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聚魂鼎落霞踪​

三天后的清晨，炼器山庄的玄铁大门没等敲门就自己开了。叶尘抱着雪二刚迈进去，就被股浓烈的酒香裹住——比上次的桃花醉烈得多，像团火顺着喉咙往肺里钻。​

“来得正好！”吴撩撩趴在熔炉边的石桌上，锦袍扣子松了两颗，金粉眼角沾着点烟灰，手里举着个黑沉沉的鼎，“看看我这‘混沌聚魂鼎’，连夜赶工，保准让你家小狐狸的魂灵住得舒坦。”​

那鼎约莫巴掌大，通体漆黑，却在边缘镶着圈淡金色的纹，正是混沌力与浩然正气熔合的痕迹。叶尘伸手接过，指尖刚碰到鼎身，护心佩突然发烫，里面的狐影竟透过玉佩映在了鼎壁上，像幅流动的画。​

【叮！检测到聚魂鼎与苏清鸢魂灵碎片产生共鸣！兼容性99%！可自动感应半径百里内的魂灵碎片！】系统的声音比叶尘还激动，【鼎底刻着定位符文，碎片在哪会亮红光！】​

“果然是块好料。”吴撩撩灌了口酒，眼神却突然沉下来，“现在该说正事了——苏清鸢魂灵里的禁术气息，是玄机子的‘蚀魂术’。”他从怀里掏出块焦黑的玉简，“这是我上次去玄天宗旧址捡的，上面记载着蚀魂术能把施术者的灵力刻进对方魂灵里，不管转生多少次，都能被远程操控。”​

叶尘的手猛地收紧，聚魂鼎差点脱手：“你的意思是……清鸢就算转生，也会被玄机子控制？”​

“理论上是这样。”吴撩撩用指甲刮了刮鼎壁的金纹，“但我在鼎里加了层‘断灵符’，能暂时隔断蚀魂术的联系。想彻底清除，得找到蚀魂术的本源——玄机子的本命魂灯，就在落霞谷的玄天宗分舵。”​

“落霞谷？”凌云突然插话，清霜剑微微震动，“我派去探查的弟子说，那里最近有魂灵异动，很可能藏着苏清鸢的另一块碎片。”他看向叶尘，眼神里带着决断，“我们现在就去。”​

“等等！”吴撩撩突然扔过来个巴掌大的铜铃，铃身刻着狐狸头，“这是‘破魂铃’，遇到蚀魂术操控的傀儡，摇一下就能让他们僵直半息。算我送你们的，就当……抵了摸雪二的次数。”他说着，眼神又黏在雪二身上，小家伙正蹲在叶尘肩头，用尾巴卷着块灵玉玩。​

叶尘把铜铃塞进怀里，突然笑了：“吴庄主就不想知道我们能不能成？”​

“有什么不能成的？”吴撩撩挥挥手，熔炉里的灵火突然喷出朵火花，在半空凝成只狐狸，“我这双眼睛看人准得很——你叶尘虽然看着吊儿郎当，护短得要命；凌云虽然板正，却最懂情义。”他冲小翠眨了眨眼，“再说了，等你们搞定玄机子，记得给我带两坛落霞谷的‘赤霞酿’，听说那酒色如鲜血，够劲。”​

离开炼器山庄时，雪二突然从叶尘怀里跳下来，跑到吴撩撩脚边，用头蹭了蹭他的锦袍，又叼来块自己珍藏的灵玉放在他脚边，才颠颠地跑回来。吴撩撩捡起灵玉，突然对着他们的背影喊：“落霞谷有棵千年合欢树，魂灵碎片很可能在树洞里！”​

落霞谷的晚霞真如吴撩撩说的那样，红得像血。叶尘握着聚魂鼎站在谷口，鼎底的定位符文果然亮了红光，直指谷心的合欢树——那树粗得要三人合抱，树干上缠着暗红色的藤蔓，像无数只垂着的手。​

