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有没有材质稍微好点的？”
“不知公子想要什么材质的？”长歌第一次被男人喊公子，还是个干瘪的老头，浑身说不出的不自在。
“就她这样的，当然，我这样的也行。”长歌在自己和许雨晗身上比划了一下。
菜掌柜尴尬的笑了笑：“公子说笑了，贵夫人身上这身可是上好的流云织，千金难求。”流云织？千金难求？这么名贵吗？老头蒙我们呢？
“而公子这身更加了不得，如果老家伙没看走眼的话，应该是云锦州独有的太虚云雨棠制成。传闻中一寸光阴织成一寸太虚云雨棠，公子这件成衣怕是用了五百年不止。”
长歌惊的舌头都要掉了，没想到许书琴的旧衣裳这么名贵，五百年的衣裳？别是许书琴姥姥留给她的嫁妆吧？长歌急忙问道：“小丫头，这衣裳不是你偷来的吧？书琴知道吗？”
“瞎说什么呢，这是小姐……这衣服小姐多的是，她临走前的那身也和你这身一样。”许雨晗听的云里雾里的，这日日穿在身上的衣服还被个老头说的神乎其神了。
“那你说的什么流云织、太虚云雨棠，你这有没有？”
“这个……”
“要是有什么难处的话，就当我没问。”
“相逢便是缘，既然公子有心想要，小老头这倒是有一件，只是这价钱……”原来是怕出不起价格，又怕不拿出来。看老头吹嘘的神乎其神的，想必有也是当作镇店之宝供着，要是卖不上价。
“你开个价。”漫天要价坐地还价嘛，何况长歌现在兜里有货。
“公子爽快，小人这就去取来给公子过过眼。”
长歌一把拉住想要去后间取货的蔡掌柜，笑道：“衣裳先不急着取，你先开个价，要是价格合适我就当即付款你再取也不迟。要是价格不合适，也省的我见了好衣裳求而不得心里不痛快，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好！既然公子如此痛快行事，我也不藏着掖着了。实不相瞒，这件衣裳也是用上等的流云织，乃是小人托了些关系，求得云锦州最有名的织女耗费十年织成，一百万！”
许雨晗看着蔡掌柜摇晃的食指，感觉有些不太真切，一百万可不是个小数目，按照中午那顿的高标准，可以在‘仙为食’吃上好几年呢！
长歌却显得淡定的多，从空间戒指里取出木盒交给蔡掌柜，说道：“这里是一百万，劳烦掌柜将衣裳取来吧。”
许雨晗等蔡掌柜屁颠屁颠捧着木盒离开后，轻轻的拉扯长歌的衣角，问道：“你真的要买那什么流云织的衣裳嘛？”
长歌反手抓住许雨晗的衣袖，研究道：“你说这玩意究竟是什么东西，流云织，听起来蛮高端大气的，摸起来也没特别的啊，那糟老头子不会坑我吧。”
“那怎么办！钱都给他了！我去要回来吧！”
“唉，开玩笑的，这么大的门店，他还能跑了不成，就是不知道合不合你意。”
“合我意？”
“对啊，流云织，肯定是织给你这种生在云端的小仙女穿的呀。”
两人闲聊着，蔡掌柜满头大汗的抱着一个锦盒气都喘不匀实。
“去试试吧。”长歌接过锦盒，不由分说的塞进许雨晗的怀里，不等他吩咐，立马迎来两位姑娘将许雨晗请入后间。
长歌闲的无事，耍无赖道：“蔡掌故，我这么大个主顾，你不得送我两件衣裳意思意思啊。”
“这是自然，只是小老儿怕这里的衣裳入不得公子的眼。”
“没那么多讲究，普通的两件衣裳就行，我换洗用。”长歌话虽说的随意，但是掌柜也就只当一听，穿太虚云雨棠的公子哥，还能穿普通人家的衣裳？
长歌也察觉出蔡掌柜的尴尬，这衣裳吧，送便宜了，显示不出自己的诚意，送贵了吧，赔本倒不至于，就是心窝疼。长歌也不为难他，随手取下店铺里样式材质中最普通常见的两件，笑道：“就这两件吧，不介意吧？”
“真就这两件？”这下蔡掌柜有些傻眼了，这两件可是市面上最最普通的衣裳，说难听点，稍微有权有势的大户人家的杂役都不稀罕穿。
“嗯，就这两件吧。”
“那好，我这找人给公子包起来。”
“不用了，要有环保意识。”说完将衣裳往空间戒指里一丢。正好此刻，许雨晗已经换好衣裳出来了。珠帘掀起，长歌看着换上新衣裳的小丫头觉得眼前一亮，值！这一百万没白花！原来的小丫头穿着那身衣裳怎么看都像个小姐身边的丫鬟，不说土里土气，就总有丝丝怪怪的味道。摇身一变，丫鬟变大家闺秀了！果然人靠衣装老古话是有道理的。
