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安和漫喜踩着青石板小路下山,却看到家门口围了一圈脑袋,门口一担干柴在地上散落着。
李长安内心不安,肯定是父亲出了什么事!
铁匠石叔看到李长安过来,露出一口大黑牙提醒说:“长安,是圣教的人,他们势力大,不好惹,快去劝劝你父亲,千万不要和他们作对。”
圣教?
一个婆娘嘀咕了一句:“就他,废物样,哪敢和圣教的人作对。”
“是啊,都十六岁的人了,还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还痴心妄想成为修士。”
这些话语钻到李长安耳朵里,他只得苦笑一声。
在这个世界里,一切以实力为尊,视修炼为正途。如果一个人,十六岁还没完成聚气,明显与修炼一途无缘,只得选择其他职业碌碌无为度过一生。
而他,三年来,屡屡冲击聚气,却丝毫未见成效,恐怕早就成了小镇的笑话。
李长安挤过人群,看到草堂前的父亲,眼前一幕让他怒气填胸。
父亲斜躺在一张藤椅上,扶着受过伤的右腿,黄杨木做的拐杖也断为两截,一截拿在手上,一截掉在地上。
父亲面前一人,身着象牙白衣,神色倨傲的俯视着父亲。
象牙白衣!
三年前的记忆突然涌上心头,那诡异老者的穿着,也是象牙白衣!
圣教?圣宗?廷央?
李长安眼神突如剑芒一般,闪过一丝暴戾之色。
漫喜在一旁拽了拽李长安衣角,柔软的身躯紧贴在李长安胳膊上,怯生生地说:“长安哥哥,不要冲动。”
李长安无暇它念,径直走到父亲面前,蹲下身来,关切地问:“父亲,他们没有为难你罢。”
“呦,来了个腿正常的。”看到李长安走过来,满脸横肉的圣教之人眯起鼠眼揶揄道。
父亲叹了口气,拿着半截拐杖指着圣教之人道:“无赖,他就是无赖。”
“瘸老头儿,说谁无赖呢?” 父亲气得浑身发抖:“你不是无赖是什么,凭什么要给你交钱?” 李长安站在父亲面前,神色淡漠。 那人正了正胸前月牙徽章道:“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罗三,是咱落桥镇的圣教执事。” “我们圣教呐,代天行罚,保护良善。但需要每家每户交50个灵石做会费,不过分吧。” 罗三往前又走了两步,细小的眼睛目露凶光,扫视了众人一眼,一字一顿地道:“要是不交的话,安全就不能保证了。”言语中带有威胁之意。 “圣教,什么时候冒出来的?”李长安淡淡地说。 “小子,说话小心点,我们圣教主神通广大,法力无边,今年在落桥镇设分会,也是你们的造化,不要不识好歹。”提起圣教主时,罗三双手环抱胸前,朝着北方恭敬地鞠了一躬。 “那你们圣教和圣宗是什么关系?” “小子,不该问的别问,那不是你该打听的。” “那要是,我不交呢。”李长安风轻云淡地回应。 罗三嘿嘿笑了笑,对着李长安父亲努了下嘴,说:“不交也行,老头不是砍柴嘛,让那老头每天送一担柴到山上,直到明年今日,算抵债吧。” 罗三又一拍自己油光的脑袋,故作懊悔模样:“差点把这茬忘了,明年今天,又开始交后年的了。” “实在是欺人太甚!”父亲指着罗三颤颤巍巍地说。 “你这个坏人,怎么不去死!”漫喜涨红了小脸,对着罗三破口大骂。 罗三转过头来,注意到身姿初显婀娜的漫喜,笑容逐渐变得猥琐:“要不,让这小姑娘陪叔叔一晚,就抵上这50灵石。” 说话时,罗三伸出一只油腻大手,摸向漫喜的脸蛋。 漫喜低下头,赶忙躲到李长安身后。 李长安看到父亲颤抖的双手,漫喜一脸害怕的样子,再也按捺不住。 他眼珠里血丝上涌,周边灵气翻涌,一身黑衣无风自动! 漫喜看到李长安动用灵力,关切地说:“长安哥哥,不要这样。” 漫喜知道,李长安灵气不能归于气府,只能在灵脉游荡。每次动用灵气都是对身体一极大损耗,甚至会与生命危险。 罗三见状,看李长安想动手,眼神里多了几分谨慎:“别敬酒不吃吃罚酒,看好了,你爷爷我可是圣教的人。” “你穿上这身皮,只会让我更讨厌!” “好,那就让爷爷掂量掂量你到底几斤几两!”说话间,罗三神府内散发出一股强横灵气,灵气漫至全身,形成一道道龟壳般的绿色脉络。 聚气一阶! 罗三竟也是一名修士! 李长安面不改色,左手捏印,右手掌心之处凝起一股旋风,慢慢凝成一个由落叶包裹的灵力光球。 “御风术!” 看那灵力光球朝着自己逼来,罗三发现光球里灵气并不稳定,说明李长安连聚气境都未到,顿时面露不屑之色。 只见罗三双手结印,将灵气聚于掌心,灵气渐渐浓郁,形成一道道符文,宛若手上戴了一副晶质手套。 “铁掌纹!” 罗三将双手立于身前,打算硬接! 此时,光球进入罗三掌心。 罗三大喝一声,加重手上力道,待那灵球转了几个圈后,便停在了他掌心。 罗三见状,一脸玩弄似地看着李长安:“小子,你这不行啊!” “哦?是么……”李长安却鬼魅一笑,将一根手指放到嘴边,轻轻说了一个字“破”。 只见灵力光球瞬时炸开,一股大力将罗三撞得连连后退,重重摔在地上,落叶四处飞散。 只一招,肥三落败! 罗三大怒,今日之事真是一场奇耻大辱!但他深刻感知到,那股灵力波动已经远远超过了聚气一阶,甚至是……二阶。 他没想到众人口中的废人,一个连聚气都未达成的人灵力竟然这么雄厚? 殊不知,李长安虽然气府未开,但常年以往的修炼,调动天地灵气的范围不比聚气一阶的修士差,只不过使用起来灵力不太稳定罢了。 罗三此时浑身酸痛,骨架像散落了一般。 他知道今日恐怕在李长安手里讨不到任何好处,便道:”今日之事,你小子给我记住,七日之后,我必再登门拜访。”随后,便灰溜溜地走了。 “哎,这小子真是个惹事的主儿,这李家没几天好日子过喽。” “谁不知道罗三狗仗人势,还不是仗着他哥。” “他哥可不得了,听说是学过几年灵术,在圣教做了个头目呢。” 李长安听到一些碎嘴之言,不胜其烦,“砰”的一声将大门关上。 李长安转过身来,感觉头晕目眩,五脏六腑有种绞痛感,脸色苍白地缓缓坐在地上。 这是强行动用灵力的结果,残余灵力在他体内到处乱窜。 漫喜跑到李长安身边,紧紧握住李长安大手,察觉到他手心之间冷汗,身体也在微微颤抖,担忧地说:“长安哥哥,漫喜在呢……” 感受到手心传来的少女温度,李长安体内灵气慢慢平复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