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窗外,戏班领班人金庆听着里面的动静,一动也不动。
他的脊背一阵发凉,但是他不敢出声。
金庆也只是个普通人,那些大人们的事儿,他管不了。
从始至终,他也只是个奴隶头子而已。
前天,少爷接到一个外来者的密报后就急匆匆地把班里所有修炼者都使唤走了。
但是他们自正午离开后就没了音讯。
金庆还以为自己这个少爷是出镇去了。
但是在第二天早上,佣兵团里熟识的奴隶就给他传来了噩耗。
“你家少爷死了!
昨天傍晚就是我把他抬着扔到镇外的尸堆里的!”
听到这样的结果时金庆几乎是当场晕厥。
少爷死在了他的地盘上,老爷怪罪下来,他都不敢想那样的结果。
暂且先不去提老爷王开山。
王开山在浩然城里,尚且山高皇帝远。
但二爷孟合就在这前哨所啊。
只是他前段日子带人进了荒林,但最近几天也该回来了。
而孟合要是回来了,以他的性子第一件事情肯定就是杀了他泄愤!
就在金庆祈祷二爷孟合能够死在荒林里时,在昨晚,两个哨所值岗者把二爷孟合给送了回来。
他那个吓得啊,逃也不是,不逃也不是。
逃了,他一个普通人进入荒林,九成九成九的可能性就是死在异兽嘴里。
不逃?
那也有八成几乎要死在孟合手里。
于是就有了先前小云独自在卧室里服侍孟合的一幕。
金庆在外面又听了一会儿。
现在里面没了声音,他心一横,又狠狠推了一把被抓在面前的小丫鬟。
“给我进去!”
他的面色狰狞,推小丫鬟的手狠狠地揪进她瘦骨嶙峋的身体里。
小女孩痛苦地挣扎,泪水早已盈满眼角,但就是不敢哭出声来。
孟合还在死死盯着钳在手中死去女孩的眼睛。
尽管原本美丽的后者此刻因为暴突到脸外而显得格外狰狞
他却从中寻找出一种病态的释放感。
咔咔……
在一声细碎的推门声后,另一名娇小的小丫鬟出现在门缝里。
“二爷……”
小女孩的眼角噙满泪水,稚嫩的声音中带着卑微的哀求。
“给我过来!”
孟合一声怒喝,手中已然失去生机的美好肉体被他随意抛弃。
小女孩听到命令后身体本能地一颤,往后退了半步。
但在那一瞬间,她的脑海中似乎想起了什么更可怕的事情。
于是她硬生生地止住了后退的步伐,开始朝着孟合前进。
她尽量忍耐着自己的情绪,但还是止不住抽泣,
前进中的身体也止不住地剧烈抖动,宛若筛糠。
任谁在明知前面是地狱的情况下,也不可能始终从容。
孟合面无表情的看着女孩,
面无表情地等待,
面无表情地一把钳住女孩同样纤细的脖颈,
面无表情地缓缓用力
面无表情地观察着手中鲜活美丽的生命丑陋的死去。
良久,当血迹不再缓缓流出,
当手中的身体温度逝去,
孟合轻轻放手,
任她如花朵凋零般朝地面落去。
……
“别躲了,进来吧。”
屋内响起孟合冰冷得没有温度的声音,金庆听了不禁打了个寒战。
虽然还是忍不住害怕,但他还是鼓起勇气朝房间门走去。
当他自卧室门口出现,屋内的一切在他眼前一览无遗。
窗明几净的房间里,两具娇小的身体凌乱地蜷缩在地上,一位面无表情的中年男人危坐于床帏。
“二爷……”
金庆隔着整个房间的距离朝孟合作了一揖。
“你过来,我不会杀你。”
孟合冰冷地开口,语气里都能听出来一股淡淡的杀气。
金庆抖着胆子靠近了一点,但最终还是与孟合隔着距离。
“告诉我是怎么回事。
我不过出去了不到一旬时间,回来就发生了那么大的事?”
“是因为少爷的铁血佣兵团特招名额。”金庆恭敬得回答。
“嗯?
不是给够了刘老贼好处了吗?
他出尔反尔就要杀我侄儿?”
“不是刘大人的问题。
全部都是因为一个叫做牧言的人。”
“牧言?
我怎么没听过这号人物?
他也想为自己的后辈买一个名额?
那手段未免太过霸道狠毒了一些。
直接便杀了我侄儿来为他后辈腾位置?
哼!
这厮也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血债血偿!
我必杀他后辈以祭我侄儿英灵!”
孟合气的一巴掌狠狠拍在床板上,体内的伤势因此反噬,几乎使他倾倒。
“二爷误会了。”金庆连忙解释。
“就是这个牧言要抢少爷的位置。
刘大人派来的人说他好像是什么觉醒者。
少爷要想继续享有特招名额的话这能杀了他。
于是少爷就带人出门了。
我在院内焦急等待,但是少爷却一夜未归。
还是第二天早上我有佣兵团里的好友给我报了信。
说少爷死了。
尸体就被仍在哨所外的尸堆。
我听了完全不敢置信,将那好友打了一顿,与他绝交。
后来我实在是等不到少爷回来,就带了人前去尸堆查看。
结果……
呜呜呜~
那里简直就是修罗地狱啊!
咱们的人没有一个活了下来啊!
全都死了!
少爷的衣服都被扒光了,像被屠宰的畜生一样随意扔弃在哪里。”
“少爷他平日里待奴才优厚,如同在世父母。
奴才如今亦是伤心欲绝,
只欲随少爷而去。
但少爷的大仇不能不报啊!
我还欲留待有用之身,
唯二爷驱遣。
二爷!
你一定要给少爷报仇啊!!”
金庆在一旁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看起来要多伤心有多伤心。
孟合知道他假心假意,但却无心再去理睬。
“觉醒者?”
他低喃了一句,眉头紧紧皱在一起。
这件事情有些棘手了。
“你先给我详细说说这个牧言的情况。”
孟合稳定了心神,朝金庆投去审视的目光。
金庆闻言止住了哭势,抬起手用衣袖擦拭眼泪。 他确实是真哭。 因为一想到自己随时可能像地上那两具尸体一样惨死, 他就是真想坚强地不哭也都止不住泪水横流。 金庆将自己所打听到的关于牧言的情报一一详细告知孟合。 后者的眼睛越听越亮。 “一个才刚刚觉醒的小子也敢如此嚣张? 敢杀我开山武馆的人, 管你是觉醒者还是天王老子, 我孟合必叫你血债血偿。” “你, 给我去好好盯着那小子的动向。 把他的规律习性给我摸清楚了, 待恢复之时,我便要让他知道。 什么是人世间最极致的痛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