许雨晗微微低下头，不敢看长歌的眼神，她还是第一次有除了小姐以外的人送自己东西，内心里自然欣喜万分。
“喜欢吗？”
“嗯。”许雨晗轻嗯一声回应道。
“喜欢就好，走吧，等会当铺打烊了。”许雨晗没等来长歌的夸赞，喜悦也被冲淡了不少。
吉祥当铺里的生意冷冷清清，在人来人往的主街道中显得格格不入。但当铺的生意历来如此，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当铺的掌柜姓寿，正品着茶把玩着手中的簪子。
“掌柜的，晌午那两人又来了。”
“哪两人？”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快一个星期了，就来了这么两个主顾，还问哪两个？伙计腹议着，嘴里却不敢这么言语，指了指掌柜手中的簪子道：“就是当您老手中这簪子的那对。”
掌柜闻言，眼前一亮，忙说道：“是他们？又来当东西了？”
你当他们是雌雄大盗呢，值钱的玩意一掏是一个，有这手艺还当啥东西，直接去黑市销赃得了。伙计继续腹议道，嘴里说的却是：“不是，他们是来赎东西的。”
“赎东西？”掌柜这就有些纳闷了，这玩意他还没焐热呢，怎么就要当赎回去了，有这钱还当什么，瞎折腾嘛这不是。
“你先出去应对着，我这就出来。”掌柜的端着架子故意刁难道。等伙计走后，掌柜的看着手中的簪子眼中闪过几分贪婪，这簪子看起来平淡无奇，样式普普通通，更不是什么仙器有法力加持，但是掌柜入手就知道这绝非凡品，拿在手里重量稍微比金银重上几分，便是这几分的差别价值就体现出来了。这是绽金！下九州的产物，一年也就产那么丁点，属于有价无市的稀罕物。这簪子通体都是绽金制成，啧啧啧，放到黑市，头都能抢破。
前台伙计陪着长歌和许雨晗东扯西扯唠的嘴都干了，长歌倒是觉得没啥，对仙界的新鲜劲还刚开始，恰好伙计也算见多识广，每每说出点什么都能拓展的无边无际，许雨晗也一样，阵法待着跟乡下姑娘没啥区别，虽然书跟着小姐看了不少，但是对仙界的认识也就停留在知识层面，哪有走南闯北的伙计亲身经历的生动形象。掌柜的再不出来，伙计就要把自己五十岁之前的事好生回忆回忆讲给两人听了。
“让你们久等了，怎么不给两位看茶？”掌柜推开后厅的门，缓缓走了出来。
“不用了，茶早就喝饱了，再喝晚饭都吃不下了。”
“不知两位又有何买卖可关照关照。”掌柜明知故问道。
“我们是来赎回早些时间当的那个簪子。”
“哦，只是不知道两位……”掌柜的言下之意就是赎簪子的钱你们带够了没。
长歌将剩下的木盒摆到桌面上打开，里面整整齐齐码放着一百万青玉。 寿掌柜不为所动的将木盒关上，高深莫测的说道：“不知公子是否看过当契？” “当契？” “在我这呢。”许雨晗从换下的那身衣裳的兜里掏出一张叠放方正的纸张。 寿掌柜扬扬手示意长歌和许雨晗打开看看，至此长歌心里升起不详的预感，等看到当契当中白纸黑字写的‘死契’两个字的时候，知道两人掉进老狐狸的陷阱里了。 “掌柜的，开个价吧。”长歌知道那一百万寿掌柜看不上眼，所求必然远远多于此，但是只要开价，长歌就有十成十的把握，怕就怕…… 姓墨的说得对，果然怕什么来什么，掌柜的端起茶杯，冷笑道：“不卖，送客。” 许雨晗略带哭腔的抓住掌柜的胳膊急道：“为什么不卖呢，是不是钱不够，这是小姐送的，对我意义非凡，掌柜的行行好，就卖还给我们吧。” 长歌一拍脑门，终于知道问题出在哪了。流云织、太虚风云棠这些价值不菲的宝贝，许书琴就这么随意做了丫鬟衣裳和改了自己的衣裳，这分明就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富家大小姐做派啊，那她临行前赠给许雨晗的簪子，在她眼中肯定比这两件衣裳有价值的多，可能在她手中都是属珍品的宝贝才会当作礼物送出去，长歌都不敢想象这玩意到底值多少青玉，难道要用仙丹法器来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