶香飘出来。他拿起一块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好吃！比苏璃做的甜一点，对我胃口。走，跟我们一块去，看看你哥那点赃款能换个啥宝贝。”
婉儿红着脸点头，悄悄跟在他身后。小白狐从唐三藏怀里探出头，对着婉儿摇了摇尾巴，像是在打招呼。
拍卖会设在黑岩城最大的“聚宝阁”，三层楼阁雕梁画栋，门口立着两尊石狮子，比苏府的门槛气派多了。刚到门口，就被个穿锦袍的管事拦住：“三位可有请柬？”
唐三藏掏出个金元宝拍在桌上：“这个够不够？”
管事眼睛一亮，立刻换上谄媚的笑：“够够够！里面请，二楼雅间伺候着！”
雅间设在二楼临窗的位置，往下能看清一楼的拍卖台，桌上还摆着茶点——不过唐三藏只盯着自己带来的食盒，把梅花酥往婉儿手里塞：“多吃点，等会看我怎么把星陨石拍下来。”
婉儿小口咬着点心，眼睛却好奇地打量着楼下。一楼大堂里已经坐满了人，三教九流无所不有：穿盔甲的武将、摇扇子的书生、挎着刀的江湖客，还有几个穿着异域服饰的商人，正低声交谈着什么。
“铛——”一声铜锣响，拍卖师走上台，是个留着山羊胡的老头，手里拿着个小锤子。“各位客官久等，今日第一件拍品，‘玄铁匕首’，削铁如泥，起价五十两！”
台下立刻有人举牌：“六十两！”“八十两！”
唐三藏打了个哈欠：“这种破烂也拿出来卖，还不如我锡杖上的环子结实。”
清风道长喝着茶：“耐心点，好东西在后头。”
接下来几件拍品都是些寻常宝物，唐三藏没兴趣，只顾着跟婉儿分食梅花酥。小白狐则蹲在窗台上，盯着楼下一个穿红袍的胖子手里的肉干，尾巴晃个不停。
直到拍卖师拿出一个水晶盒，里面躺着块鸡蛋大小的石头，通体漆黑，表面却缀满了细碎的光点，像把天上的星星揉碎了嵌在里面。
“诸位，重头戏来了！”拍卖师的声音提高了几分，“这是‘星陨石’，采自天外，蕴含纯粹的星辰之力，对修炼神魂大有裨益，尤其适合炼神境修士突破瓶颈！起价，五千两黄金！”
台下瞬间安静了一瞬，随即爆发出一阵吸气声。五千两黄金，相当于普通百姓几辈子的收入，可不是谁都拿得出来的。
“六千两！”一个穿黑衣的刀客率先举牌，脸上带着刀疤，眼神凶狠。
“七千两！”二楼另一个雅间传来声音，听着像是个女子。
唐三藏眼睛一亮，拍着桌子站起来：“一万两！”
这话一出，楼下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他的雅间。清风道长拽了拽他的袖子：“你喊这么高干什么？慢慢加价不行？”
“不行，”唐三藏啃着梅花酥，“对付这种人，就得一棍子打懵，省得他们墨迹。”
楼下的刀客脸色一沉，咬着牙举牌：“一万一千两！”
“两万两！”唐三藏毫不犹豫地跟上，声音透过窗户传下去，带着点戏谑，“这位朋友，没钱就别硬撑，回家抱孩子去吧！”
刀客气得脸通红，狠狠瞪了他的雅间一眼，终究没再举牌。
就在众人以为星陨石归唐三藏所有时，对面的雅间突然传来一个慵懒的声音：“三万两。”
唐三藏眉头一挑，看向对面。那雅间的窗户关着，只能看到窗纸上映出个模糊的人影，像是个斜躺着的男子。
“这人是谁？”唐三藏问清风道长。
清风道长眯起眼睛：“听这声音，像是‘万宝楼’的少楼主，赵无殇。据说他家底厚得很，跟黑岩城太守是表亲。”
“表亲？”唐三藏嗤笑一声，“我当是谁，原来是靠亲戚吃饭的软脚虾。三万五千两！”
“五万两。”赵无殇的声音依旧懒洋洋的，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这下连清风道长都有些惊讶：“这赵无殇平时不爱凑热闹，今天怎么跟你抢上了？”
婉儿也有些担心，拉了拉唐三藏的袖子：“要不……就算了吧，五万两黄金太多了。”
“多什么？”唐三藏拍着她的手，“你哥那箱子元宝，够咱们拍十个这石头！六万两！”
对面沉默了片刻，随即传来一声轻笑：“有趣。七万两。”
