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山洞避无情辩​

雨停的时候，叶尘终于在一片松树林里找到个能落脚的山洞。山洞不大，也就够两个人盘腿坐，洞口还长着丛野蔷薇，花瓣上沾着雨珠，看着倒不像个避世的地方，反而像谁家后院藏的“秘密基地”。他把喵小狸的尸体轻轻放在山洞最里面，铺上捡来的干松针，又把白灵的银簪、苏清鸢的护心佩和那条泡胀的小鱼干摆在一起，像个小小的祭奠台。​

做完这些，叶尘就坐在洞口的石头上发呆。松树林里有松鼠窜来窜去，尾巴蓬松得像小扫把，还有只灰兔子在洞口啃草，时不时抬头看他一眼——换以前，他早就凑过去摸两把了，可现在，他连动都不敢动，生怕自己这“不祥之人”的体质，连小动物都连累。​

“系统，”叶尘盯着地上的草叶，声音没什么起伏，“你说我修无情道怎么样？”​

【叮！宿主你认真的？】系统的声音带着点难以置信的调调，还故意拖长了音，【无情道哎！就是那种要斩断七情六欲，连看到毛茸茸都不能心动的道！你确定要选这个？】​

叶尘皱了皱眉：“不然呢？我身边的人都死了，灵宠也死了，再靠近谁，谁就要倒霉。修了无情道，我就不会再在乎别人，也不会再连累别人了。”他说着，眼神又暗了下去，“玄机子说我是不祥之人，或许只有变成没有感情的怪物，才能不害任何人。”​

【害？宿主你是不是忘了上次在灵泉谷，你给雪球喂零食的时候，它把爪子搭在你手上的样子了？】系统的声音突然变得像在念“黑历史”，【还有苏清鸢给你护心佩的时候，你耳朵红得跟煮熟的虾似的；白灵说要跟你双修，你差点把混沌力凝错成爱心形——这些你都要斩断？】​

叶尘的脸瞬间有点发烫，可还是硬着心肠说：“那些都过去了。现在最重要的是不连累别人，无情道……”​

【停！打住！】系统突然打断他，【先不说你能不能斩断对毛茸茸的执念，就说无情道的修炼手册，第一条就是“戒断所有温暖互动”——你昨天抱着喵小狸的尸体，哭到把松针都打湿了，这要是让无情道的长老看到，怕是要把你逐出山门，说你“心太软，不适合当无情修士”！】​

叶尘被噎了一下，刚想反驳，就看到洞口的灰兔子突然竖起耳朵，转身往树林里跑——紧接着，一阵“呜呜”的叫声传来，像小猫被踩了尾巴，又软又可怜。叶尘下意识地想站起来，又猛地坐下——不能去！万一又是陷阱，万一又有人因为他受伤……​

【叮！检测到受伤的“青丘幼狐”（不是苏清鸢亲戚，别想多了），距离洞口10米，腿被猎人的夹子夹伤了～】系统的声音带着点诱惑，【宿主要不要去看看？幼狐的毛是奶白色的，摸起来比雪球还软，而且它身上有青丘的灵气，能暂时中和你的戾气哦～】​

“我不去。”叶尘咬着牙，眼睛却忍不住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瞟，“我是不祥之人，去了只会害了它。”​

【害？它现在快流血流死了，你不去才是害它吧？】系统开始“循循善诱”，【而且我查了，这幼狐是偷偷跑出来玩的，跟青丘没什么重要关系，就算死了也不会引发两族纷争——当然，我不是盼着它死，我是说，你救它没什么“连累”风险，还能赚点奖励～】​

“什么奖励？”叶尘还是没忍住问了——他对“奖励”没兴趣，主要是那声“呜呜”的叫声，太像当初雪球被踩到时的哼唧了，听得他心都揪起来。​

【奖励“毛茸茸安抚券”一张！可以摸幼狐三次，不沾戾气，不引灾祸，纯纯的rua 毛体验～】系统的声音像推销零食的小贩，【而且幼狐还会用尾巴蹭你的手，软乎乎的，比玄机子的拂尘舒服一百倍！】​

叶尘的手指动了动——他已经快忘了摸毛茸茸是什么感觉了，上次摸喵小狸的耳朵，还是在灵泉谷，那触感软得像棉花，现在想起来，还觉得手心发痒。他深吸一口气，站起来往树林里走：“我只是去看看，不是想救它，更不是想摸它。”​

【懂懂懂！宿主只是“路过”，顺便“帮”幼狐把夹子拆了，顺便“感受”一下奶白色的毛有多软～】系统的调侃声在脑海里响个不停。​

循着叫声，叶尘很快在一棵松树下找到了那只幼狐。小家伙通体雪白，只有耳朵尖是淡粉色的，右前腿被一个铁夹子夹着，血把毛染成了淡红色，看到叶尘过来，它吓得缩了缩，却因为疼，连跑都跑不动，只能用湿漉漉的眼睛看着他，发出“呜呜”的求饶声。​

叶尘蹲下来，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想碰一下夹子，又怕夹到幼狐的腿。他的手刚碰到夹子，就感觉到体内的戾气微微动了一下——可这次，戾气没有像以前那样躁动，反而被幼狐身上的青丘灵气压下去了一点，掌心暖暖的，不像之前那样冰凉。​

