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苏师姐小心
苏离一掌伸出,聚拢在她四周的灵气如放射状般齐齐飞出,拖拽着重重叠影压在了廖玲儿背上。
“跪!”宛若神明低语,庄严而不容拒绝。
本就飞剑受挫大受反噬的廖玲儿一口鲜血喷出,灵气按压着她的后肩将她按在了地上,廖玲儿单膝跪地,嘴角抽搐得厉害!
她整个人都在哆嗦,不知道是因为恐惧还是重伤的缘故。
那把云纹飞剑失去了灵气操纵,跟廖玲儿之间的联系也被无形斩断,安静躺在了角落。
苏离往前踏出一步,三把飞剑一左一右各自飞出一柄,居中那把青光飞剑眨眼间已经到了廖玲儿额前,又倏然调转方向,剑身贴着廖玲儿的肌肤擦过,留下了一道血痕。
不是手下留情,而是苏离在告诉这位手下败将,她对灵气的操纵远远凌驾在你廖玲儿之上!
雪亮的三抹剑光在演武台上飞旋,苏离神色一冷,一步一步走向廖玲儿。
邹秀秀已经寒毛卓竖,被苏离身上冰冷的气势吓得只觉得一股暖流就要从身体里流出,她怕了,真的怕了。
余菊沉住气,深知自己这个时候出手肯定会落人口舌,一旁的张教习却是不忍见得意弟子受辱,手已经搭在了宽剑剑柄上。
张教习不顾余菊的暗示,一把抽出了宽剑,大声威胁道:“苏离,停下来,你已经赢了!再闹下去,到时候可别怪我们锦绣峰对你们连云峰不客气!”
苏离轻蔑讥讽道:“张教习,我苏离可代表不了我们连云峰,还有今天签了生死状,不死人何必签它?”
又是一抹剑光飞过,紧接着廖玲儿一声痛呼由单膝跪地变成了双膝点地,膝盖间还有一抹血线飙射。
“不死人何必签它。”田婉喃喃自语,被苏离的气魄折服,自家一线峰什么时候能够出这么个弟子。
张教习气极,其实她们这些教习地位很高,毕竟也是宗主的弟子,峰主的师姐或师妹。虽然不是嫡传的身份,可要是龙泉剑宗规模再大个几倍,那也是无数人巴结的存在。
可她没想到一个区区三代弟子敢顶撞自己,她就要出剑打断这场比试,却见苏离挥手间三把飞剑直直朝向了她。
“张教习你要是仗着辈分坏规矩,苏离一定会请出我家师尊,亲自去往你锦绣峰讲个道理。”
苏离丝毫不惧,不惜搬出了穆星池这个修道变态,来表明自己今天绝不退让的态度。
连云峰几名弟子甚至龙泉剑宗很多人都知道,苏离虽然天赋很高,但平常却与穆星池并不亲近,反倒是和已故的何教习交流甚多,亦师亦友。
很少有人在宗内听苏离提及穆星池,大多时候也只是形容苏离是第二个穆星池,穆星池收了个省心的好弟子,但都忽略了这对师徒私下的关系到底如何。
今天,还是苏离第一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搬出穆星池做靠山,也再次证明她不是意气用事,更不是你们这些师长能够轻易拿捏的小丫头。
何教习不敢上前了,要她拿捏长辈的身份压压苏离的气焰还可以,可要是和那个红衣女子理论,她没那个胆。
乌紫色的厚唇半启,何教习缓缓将宽剑归鞘,无颜面对那个可怜兮兮的宝贝弟子。
余菊一言不发,哪怕知道这位师侄是在挑衅她这个师伯,可那又如何,哪怕你苏离越境,悄悄跻身了通玄后期,可一日通玄,那就得一日给我缩着。
苏离嗤笑一声,走到了廖玲儿身前。
她蹲下身子,捏着廖玲儿的下巴抬了起来,以胜利者的姿态看着这只落败的小孔雀,说道:“你不会以为这就结束了吧,我告诉你,这才刚刚开始。”
倔强不肯服输的廖玲儿这一刻终于慌了,她来之前以为有自己师傅在,还有这么多人看着,苏离不敢堂而皇之拿她怎么样,哪怕是签了生死状她也没放在心上,只当是一张破纸,可现在听到苏离不带感情的话语和嘴角那抹冷笑。
她生出一种错觉,站在她面前的一袭白衣,内心住着一个恶魔!
