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心生疑虑
有人靠近!
马彪脸色一变,迅速对李诚道:“此地不宜久留!记住,镇北侯近日即将班师回朝,他当年与你父亲亦有交情,或可争取。宫中危机四伏,张德全(张公公)和淑妃家族,与当年之事脱不了干系,你务必万分小心!下次联络,我会让马奎(亲卫)找你。”
说完,他毫不拖泥带水,与亲卫迅速从废苑另一侧悄无声息地离去。
李诚也不敢耽搁,立刻沿着原路小心返回。虽然会谈短暂,但信息量巨大:确认了父亲被陷害,知道了主要诬陷者(已死的赵德明),得到了“证据藏于特殊器物”的关键线索,还获得了镇北侯这一潜在盟友的信息。
然而,他刚接近御书房区域,就看到福安似笑非笑地倚在廊柱下,仿佛早已等候多时。
“哟,小诚子,病好了?脸色看起来还是不太好啊。”福安阴阳怪气地说道,“干爹让你过去一趟,有话问你。”
李诚心中咯噔一下,知道装病之事恐怕已被察觉。张公公此时召见,绝无好事。
他硬着头皮跟着福安来到张公公的值房。张公公正慢条斯理地品着茶,见他进来,放下茶杯,脸上依旧是那副慈和的笑容,但眼神却冰冷无比。
“小诚子,听说你身子不适,可请太医看过了?”张公公温和地问道。
“回公公,只是偶感风寒,不敢惊动太医,歇息片刻已好多了。”李诚恭敬回答。
“嗯,年轻人,身子骨要紧。”张公公点点头,忽然话锋一转,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刺骨的寒意,“不过,咱家还听说,你晌午的时候,好像去了不该去的地方?废苑那种地方,阴气重,病人去了,恐怕于康复无益啊。”
李诚的血液瞬间凉了半截!张公公果然知道了!他在宫中的眼线,竟然如此无孔不入!
【完了!被发现了!】
【张公公这老狐狸!】
【他是在警告!】
李诚强迫自己镇定,连忙跪下:“公公明鉴!奴才……奴才只是心中烦闷,想找个清净地方走走,不知不觉就走到了那里,奴才以后再也不敢了!”
张公公盯着他,看了许久,才缓缓道:“起来吧。咱家也是关心你。记住,在这宫里,该去的地方去,不该去的地方,一步都别踏错。否则,下次病的,可就不只是身子了。”
“奴才谨记公公教诲!”李诚冷汗涔涔地应道。
从张公公值房出来,李诚感觉像是从鬼门关又走了一遭。张公公的警告已经非常露骨了。他不仅知道自己去了废苑,甚至可能怀疑自己见了什么人!
与马彪的联盟刚刚建立,就面临着暴露的巨大风险。接下来的每一步,都必须如履薄冰,更加小心谨慎。
而此刻,他视野里的一条弹幕,更让他心头蒙上了一层阴影:
【奇怪……刚才张公公说话的时候,他身后多宝格上那个新摆的玉貔貅,里面好像有东西闪了一下光……是错觉吗?】
张公公值房里那个玉貔貅诡异的反光,像一根刺扎在李诚心里。他几乎可以肯定,那是一种监视手段,或许是什么奇巧机关,甚至可能是苗疆蛊术之类闻所未闻的东西。这深宫大内的诡谲,远超出他最初的想象。
此后几日,李诚表现得异常安分。当差时更加沉默寡言,下班后径直回屋,绝不乱走,甚至连与普通小太监的闲聊都几乎杜绝。他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被无形蛛网缠住的飞虫,每一次振翅都可能引来猎杀者的注意。
弹幕似乎也感受到了这份压抑,滚动都变得谨慎了些,但那条关于“预知碎片”的异常记录,让他无法安心。那模糊的画面和心悸感,预示着不久后将有与他密切相关的危机发生。
他必须尽快找到马彪将军提到的“镇北侯”这条线,或者找到更多关于“特殊器物”的线索,才能在危机降临前获得一丝主动权。
机会在一次看似寻常的物资采买中悄然出现。御书房所需的特定纸张存量不足,需派人去内务府辖下的库房申领。这差事琐碎,通常由低等太监负责,李诚主动请缨。
在内务府库房办理手续时,他刻意磨蹭,目光扫过登记簿和各种物资清单。忽然,一个名字跳入他的眼帘——负责库房物品登记的一个老书吏,名叫赵铭。
赵铭……赵德明!
那个诬陷他父亲的副将也姓赵!
会是巧合吗?
李诚心中一动,状似无意地与旁边的小吏搭话:“这位赵书吏看着面生,是新来的吗?” 小吏随口答道:“哦,赵老爹啊?他在这儿干了十几年啦!以前好像是军籍出身,后来受伤退下来的,托关系才谋了这差事。” 军籍出身!受伤退下!时间也对得上! 李诚几乎可以肯定,这个赵铭,极有可能就是赵德明的亲属,甚至可能就是他的儿子!父亲获罪,儿子受牵连无法晋升,只能在库房做个书吏! 这简直是天赐良机!赵铭很可能知晓一些内情,或者保留着某些他父亲留下的东西! 他强压激动,领了纸张,默默记下了赵铭当值的规律和库房的基本布局。 然而,如何接触赵铭是个难题。自己目标太大,直接接触风险极高。他需要马彪将军的帮助。 就在他思考如何联系马奎(马彪亲卫)时,当天晚上,他在自己枕头底下,发现了一小截枯萎的马鞭草。这是他与马奎约定的紧急联络信号——表示有要事,次日清晨在浣衣局后身的废弃水井边见面。 次日天未亮,李诚如约而至。马奎果然等在那里,神色凝重。 “将军已知你被严密监视。”马奎低声道,“长话短说,有何事?” 李诚立刻将发现赵铭以及自己的猜测告知马奎。 马奎眼中精光一闪:“赵铭?我知道他。他确是赵德明独子。将军也曾暗中查过他,但他口风极紧,对往事讳莫如深,且对其父之事似有怨怼,难以接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