【叮！检测到青丘灵气中和戾气，宿主可以放心拆夹子啦～拆完就能用“毛茸茸安抚券”了哦～】​

叶尘松了口气，慢慢把夹子掰开，幼狐立刻把腿缩回来，却没有跑，反而蹭了蹭他的手指——奶白色的毛蹭过掌心，软得像云朵，比他想象中还要舒服。叶尘的眼睛瞬间亮了，下意识地摸了摸幼狐的头，小家伙舒服地闭起眼睛，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跟雪球以前一模一样。​

“你看，你也不是什么‘不祥之人’嘛～”系统的声音软了下来，“幼狐跟你待在一起，不仅没倒霉，还觉得舒服呢。你之前遇到的那些事，是玄机子他们坏，不是你的错。”​

叶尘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抱着幼狐，手指顺着它的毛慢慢摸——这是苏清鸢、白灵、喵小狸走了以后，他第一次觉得心里不那么疼了，好像有股暖流，顺着掌心流进心里，把那些绝望和自我否定，都冲散了一点。​

“可是……”叶尘还是有点犹豫，“万一我以后再遇到危险，再有人因为我受伤怎么办？修无情道，至少能让我不再在乎，不再……”​

【停！宿主你是不是忘了，你修无情道，最难过的是谁？】系统突然打断他，【是苏清鸢啊！她最后还留言让你“替她看看青丘的太阳”，不是让你躲在山洞里当“无情石头”；是白灵，她想跟你双修，是想帮你稳定修为，不是想让你斩断所有感情；还有喵小狸，她到死都让你“记得烤鱼吃”，是想让你好好活着，不是让你变成没有感情的怪物！】​

叶尘的动作顿住了，怀里的幼狐好像感觉到他的情绪，用头蹭了蹭他的下巴，软乎乎的毛蹭得他有点痒，也有点酸。他想起苏清鸢的护心佩，想起白灵的银簪，想起喵小狸的小鱼干——他们从来都没觉得他是不祥之人，他们只是想跟他一起，好好活着，好好报仇。​

【而且宿主你想想，无情道多“卷”啊！】系统又开始调侃，【上次我查资料，有个无情道修士，因为看到一只流浪猫太可怜，喂了它一口肉，就被长老罚抄《无情经》一百遍，还被剥夺了“无情修士”的称号——你要是修了无情道，以后看到毛茸茸都不能摸，看到烤鱼都不能吃，多惨啊！】​

叶尘忍不住笑了——他确实没法想象，自己要是不能摸毛茸茸，不能吃烤鱼，还活着有什么意思。他低头看着怀里的幼狐，小家伙已经睡着了，尾巴轻轻搭在他的手腕上，像个小小的守护符。​

“我不修无情道了。”叶尘轻声说，声音里带着点释然，“我要去找混沌碑林，要学原版的《混沌功》，要变强。以后再遇到想保护的人，想摸的毛茸茸，我要靠自己的力量保护他们，而不是躲起来，当一个没有感情的懦夫。”​

【叮！恭喜宿主放弃“错误修道选项”，解锁“正道（伪）修士成就”！】系统的声音又变得清甜起来，【奖励：幼狐专属“小鱼干食谱”一份，以后可以给它烤鱼吃啦！另外，这幼狐身上的青丘灵气，能帮你慢慢中和戾气，是个移动的“小净化器”哦～】​

叶尘摸了摸幼狐的耳朵，心里突然觉得亮堂了很多。他抱着幼狐回到山洞，把它放在喵小狸的祭奠台旁边——小家伙醒了，好奇地闻了闻苏清鸢的护心佩，然后蜷缩在旁边，继续睡觉，好像也在守护着这些遗物。​

接下来的几天，叶尘就在山洞里清修。他按照系统提示的方法，用幼狐的青丘灵气慢慢中和体内的戾气，虽然修为还是筑基初期，却比之前稳定了很多，至少不会再动不动就失控了。每天早上，他会去树林里找野果和小鱼，给幼狐烤鱼吃——小家伙特别能吃，一条小鱼能啃半天，吃完还会用尾巴蹭他的手，像在说“谢谢”。​

有天早上，叶尘正在给幼狐烤鱼，系统突然提示：【叮！检测到青丘方向有灵气波动，疑似混沌碑林的结界松动了！宿主要不要准备一下，尽快出发？】​

叶尘抬头看向青丘的方向——那里藏着原版的《混沌功》，藏着苏清鸢的故乡，也藏着他报仇和变强的希望。他摸了摸怀里的幼狐，又看了看山洞里的祭奠台，眼神变得坚定起来：“好，我们出发。”​

他把苏清鸢的护心佩、白灵的银簪和喵小狸的小鱼干（这次他用灵力烘干了，放在怀里）都收好，抱着幼狐，走出了山洞。松树林里的松鼠还在窜来窜去，灰兔子也还在洞口啃草，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来，落在他身上，暖暖的，不像之前那样冰冷。​

“苏清鸢，白灵，小狸，雪球，”叶尘轻声说，像是在跟他们告别，“我要去青丘了，要去学混沌功了。等我变强了，我会替你们报仇，会替你们看看青丘的太阳，会让那些伪善的正道，都付出代价。”​

怀里的幼狐好像听懂了，用头蹭了蹭他的下巴，发出“咕噜”的声音。叶尘笑了笑，加快脚步朝着青丘的方向走去——他不再是那个躲在山洞里，想修无情道的绝望之人了。他有要守护的幼狐，有要完成的心愿，有要报仇的敌人，还有一条很长很长的路，要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