台下的人已经看傻了，这哪里是竞价，简直是烧钱！有人开始小声议论，猜这雅间里的到底是谁，敢跟万宝楼的少楼主叫板。
唐三藏却不管这些，他摸了摸怀里的小白狐，小白狐蹭了蹭他的手心，像是在给他鼓劲。他清了清嗓子，对着窗外喊道：“十万两！赵少楼主，你要是再跟，这石头归你，我认栽！”
这话看似退让，实则是在逼赵无殇。十万两黄金，就算是万宝楼，也得掂量掂量。
对面的雅间静了许久，就在拍卖师快要落槌时，赵无殇的声音再次传来，带着点玩味：“既然这位朋友这么喜欢，我就不夺人所好了。不过——”他话锋一转，“我倒是想认识认识这位朋友，不知可否赏脸，拍卖会结束后喝杯茶？”
唐三藏咧嘴一笑：“喝茶就算了，我怕你下毒。不过你要是想请我吃烤全羊，我可以考虑考虑！”
对面传来一阵低笑，再没了声音。
“铛！”拍卖师一锤定音，“星陨石归二楼东侧雅间的客官所有！”
唐三藏得意地冲婉儿扬了扬下巴：“看见没？这叫气势！”
婉儿笑着点头，眼里却闪过一丝担忧。清风道长看着对面紧闭的窗户，眉头紧锁：“这赵无殇不简单，他今天没跟你死磕，恐怕不是因为钱，是另有目的。”
唐三藏满不在乎地摆摆手：“管他什么目的，星陨石到手就行。走，下去拿东西，顺便让他们看看，谁才是黑岩城最横的！”
他拎着食盒站起来，小白狐跳到他肩上，尾巴高高翘起。婉儿紧随其后，绿裙在走廊里划出一道轻快的弧线。
刚走到楼梯口，就见对面雅间的门开了，一个穿着月白长衫的年轻男子站在门口，面如冠玉，手里摇着把玉骨折扇，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这位就是拍下星陨石的朋友吧？在下赵无殇。”男子拱手，笑容温和，眼神里却藏着点什么。
唐三藏上下打量他一番，撇撇嘴：“你就是那个软脚虾？哦不，赵少楼主。”他故意把“软脚虾”三个字说得很重。
赵无殇也不生气，反而笑了：“朋友说话真有意思。我看朋友气度不凡，身边又有佳人相伴，不如借一步说话？我知道有家烤全羊做得不错，我请客。”
唐三藏眼睛一亮，刚想答应，却被清风道长拉住。清风道长对着他摇摇头，低声说：“小心有诈。”
“有啥诈？”唐三藏不以为然，“他要是敢耍花样，我一锡杖敲晕他，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他转头对赵无殇说，“吃烤全羊可以，但得我选地方，就城外‘老羊倌’那家，他家的孜然是秘制的，你要是敢不去，就是怕了我！”
赵无殇笑得更欢了：“好，就依你。我先去备车，城外见。”说完，他转身带着随从离开了。
婉儿看着他的背影，小声说：“这个人看着笑眯眯的，可我总觉得有点怕。”
“怕啥？”唐三藏拍着她的肩膀，“有我在，谁敢动你一根头发，我把他头发全薅光！走，拿上星陨石，吃烤全羊去！”
小白狐在他肩上晃着尾巴，像是在催促。阳光透过聚宝阁的雕花窗，照在唐三藏手里的水晶盒上，星陨石的光点闪烁不定，映得他的脸忽明忽暗，竟有了几分说不清的气势。
清风道长看着唐三藏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只能跟上。他总觉得，这顿烤全羊，恐怕不会吃得那么消停。而那赵无殇，绝对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城外的老羊倌农家乐里，烤全羊的香味已经飘了出来。唐三藏抱着水晶盒，坐在院子里的石桌旁，看着店小二给羊刷油，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婉儿坐在他身边，帮他剥着蒜，偶尔抬头看他一眼，眼里的羞怯渐渐被笑意取代。
小白狐蹲在桌上，盯着烤架上的羊流口水，尾巴扫得桌子“啪啪”响。
就在这时，院门口传来马蹄声，赵无殇的声音隔着篱笆传进来：“唐兄，我来了，还带了坛好酒！”
