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寿化作剑光，直冲云霄。
这是他第一次全力运转剑域飞行，速度快得超出想象。几乎在念头闪过的瞬间，他已经出现在那艘最大的巡天舰前方。
舰上的天界战兵显然没有预料到会有人敢直接冲击巡天舰，等他们反应过来时，李长寿已经出手。
没有华丽的招式，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剑直刺。
流云剑尖凝聚着一点寒芒，那是剑域压缩到极致的表现。剑尖所过之处，空间泛起涟漪，仿佛承受不住这股力量。
“破。”
轻喝声中，流云剑点在巡天舰的防护罩上。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声轻微的“啵”，如同水泡破裂。那足以抵挡元婴修士全力一击的防护罩，在这一点寒芒前脆弱得如同纸张，应声而碎。
剑势不减，直接贯穿舰体！
“敌袭！”舰内终于响起警报，无数天界战兵从舰舱中涌出。
这些战兵个个气息强悍，最低也是筑基期修为，其中不乏金丹期的将领。他们训练有素，一出舱就结成战阵，将李长寿团团围住。
“大胆狂徒，竟敢攻击巡天舰！”一个金甲将领厉声喝道，“报上名来！”
李长寿持剑而立，神色平静：“大荒，李长寿。”
“大荒土著？”金甲将领一愣，随即大怒，“区区土著，也敢挑衅天威？给我拿下！”
命令一下，数十名战兵同时出手。各种法术、法宝如雨点般向李长寿袭来，光华璀璨，威力惊人。
面对这铺天盖地的攻击，李长寿不闪不避，只是轻轻吐出一个字：
“域。”
刹那间，以他为中心，方圆十丈内的空间变得截然不同。
在这个范围内，所有的法术都在半途消散，所有的法宝都失去灵光，如同凡铁般坠落。战兵们惊恐地发现，他们与天地灵气的联系被完全切断，连体内的真元都运转滞涩。
剑域之内，唯剑独尊！
“这...这是什么神通？”金甲将领面色大变，他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能力。
李长寿没有回答，流云剑轻挥，一道剑气横扫而出。
在剑域的加持下，这道剑气速度快得超出肉眼捕捉的极限。战兵们甚至来不及反应，就被剑气击中，倒飞出去，生死不知。
一剑之威，恐怖如斯！
金甲将领又惊又怒，他看出李长寿只是金丹期修为，但展现出的实力却远超这个层次。
“结天罗地网阵！”他大喝一声，剩余的战兵迅速变换阵型。
天界战兵不愧是精锐，即使在剑域的压制下，也能迅速组织起有效的反击。战阵一成，他们的气息连成一体，竟然在剑域中强行开辟出一小块安全区域。
“有点意思。”李长寿眼中闪过一丝兴趣。
他能感觉到，这个战阵将所有人的力量凝聚在一起，形成了一种类似领域的对抗力量。虽然远不如他的剑域精妙，但量变引起质变，确实在一定程度上抵消了剑域的压制。
“杀！”金甲将领带头冲锋，战阵如磨盘般向李长寿碾压而来。
李长寿不慌不忙，流云剑在身前划出一个完美的圆。
剑光分化的技巧在剑域中得到了极致升华。一剑出，化作千百道剑光，每一道都蕴含着斩轮回的剑意，从各个角度攻向战阵。
“叮叮当当...”
密集的碰撞声如雨打芭蕉。战阵的防御在剑光的冲击下摇摇欲坠，但终究还是撑住了。
“不过如此！”金甲将领精神一振，以为找到了李长寿的极限。
但他不知道的是，李长寿只是在熟悉剑域的运用。毕竟这是他第一次在实战中使用剑域，需要时间磨合。
几轮攻防下来，李长寿对剑域的掌控越发纯熟。他发现自己可以随意调整剑域内的规则：可以压制一切非剑道力量，也可以强化自己的剑气；可以减缓敌人的速度，也可以加速自己的攻击...
在这个领域内，他几乎就是神明！
“差不多了。”他感觉磨合得差不多了，是时候结束这场战斗。
心念一动，剑域再次变化。这一次，他不再均匀地压制整个领域，而是将所有的压制力集中到战阵的几个关键节点上。
“咔嚓...”
