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天派,祁琊峰!
山巅之上。
李修染目光平静的眺望云海,一颗心沉淀如水,不起丝毫波澜。
在其身侧,一柄刻有云字的青釭剑笔直的插与地面,任那烈风呼啸,也难动其分毫。
这唯美的画风,眨眼一看,确有那么一丝高深莫测的韵味。
可明白人都知道,李修染这么做就是为了掩盖他修武不行的事实。
看似十年之举,毅力非常,实则笑话也。
“这小子,就不能争气一点?哪怕换个姿势也行啊!”暗处,峰主祁琊喃喃嘀咕一句,对于李修染的作为,他很是不满意,整整十年,每日如此,像个木雕,一动不动。
可又没有办法,谁叫他老子是他挚生好友呢。
关键这个好友还救过他的命,所以就算李修染再不济,再给他这个峰主抹黑,他也不能赶他走。 因为他懂得知恩要有所报。 纵然报恩的方式让他有些憋屈,却也只能受着。 “唉!我真是欠了你们父子俩的。”祁琊无奈,刚欲离开却瞧见一众弟子走了过来。 这些弟子,都是他的门生,天赋高低不一,可都比李修染这个十年都未曾在修为上有突破的小子强。 看着这些弟子,祁琊没有急着离开,因为他知道,李修染的处境不是很好,这些弟子个个倨傲无比,攀比心极重,李修染太不堪入目,对这些弟子而言,就是打击的对象。 作为李修染父亲的好友,祁琊本着照拂的心留下来观察,一旦李修染有危险,他好出面阻挠,至于帮衬,不能太过明显,不然,会寒了其他弟子的心。 “秦师兄,你看,这小子果然还在这里。”弟子武昌指着一动不动的李修染说道。 秦越看向李修染,嘴角不自觉的划起一抹讥讽的弧度,他上前几步,冷笑道:“还真是毅力不凡呐!就是不知道,这又有什么用?” 其他弟子闻言皆是嘲讽一笑。 可李修染却旁若无人的岿然不动,就连神色都没有任何的变化,目光依旧平淡如水。 秦越见此脸色有些难堪,李修染之举明显是在忽视他。 他秦越在祁琊峰虽算不得有名的高手,但也不是李修染这种修武废材可以忽视的存在。 而就在他即将动怒的时候,一名弟子却是上前说道:“秦师兄,那封信……” 秦越听此,忽地恍然一笑,旋即从怀里摸出一封信,继而对着李修染晃了晃,“想不到你堂妹的字迹还挺好看的,想来长得也不错,只是可惜,他有一个废物堂哥。” 此言一出,暗中的祁琊却是面露不悦之色,这秦越,本来对他印象还不错,可现在却让他很失望,小小年纪,就这般心机,还毫无品德的去窥测他人隐私,这般作为,令祁琊很是不舒服。 可纵然如此,他也并没有立刻去阻止,因为他内心里,还是希望看到,不一样的李修染。 清风拂面而过,那清秀的面庞终于是微微动了一下。 缓缓的转过身来,目光依旧平淡,只是有心人在场的话,一定会察觉到,李修染眼眸最深处那闪过的一抹杀机。 “呵!我还以为你无视一切呢?看来,还是有软肋的吗?不过我倒是对你那个堂妹更好奇了,如若有机会,我倒想与她来个鸳鸯戏水。” 对于李修染的反应,秦越很是得意,说出来的话也毫无顾忌,当然,他也没必要顾忌,因为,李修染没有让他顾忌的资格。 “鸳鸯戏水固然不错,可若是再大战个三百回合,一定会更加舒爽。”武昌走了过来,说出来的话引得一众弟子嘲笑不已,秦越听了更是得意。 “这些小杂毛……”暗中的祁琊听此,气的面庞直抖,此时此刻,他似乎才看清,这些弟子的嘴脸,只是想不到,他们年纪不大,就这般恶毒,以后还得了? “看来以后,得下点力度了,不然,我岂不是培养出来一堆祸害?”祁琊暗自想着。 而此时的李修染,依然平静的看着他们,只是仔细观察的话,会发现李修染的眼睛微微的眯了起来。 那眯起来的眼睛折射出如剑般的锐利目光,在这些弟子嘲笑的脸庞上来回扫动,好似要铭刻在心一般,将他们牢牢记住。 “很好笑吗?”李修染终于开口,声音轻盈,却寒意极甚。 秦越闻此有些意外,意外李修染竟然也会‘说话’,不过对于他言语中的深意,却懒得去深究。 他摆动着手中的信封,一步一步的靠近李修染,在相距一米时,停足道:“我还以为你是哑巴呢?不过一切都不重要了,这份信,想来你很想要吧,只要你跪下来求我,我就给你,如何?” 李修染看着他手中的那封信,却是没有说话。秦越见此也不着急,继续说道:“你就不想看看,你那堂妹给你写的是什么吗?说不定,是暗恋之类的话呢?” 李修染豁然抬首,紧盯着秦越那可恶的笑脸,这番言语,已经不是简单的恶毒,而是卑鄙,无耻。 堂妹与他的关系,可谓是血浓于水,至亲的一家人,秦越这么说,有悖伦理朝纲,实属荒谬至极。 这份恶,他绝不会忘记。 但现在,他可以先索取一些。 “锵!” 蓦然,剑光闪烁,寒意凛冽。 秦越还未反应过来,便觉手臂一轻,好似少了什么东西一般。 低头去看,顿时两眼赤红,片刻,忍不住的惨叫起来。 他的手臂,竟然被砍断了! “啊……” 惨叫转眼响起,在这山巅之中,格外的嘹亮。 其他弟子见此,纷纷变色,都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再看李修染,好似恶魔一般,让他们心生畏忌。 “这小子……”暗中观察的祁琊,实在没料到李修染竟会有如此狠辣的一面,原本的期望是看到不一样的李修染,可此刻的李修染的确是不一样了,可不一样的也太过火了一点。 早知道这般,他就该警惕一些,免得发生这种不愿见到的事,可现在事已至此,他也没有办法,但说起来,也是秦越自找的,他的作为,只有两个字形容,活该。 可就算再活该,也不应该下手这么狠,虽然云天派有门规,弟子之间可以相斗,但前提是要有度。 这个度,李修染明显的跨越了。 作为他的师父,李修染也不能免除受罚的下场。 至于怎么受罚,祁琊有些头疼,毕竟李修染与他的关系实在是太复杂了一些。 然而此刻的李修染,却并没有因为自己的所为而露出半分异色,相反还十分的淡定。 只见他蹲下身子,将那封信从秦越的断臂中拿了过来,之后又在众人的目光中将信揣入怀里,这一系列的动作轻描淡写,很是自如,让人觉得他做的就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可看在其他弟子眼里,却满身的鸡皮疙瘩,这是畏惧,对于李修染麻木不仁的畏惧。 “这小子,是第一次干这种事吗?”祁琊对于李修染的淡定自如,感到由衷的怀疑,他从心里感觉,李修染以前是不是经常干这种事,毕竟他的举止实在是太过老练,完全不像一个不占是非的老实弟子。 如果不是亲眼目睹李修染十年之举,他真的怀疑李修染肯定干过这种事,可现在,他纵然怀疑却还是不愿相信,因为,李修染是他看着成长的,至少,从来到祁琊峰开始,李修染一直规规矩矩,虽然修为不咋地,但也不惹事,就是每天站在这里,显得很是木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