“小心点，”凌云的清霜剑出鞘，剑气在周身凝成护罩，“这藤蔓是玄天宗的‘血藤’，会吸食活物的灵气。”他话音刚落，最粗的那根藤蔓突然像蛇一样窜过来，直扑叶尘怀里的雪二。​

“滚开！”叶尘的混沌力化作利爪，狠狠劈在藤蔓上，黑红色的汁液溅了他一身，带着腥甜的味。藤蔓被劈断的地方突然冒出无数细小的触须，竟在原地重新扎根，长得更密了。​

【叮！检测到血藤里混着狐族魂灵！是被蚀魂术操控的傀儡！快摇破魂铃！】​

叶尘立刻掏出铜铃摇晃——“叮铃”一声脆响，血藤突然僵住，触须像被冻住般停止生长。凌云的剑气趁机横扫，将藤蔓劈得粉碎，断口处飘出缕淡青色的魂烟，被聚魂鼎吸了进去，鼎壁上的狐影清晰了几分。​

“果然有碎片。”叶尘盯着聚魂鼎，红光比刚才更亮了，“在树洞里。”​

两人穿过层层血藤，终于来到合欢树前。树洞大得能容下两人，里面铺着层干枯的狐毛，正中央摆着个青玉盒，盒盖缝隙里透出淡淡的青光——正是苏清鸢的魂灵气息。​

叶尘刚想伸手去拿，青玉盒突然炸开，里面跳出个披黑袍的傀儡，脸被兜帽遮住，露出的手背上刻着蚀魂术符文。傀儡的动作快得诡异，掌风带着黑红色的魔气，直取叶尘的护心佩。​

“是玄机子的傀儡术！”凌云的剑气撞开傀儡，却被对方硬生生受住，黑袍下竟露出条毛茸茸的狐尾——是青丘的修士！​

“这些傀儡都是被蚀魂术控制的狐族。”叶尘的眼睛红了，混沌力在聚魂鼎里翻涌，“吴撩撩说的没错，玄机子根本没把他们当人看。”他突然摇动破魂铃，傀儡果然僵在原地，兜帽滑落，露出张年轻的狐族面容，眼睛里没有瞳仁，只剩片浑浊的白。​

“让他们解脱吧。”凌云的声音有些发哑，清霜剑的剑气变得柔和，轻轻扫过傀儡的脖颈。傀儡的身体化作光点，其中最亮的那缕被聚魂鼎吸走，鼎壁上的狐影终于能看清眉眼，正是苏清鸢笑起来的样子。​

树洞里的青玉盒里，除了魂灵碎片，还有半块玉佩——和叶尘的护心佩能拼在一起，上面刻着“清鸢”二字，显然是苏清鸢的私物。叶尘把两块玉佩合在一起，断裂处竟渗出淡金色的光，像在流血。​

【叮！检测到玉佩里藏着苏清鸢的残念！内容是……“落霞谷的晚霞，比青丘的好看”？】系统的声音突然软下来，【她好像很喜欢这里。】​

叶尘握紧合二为一的玉佩，突然想起在青丘时，白绒说苏清鸢总偷偷跑到禁地看晚霞，说想找个能一起看晚霞的人。他抬头望向谷口的晚霞，红得像团燃烧的火，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堵住，闷得发疼。​

“我们该走了。”凌云轻轻拍了拍他的肩，“玄机子的本命魂灯还在分舵，去晚了可能被转移。”​

叶尘点头，将聚魂鼎揣进怀里，鼎壁上的狐影正对着他笑，像在说“谢谢你”。雪二从他怀里探出头，对着晚霞叫了两声，奶白色的灵气混着晚霞的红光，在半空凝成个小小的狐狸剪影。​

离开落霞谷时，叶尘回头望了眼那棵合欢树。风吹过树叶，沙沙的响，像有人在低声哼唱青丘的歌谣。他突然觉得，不管前路有多少蚀魂术和傀儡，只要聚魂鼎还亮着红光，护心佩还在发烫，他就一定能找到所有碎片，让苏清鸢真正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