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桀盯着秋处机道袍下摆那圈若隐若现的剑纹——那是长期凝聚剑意留下的痕迹，每一道都像活物般微微震颤。他连忙拱手：“秋师兄，我想修习剑诀，听淑芬说您……”
“你拿的是焕水剑？”秋处机突然打断他，目光落在向桀腰间的佩剑上，瞳孔里闪过一丝讶异。那把古朴长剑在晨光下泛着温润的水光，剑鞘上刻着的水波纹路竟在轻轻流动。
“是我父亲留下的。”向桀下意识握住剑柄，掌心传来冰凉的触感。
“这把剑可是好剑啊！剑诀九十九式中每一式都对应一把剑，这把剑正对应着剑诀第十六式·焕天焚者”
秋处机沉默片刻，突然扬手一剑劈向空处。
刹那间，剑坪上空爆发出嗡鸣，无数半透明的剑影从虚空中凝结，像银色的蜂群般盘旋飞舞，每道剑影都带着刺骨的寒意。
向桀只觉得呼吸一滞，仿佛被千万把剑同时锁定，连心跳都慢了半拍。
“这是第七十式‘万剑之阵’的入门雏形。”秋处机收剑时，最后一道剑影恰好落在向桀脚边，将地面刺出寸许深的剑痕，“你可知练剑为何？”
“为……为保护想保护的人。”向桀想起父亲临终前的眼神，声音陡然坚定，“也为学会‘剑歧诛神’。”
秋处机闻言，嘴角难得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痴人说梦。不过……”
他绕着向桀走了一圈，突然伸手点向他的手腕，“你的灵脉倒是奇特，先练第一式‘怒潮寒龙’，十日之内若能让焕水剑凝出冰棱，便算你入门。”
淑芬在一旁咋舌：“十日？老秋你也太狠了，我当年练第一式可是用了三个月！”
秋处机没理她，只将一块刻着剑纹的玉简塞给向桀：“剑坪西侧有寒潭，去那里练剑。记住，剑意不是蛮力，是……”他突然顿住，似乎不知如何解释，最后只丢下一句，“自己悟。”
向桀握紧玉简，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到心底。他看向剑坪尽头那片翻腾着白浪的寒潭，水面上隐约倒映着无数剑影。
当第一缕阳光掠过潭面时，他听见秋处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金属般的冷硬：“若怕了，现在就滚。”
“谁怕了！”向桀呛声回头，却看见淑芬朝他挤眼睛，偷偷比了个加油的手势。他深吸一口气，拔出焕水剑时，剑身突然发出清越的鸣响，仿佛在回应主人的决心。
秋处机抱臂站在青石靶旁，看着向桀走向寒潭的背影，眼神逐渐变得深邃。他想起多年前在藏书阁见过的记载：“焕水剑认主，必遇灵脉天成者……”而向桀刚才握剑时，剑鞘上的水波纹路分明流转得更快了。
“喂，老秋，”淑芬凑到他身边，看着向桀在潭边笨拙地挥舞长剑，溅起的水花很快冻成冰珠，“你真觉得他能学会九十九式？”
秋处机没回答，只是抬手一挥，又一道剑影劈入青石靶。这一次，剑痕深处竟渗出点点蓝光，像极了向桀眼中燃起的火焰。远处寒潭边，少年的身影在剑气与水花中逐渐挺直，焕水剑划出的弧线虽生涩，却带着不容错辨的决心。
剑坪的风卷起落叶，掠过秋处机道袍上的剑纹。他望着向桀的背影，第一次觉得，这沉寂多年的剑坪，或许真的要迎来不一样的风声了。
恰逢此时，轩辕蓝寒与冰瑕也拿着佩剑走入了剑坪，同样练起了剑。
淑芬有些诧异：“不是，轩辕蓝寒、冰瑕，你俩咋也在秋处机这里练上剑了？”
轩辕蓝寒与冰瑕环顾老大一圈才注意到了淑芬。冰瑕一见淑芬，感觉有些不可思议，在他的印象里，这位淑家大小姐可从不会主动去练剑法，即便是两人拉着她，也很难将她拉出来。
于是冰瑕打趣地问道：“淑芬，今天怎么有心情来练剑了？”
“这臭笨笨鸭非要练剑法，也不知道哪根筋又打错了，然后我就给他找个师傅呗，那你们呢，你们怎么也来这里练练了？平常不都在我家练吗？”
不等冰瑕回答，轩辕蓝寒抢先一步回答道：“再过一个月就要举行仙帝亲宴了，到时候会有个门派继承人对决的环节，我可不想被别的门派继承人给比下去，于是就和冰瑕一起来这里加练了。”
“对呀！对呀对呀，哎呀淑芬，你也跟着我们一起练吧，到时候万一再让你上场了，你再比不上…。”
“我不练，打死我也不练，我最讨厌这种舞枪弄棒的东西了。”
冰瑕无奈的摇了摇头：“那你喜欢干啥？”
“我要下山去玩，我最喜欢去山下玩了，老有意思了，真搞不懂你们为什么要练剑下去玩不好吗？”
“还下去玩呢我的淑芬大小姐，要不是当时我在场，你都不一定能回来。”向桀打趣地说道。
“你给我闭嘴！臭死笨笨鸭，本小姐让你说话了吗？赶紧给我练剑！”
向桀吐了吐舌头，重新将注意力转回手中的焕水剑。
寒潭的水汽裹着刺骨寒意扑面而来，他深吸一口气，按照玉简上的指引运转灵力。剑身骤然泛起幽蓝光芒，却在即将凝成冰棱时轰然溃散，溅起的水花落在他脸上，瞬间化作冰晶。
“凝神！”秋处机的声音突然在身后炸响，向桀浑身一震，只见一道无形剑气掠过潭面，激起的浪花在空中凝结成一柄透明冰剑，“剑意如潮水，需收放自如。”
在场的人都惊呆了！向桀这个对剑法一剑不通的傻小子，竟然在一下午之间就能结出冰晶，这要知道，普通人可能练上一年两年也练不成，没想到这小子只是一个下午就练成了！
“怎么可能！”秋处机不敢置信，在场的众人看到冰晶之后更是为之一颤，但随即，焕水剑的剑晶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光芒。
看到剑晶光芒的那一刻，秋处机的不可思议瞬间就平静了，此剑乃剑诀九十九剑之一，或许向桀能唤出冰晶，一切功劳，都归功于焕水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