唐三藏抬头看去，只见赵无殇提着个酒坛走进来，身后跟着两个随从，手里还拎着些小菜。
“算你有点诚意。”唐三藏指了指对面的凳子，“坐。”
赵无殇坐下，给唐三藏倒了杯酒：“唐兄看着面生，不是黑岩城本地人吧？”
“不是，”唐三藏喝了口酒，辣得直咂嘴，“路过此地，顺便拍个石头。怎么，你还查户口？”
赵无殇笑了：“唐兄说笑了。我就是觉得唐兄气度不凡，想交个朋友。说起来，那星陨石对唐兄很重要？”
“当然重要，”唐三藏毫不隐瞒，“我修炼遇到点瓶颈，正好用它突破。”
“哦？”赵无殇眼里闪过一丝精光，“不知唐兄修的是何种功法？说不定我能帮上忙。”
清风道长刚想开口岔开话题，唐三藏已经大大咧咧地说：“也没啥，就是《炼神诀》，听说过没？”
这话一出，赵无殇的眼神瞬间变了，虽然只是一闪而逝，但清风道长看得真切——那是一种混杂着惊讶和贪婪的目光。
“《炼神诀》？”赵无殇的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激动，“久仰大名，据说这功法修炼到极致，能神游太虚，与天地同寿。唐兄真是好机缘。”
“那是，”唐三藏得意地扬下巴，“等我突破了，敲闷棍都比别人快三分！”
婉儿“噗嗤”一声笑出来，赶紧捂住嘴，脸红得像熟透的苹果。
赵无殇也跟着笑，却端起酒杯遮住了下半张脸，没人看到他嘴角勾起的那抹异样弧度。
烤全羊很快端了上来，金黄油亮，撒着孜然和芝麻，香气扑鼻。唐三藏顾不上说话，抓起一只羊腿就啃，油汁顺着下巴往下滴。婉儿拿出帕子给他擦了擦，动作自然又亲昵。
赵无殇看着这一幕，端着酒杯的手顿了顿，随即笑着说：“唐兄与这位姑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唐三藏嘴里塞满了肉，含糊不清地说：“那是，也不看是谁。”
就在气氛正好时，赵无殇突然放下酒杯，语气平淡地说：“唐兄，实不相瞒，我爹最近也在找星陨石，他老人家修炼遇到了瓶颈。不如这样，我用双倍的价钱买你的星陨石，再送你十坛上好的女儿红，如何？”
唐三藏嚼着肉，头也不抬：“不卖。”
赵无殇像是早料到他会拒绝，又说：“那我用万宝楼三成的股份换，如何？有了这股份，你以后在黑岩城横着走都没人敢拦你。”
这话一出，清风道长脸色微变。万宝楼三成股份，那可是富可敌国的财富，这赵无殇为了星陨石，竟然下这么大的本钱。
唐三藏却把啃干净的骨头一扔，抹了抹嘴：“我说不卖就不卖。这石头对我有用，多少钱都不换。”
赵无殇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眼神冷了下来：“唐兄就不怕得罪我？在黑岩城，得罪我赵无殇的人，还没几个有好下场。”
唐三藏也站了起来，拍了拍肚子：“咋地？想打架？我告诉你，我三岁就敢跟野狗抢食，五岁就敢爬太守府的墙，你这点威胁，还不够我塞牙缝的！”
他说着，抓起放在桌边的锡杖，“哗啦啦”的九环声让气氛瞬间紧张起来。小白狐也炸起毛，对着赵无殇龇牙。
赵无殇盯着他看了半晌，突然又笑了，笑得比刚才还温和：“唐兄真会开玩笑。我跟你开个玩笑而已，别当真。来，喝酒喝酒。”
唐三藏皱着眉，总觉得这赵无殇有点不对劲，但也没再追究，重新坐下啃起了羊腿。
清风道长却没放松警惕，他注意到赵无殇的两个随从已经悄悄退到了院门口，手按在了腰间的刀柄上。
这顿烤全羊，终究还是吃不安稳了。清风道长看了看唐三藏，又看了看对面笑容莫测的赵无殇，悄悄从布包里摸出了几张符纸。
阳光渐渐西斜，把院子里的影子拉得很长。唐三藏还在跟烤全羊较劲，婉儿在一旁给他递水，小白狐则警惕地盯着赵无殇，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声。一场看不见的风暴，正在这农家乐的院子里悄然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