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嚣回到原身那处位于外门角落的破败小院，院墙斑驳，灵气稀薄得近乎于无。

他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院内景象比记忆中来得更萧索。

他并不在意，径直走入屋内，盘膝坐在那张硬板床上。

炼气八层的灵力在体内自如运转，完美级的敛息术将他的真实修为遮掩得滴水不漏，此刻在外人感知中，他依旧是那个灵根破损、修为尽失的废物。

心神沉入系统，那仅剩的5点祖师点显得颇为寒酸。

方才擂台上的收获虽丰，但消耗更大。

目光扫过林青羽那栏，忠诚度依旧顽强地维持在-93，恨意与恐惧交织，倒是比纯粹的仇恨更好操控。

“系统，这忠诚度提升可有好处？”

【徒弟忠诚度提升，可解锁更多共享权限，如气运、悟性、特殊体质本源。忠诚度达到正值，徒弟修炼效率提升，宿主获得的共享比例也将小幅增加。忠诚度达到崇拜，可触发特殊奖励。】

原来如此。

一味压榨恐非长久之计，打一棒子给颗甜枣，方是御下之道。

只是给林青羽甜枣的时候未到。

那点恐惧值，还得再压榨一番。

正思忖间，院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停在了篱笆门外。

“沈师兄可在屋内？”一道清冷的女声响起，音色如冰泉击玉，却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犹豫。

沈嚣睁开眼，这声音有些陌生。

他起身推门而出。

院门外站着一位少女，约莫二八年华，身着一袭内门弟子特有的月白绡纱长裙，身姿窈窕，肤光胜雪。

她眉眼精致如画，只是此刻那双清澈眼眸中却含着复杂情绪，有关切，有疑惑，更多的却是一种审视与不敢置信。

是苏妙晴。

宗门内颇有天赋的女弟子，以清冷貌美著称，据说与林青羽还有些远亲关系。

原身记忆中，这位师妹向来独来独往，与自己并无交集。

“苏师妹？”

沈嚣神色平淡，站在院中，“有事？”

苏妙晴见他出来，目光快速在他身上扫过，察觉不到丝毫灵力波动，依旧是那副落魄模样，可白日擂台之事早已传得沸沸扬扬。

她抿了抿唇，声音清冷依旧，却带着质问之意：

“沈师兄，我听闻你今日在擂台上，用了些非常手段，折辱了林青羽师兄，还逼他认你为师？”

她顿了顿，似乎觉得措辞过于严厉，稍缓语气道：“林师兄纵然往日有不是，同门之间也不该用那等邪异手段相残。你若受了委屈，可上报执事长老，何须自甘堕落，行此等近乎魔道之举？”

她显然听到了风声，却不信那些光怪陆离的传言，只当沈嚣用了什么偏门法子报复，心中不齿，又或许夹杂着一丝对往日那个沉默寡言、却也曾努力修炼的师兄的惋惜，故此前来说教。

沈嚣闻言，轻轻笑了。

这笑容落在苏妙晴眼中，带着几分高深莫测的意味。

“邪异手段？魔道？”

他摇了摇头，“苏师妹，你眼界窄了。”

他向前一步，虽无灵力外放，但那双平静无波的眼睛却让苏妙晴莫名感到一丝压力。

“我沈嚣行事，何须向他人解释？林青羽自愿拜师，真心受教，此乃我们师徒之事，与外人有何干系？”

“自愿？真心？”

苏妙晴俏脸上浮现薄怒，“我方才还见林师兄气息奄奄，修为大跌，那难道是自愿？”

“修炼之道，坎坷荆棘，一时挫折乃是常事。”

沈嚣语气淡然，“为师者，严苛些，也是为他好。倒是苏师妹。”

他话锋一转，目光落在苏妙晴身上，系统界面无声无息地扫描过去。

【目标：苏妙晴】

【天赋：冰肌玉骨（中上）】

【修为：炼气六层巅峰】

【功法：《寒月诀》】

【状态：疑虑，微怒，灵根有微瑕（左脉三寸有寒滞）】

【符合收徒标准】

哦？

又一个符合标准的，而且天赋似乎还不错，虽有些小毛病。

沈嚣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

“你如此关心我徒儿青羽，又对我这教导方式心存疑虑。”

他慢条斯理地说道，“不若，你也拜入我门下，做个记名弟子如何？亲眼看看，为师究竟用的是邪术，还是堂堂正正的大道之法？”

“什么？”

苏妙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俏脸因怒意而染上一抹绯红，“你让我拜你为师？沈嚣！你莫不是失心疯了！我乃内门弟子，你…”

“内门弟子又如何？”

沈嚣打断她，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自信与压迫，“达者为师。我既能教林青羽，自然也能教你。你左脉三寸处每逢子夜是否隐隐作痛，运转《寒月诀》至第三重时灵力是否时有滞涩？你这冰肌玉骨，可并非完美无瑕。”

苏妙晴脸上的怒意瞬间凝固，转化为极致的震惊！

左脉隐痛、功法滞涩！

这是她最大的秘密，连传授她《寒月诀》的师父都未曾察觉，只当她修炼不够勤勉！

他是如何得知的？

难道他真有什么非凡本事？

看着苏妙晴变幻不定的神色，沈嚣深知火候已到，过犹不及。

他转身走向屋门，留下一句轻飘飘的话：

“是否自甘堕落，是否魔道邪术，用你的眼睛来看。记名弟子之位，我给你留着。想清楚了，再来找我。”

吱呀一声，木门关上，将满心震撼、呆立原地的苏妙晴隔绝在外。

苏妙晴怔怔地看着那扇破旧的木门，脑海中不断回响着沈嚣的话语和她自身那无人知晓的隐患。

清冷的月光洒在她身上，却驱不散心头的惊涛骇浪。

这个人真的和以前完全不同了。

而屋内，沈嚣脑海中响起了系统的提示音。

【叮！成功引起优质目标‘苏妙晴’的强烈好奇与心神震动，种子已播下。奖励：祖师点+10。】

沈嚣嘴角微扬。

十五点祖师点了。

蚊子腿也是肉。

更重要的是，一条新的鱼饵，已经抛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