仿佛有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在金甲将领惊恐的目光中，战阵的联结被强行切断，刚刚还浑然一体的战阵，瞬间分崩离析。
“不可能！天罗地网阵怎么可能被这样破掉？”他难以置信地大叫。
李长寿没有给他思考的时间，流云剑再次刺出。这一次，剑尖凝聚的不再是寒芒，而是一个微缩的剑域。
剑域压缩到极致，形成一个小点。这一点中，蕴含着斩破一切的意志。
金甲将领想要抵挡，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不是被什么力量束缚，而是周围的时空仿佛凝固了，只有那一点剑光在缓缓推进。
“这是...时空凝固？”他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随即意识陷入黑暗。
剑点穿过他的眉心，带走所有生机。
主将阵亡，剩下的天界战兵顿时大乱。有人想要继续战斗，有人想要逃跑，场面一片混乱。
李长寿没有赶尽杀绝，他收起剑域，目光投向其他几艘巡天舰。
那几艘战舰见势不妙，已经开始调转方向，准备撤离。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李长寿冷哼一声，流云剑遥指最近的一艘战舰。
剑域再开，不过这次覆盖的范围更大，将整艘战舰都笼罩在内。
战舰的防护罩在剑域中如同虚设，舰内的战兵全都感受到那种真元滞涩的恐怖。无论他们如何催动，战舰都纹丝不动，仿佛被冻结在琥珀中的昆虫。
“斩。”
一字出口，流云剑轻轻一挥。
没有剑气，没有剑光，但整艘巡天舰却从中断裂，切口平滑如镜。舰内的战兵惊恐地逃出，却发现在剑域中，他们连飞行都做不到，如同下饺子般向下坠落。
另外两艘战舰见状，更加拼命地想要逃离。其中一艘甚至不惜代价，启动了空间跳跃装置。
“在我剑域中，还想空间跳跃？”李长寿感觉有些好笑。
剑域之内，连时空规则都要服从他的意志。心念一动，那艘战舰周围的空间顿时稳固如铁板，跳跃装置过载爆炸，将舰体炸出一个大洞。
三艘巡天舰，一毁两伤。来时威风凛凛，去时狼狈不堪。
李长寿没有追击，他缓缓降落在城墙上，剑域收起，气息恢复平静。
整个过程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却改变了整场战局。
城内的守军呆呆地看着这个突然出现又力挽狂澜的年轻人，一时间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还是青寒及时赶到，打破了沉默。
“你没事吧？”她关切地问道，同时警惕地看着那些溃逃的天界战兵。
李长寿摇头：“没事。这些巡天卫，比想象中要弱。”
青寒苦笑：“不是他们弱，是你太强了。刚才那种领域...是剑域吗？”
李长寿点头：“刚练成不久，还不熟练。”
青寒神色复杂。剑域是无数剑修梦寐以求的境界，很多元婴期的剑修都未能领悟。李长寿刚入金丹就练成剑域，还说不熟练，这要让其他剑修听到，非得气死不可。
这时，城内的守军终于反应过来。一个身着铠甲的老者在众人的簇拥下走来，对着李长寿深深一礼：
“老朽石惊天，石人族族长，代表黑石城全体军民，感谢阁下救命之恩！”
李长寿还礼：“族长不必客气，同为大荒生灵，守望相助是应该的。”
石惊天看着他，又看了看旁边的青寒，眼中闪过一丝疑虑：“这位姑娘似乎是...”
“天界圣女，青寒。”李长寿坦然道，“但她是我的朋友，与那些巡天卫不是一路人。”
此言一出，周围的守军顿时骚动起来。不少人握紧武器，警惕地盯着青寒。
天界刚刚攻击了他们的城池，现在却说天界圣女是朋友，这让他们难以接受。
青寒神色平静，似乎早已预料到这种反应。
石惊天沉吟片刻，问道：“可否请二位到府中一叙？老朽有很多疑问，希望能得到解答。”
李长寿看向青寒，见她微微点头，便答应下来：“好。”
石人族的府邸位于城池中央，风格粗犷大气，全部用黑石砌成，给人一种厚重坚实的感觉。
议事厅内，石惊天屏退左右，只留下几个心腹长老。
“李道友，青寒圣女，现在没有外人，可否告知老朽，天界为何突然进攻大荒？”石惊天开门见山地问道。
青寒轻叹一声：“实不相瞒，我也不知道。我奉天命前来调查混沌异动，并没有接到进攻大荒的指令。那些巡天卫...恐怕是奉了其他人的命令。”
“天界内部有分歧？”李长寿敏锐地抓住了关键。
青寒点头：“天界并非铁板一块。以天帝为首的主战派一直主张收回大荒，而以长老会为首的主和派则主张与大荒和平共处。我属于后者。”
石惊天与几位长老交换了眼色，神色稍缓。
“既然如此，圣女为何会来到大荒？”一个长老问道。
“是为了调查混沌异动。”青寒解释道，“大荒坠入混沌千万年，近日却出现异常波动，似乎有重新连接三千大宇宙的迹象。我奉命前来查探真相。”
李长寿心中一动：“葬剑渊的异动，也是这个原因？”
“应该是。”青寒点头，“现在看来，混沌异动比想象中更加复杂。连主战派都忍不住出手了，恐怕事情没那么简单。”
石惊天沉吟道：“据我们观察，近几个月来，大荒各处都出现了异常。除了混沌波动，还有很多陌生强者出现，不像是大荒本土生灵。”
“陌生强者？”李长寿皱眉。
“是的。”石惊天神色凝重，“有使用古怪巫术的巫师，有驾驭机械傀儡的工匠，还有修炼邪异功法的魔修...他们来自各个不同的宇宙，都是被混沌异动吸引来的。”
李长寿与青寒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凝重。
大荒就像一块突然出现在饿狼群中的肥肉，引来了各方势力的觊觎。而天界主战派的行动，更是火上浇油。
“大荒恐怕要乱了。”李长寿轻声道。
石惊天苦笑：“何止是乱。以现在的情况，大荒很可能会成为各方势力的战场，我们这些本土生灵...怕是难逃池鱼之殃。”
一时间，厅内陷入沉默。
所有人都明白，在大势面前，个人的力量微不足道。即使强如李长寿，能击退一艘巡天舰，但面对整个天界，乃至其他宇宙的强者，又能如何？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一个石人族战士匆忙进来，单膝跪地：“族长，城外来了一个人，说要见李长寿阁下。”
“见我？”李长寿有些意外。
石惊天问道：“是什么人？”
战士神色古怪：“他说...他来自地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