灵气陡然下沉,压得廖玲儿双手撑在了地上,但她还在死撑着,嘴角也被牙齿咬破,溢出了鲜血,苏离没有动容,灵气继续施压,廖玲儿双手一曲,整个人无力地趴在了地上。
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苏离起身,淡淡说道:“我不会杀你,但我会废去你的修为,毁掉你的大道根本,让你这一辈子都只能做个废人。”
“让你,一辈子我苏离的阴影中苟活。”
话音刚落,三抹飞剑笔直一线,从天而降要穿过廖玲儿的后背。
何教习大喝一声住手!
苏离置若罔闻,飞剑一把一把落下。
余菊见时机成熟终于出手,抬手一掌扫出,一抹纯白色的元气直奔演武台,将苏离三把本命飞剑逐一击退,连带着苏离后飞出去。
她等的就是这一刻,苏离已然入魔,而自家弟子心中的魔障也去了大半,只见她身形一掠,大袖一卷将两眼呆滞的廖玲儿托起,回到了原地。
苏离站在演武台上,鲜血染红了她的白衣,像一朵朵鲜艳的梅花绽放。
“苏离,今日是玲儿技不如人,念在同门一场,得饶人处且饶人,再说你已心生魔念,还不自知吗?”
余菊不去看境况惨淡的廖玲儿,沉声责问着苏离。
旁观一切的田婉适时出来主持大局,毕竟没有宗主和掌律在,她就是龙泉剑宗辈分最高的人。
“今天的比试到此为止,你们锦绣峰回去以后也别怀恨在心,输了就是输了,得认。”
“苏离心生魔障,是连云峰,穆师妹的事,调查也好,处置也罢,外人不得插手。”
话说完,这位大峰主的态度很明确,那就是代表掌律的意思,没人可以悖逆,哪怕是余菊也不行,她站在原地,想护送苏离一程。
苏离直视着余菊仇恨的目光,轻轻擦拭掉嘴边血迹,转身走下演武台。
沈休连忙过来想搭把手,刚才那场比试很是精彩,他看得目眩神摇,也惊诧苏离戾气之重,跟换了一个人一样,听余菊和田婉所说,难不成真有入魔迹象?
他看得出苏离脚步不稳,刚才与廖玲儿的斗法也有些过激,又硬扛下余菊一掌,还是逞强了些,只是女人发起狠来也让他见识到了,绝不是唇枪舌剑不见血那么简单。
沈休还没靠近,苏离就冷冰冰地说道:“离我远点,用不着你。”
遂独自向山下走去,身形摇晃。
邹秀秀小脸煞白扶着眼神空洞的廖玲儿,梨花带雨地抽泣了起来。
沈休收回手,跟着走了上去,保持着一前一后的三丈距离。
行至一半,又暮然回首,略带深情和愧疚看向廖玲儿,嘴角动了动,终是无言。
望着两人缓缓离去,沈休最后的回眸,余菊的杀心终于再也掩盖不住,这一刻,这个年轻人成了她必除之人!
本来,这位修为至少也是在归元境,且还城府颇深的锦绣峰峰主大可某天神不知鬼不觉,遥遥递上一记飞剑暗中夺去沈休的性命,可直到看到沈休最后走的时候还敢回头,余菊直接失去了理智,明白沈休不除锦绣峰再难安宁的她当场就要结果了这个泥腿子的狗命。
余菊的人生宝典中,有一句话一直奉为圭臬:一拖再拖,夜长梦多,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反正,沈休在她眼中已经失去了价值。
连日来淬炼体魄,感知力已经到了世俗极限的沈休敏锐察觉到身后有一道劲风扑向他的后背,知道是针对他而不是针对苏离的出手的沈休说时沉,那时快,大喝一声一把将前面心神飘飞的苏离扑倒在地。
“苏师姐,小心!”
所有人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有余菊暗骂一声无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