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兄绝不会谋反,定是遭人陷害。
你久在京城,又负责此案,可知是谁人所为?”
说到此处,雨连山眼神紧紧盯着张立。
“小兄弟,我位卑职低,只是个听差抓人的,这些内情哪里能知?”
张立连忙摇头。
“是吗?那位官爷却未必不知。”
雨连山从他眼中看出一丝犹豫,厉声说道,“你要赌一赌吗?”
“此事,我只是听飞鹰卫中一些大族子弟喝酒时提及,不知真假。”
张立脸上阴晴不定,好一阵才说:“按我穆国惯例,科举殿试之后,皇帝都会为新科进士庆祝,赐宴于清辉殿,这宴会也被叫做清辉宴。
这宴会盛况空前,皇帝皇后、宫中妃嫔、王室以及京城的达官显贵都会参加。”
清辉宴也是大家族选婿盛会,高官显贵都会选择中意的进士为婿。
清辉宴上,新科状元自然是万众瞩目。
云状元青年才俊,风头一时无两。
传闻........那日宴会,当今王丞相唯一的女儿,便看中了云状元。
只是,后来不知何故,云状元居然居然婉拒了丞相千金的垂青,得罪了相府,又与太子走的甚近,便牵连到了谋反案中。”
“原来如此!”
雨连山怒火中烧,就因为婉拒婚约,就将人构陷至死。 这王丞相何其歹毒! 他又将那瘦高官差唤醒,再度询问,两人回答相差不多。 “小兄弟,我两人也是穷苦人,进这飞鹰卫只为混个出身,从没做过伤天害理之事,刚才所说并无半句虚言。 你可千万不要杀我们啊! 你要钱财,尽可拿去。若是不够,改日到京城,我二人定会多多奉上!” 两人哭丧着脸不住求饶。 雨连山将两人拍晕。 搜出他们身上钱财,连银票带碎银,约莫五六百两,心道:这倒够了路上所需。 又从两人衣襟上割下布条堵住嘴,拿被子盖上,便赶往田阿三家客栈。 田阿三家的客栈,雨连山曾来过多次,知道有两层楼,二十几个房间。 他爬上屋顶,绑好绳索,自天窗慢慢坠下来。 雨连山刚一落地,忽听一个声音喝道:“什么人?” 紧接着一道身影自左侧房屋走出。 雨连山心知不妙,举刀便砍。 那人一闪身,左手两指一夹,便叼住了雨连山的刀背。 雨连山用力一拔,却抽不出刀来,心下大惊,全力一拉,方才拔出刀来。 那身影一声轻咦,右手缓缓拍出。 雨连山只觉一股强劲的气浪涌来,砰的一声撞破栏杆,自二楼跌落。 客栈一阵骚乱,早有人亮起灯笼烛火。 忽明忽暗的灯光下,一个脸色苍白,身材瘦弱,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自暗处走出。 “你是何人?小小年纪居然有如此神力,倒是难得的紧啊。” 那中年人倒背双手,打量着雨连山。 “我便是你们要捉拿的雨连山!” 雨连山翻身而起,只觉气血上涌,身上一阵剧痛,知道自己受伤不轻。 “你是项副统领?便是你向我家放入檄文,栽赃陷害我哥哥?” “你也知道项某?” 那中年人正是飞鹰卫副统领项林。他面色阴沉,冷哼一声,“死到临头,还逞口舌之能,将他拿下!”。 众官差纷纷亮出刀剑,齐齐砍来。 雨连山举刀相迎。 他的刀是一把长刀,刀型秀丽,长约四尺,需双手握柄。 刀法乃是跟随村中一名老兵所学。 这老兵曾在关家军征战近十年,关元帅被害之后心灰意冷,便回到家乡。 见雨连山天资聪颖,便将平生所学倾囊相授。 老兵所传刀法质朴无华,简练实用。 讲究的是出刀快,不走偏,闪战快疾。 雨连山神力无双,此时施展开,端的是刀快力猛,或劈刺撩带,或崩砍抹戳,左右开弓,瞬间便放倒数名官差,冲到客栈外。 “万里破虏刀?” 项林脸色一变,识得这刀法正是昔年关家军名震天下的万里破虏刀。 这刀法为关家军元帅所创,关家军中将士人人都有习练。 “此人是关家军余孽,谁能拿下,本官必有重赏!” 项林身后闻声闪出一个官差。 此人身形高瘦,长的颇不起眼,躬身道:“大人,冯某请战!” “死活勿论!” 项林并不回头,语气冷漠。 雨连山一待闯出客栈,旋即拽出弓箭,箭无虚发,瞬间又有数明官差中箭。 其余官差骇得纷纷伏倒在地。 只那冯姓官差踏步而前,面对箭矢竟不躲避,刀光闪烁间,将雨连山射来的箭矢尽数拍落。 需知雨连山不仅箭法准头精妙,更是神力惊人,所用乃是一把重弓,箭矢上力道雄浑之极,速度快如闪电。 来人居然能于电光火石之间拍落箭矢,显然武功高明至极。 冯姓官差也是暗暗吃惊,只觉虎口发麻。 万没想到一个边荒猎户少年,居然有如此箭法。 当下呼喝一声,身形如电快逾奔马,欺近雨连山,刀光缭绕如同轻烟薄雾般笼罩而来。 冯姓官差刀太快,雨连山只觉眼花缭乱。 凭本能用刀直刺横击,格挡了十数招,渐渐不支。 冯姓官差围绕雨连山快速旋转,刀劲形成一个漩涡,作势就要将雨连山吞噬进去。 雨连山只觉四面八方都是刀影,避无可避,只得大喝一声,奋力一斩! 刀落处,却是冯姓官差留下的残影。 “砰!” 雨连山胸口重重挨了一拳,身体猛的被击飞了出去。 冯姓官差眼神冷漠,向前一纵,举刀便要结果雨连山性命! 忽见一道寒光袭向自己,忙由向前猛冲之势,改为向后倒跃出去,身形利落潇洒。 那寒光一击不中,没入雪地之。 冯姓官差却看的分明,原来是一块瓦片。 “冯博良,几年不见,你就剩这点本事,只会欺负小娃娃了吗?”夜空中传来一声冷笑。 冯姓官差猛的瞧向左侧屋顶。 不知何时,屋顶上站立着三条身影。在寒夜飘洒的风雪中,显得格外清冷。 冯姓官差颇觉这声音有些熟悉,却一时想不起。当即喝问:“几位朋友是什么人?莫非识得冯某?” “岂止识得?你可真是让我等好找。不想今日在此得遇。” 三人都是头戴斗笠,身穿蓑衣,此刻掀起斗笠,露出面容。 只见中间之人高大魁梧,一张国字脸;左侧之人身影瘦削,脸上有一道长长的刀痕;右侧之人身材中等,气质像个白面书生。 “你......你是李范晋?关家军三杰?” 冯姓官差勃然变色,“关家军余孽在此!迅速围剿!” “不错!冯博良,你出卖关元帅,陷害忠良,今日死期到了!” 那瘦削汉子早就耐不住性子,大喝一声,“今日某家取你性命!” 瘦削汉子凌空跃出,手中长枪泛起一片寒光,宛如苍龙横空出世,直取冯姓官差。 “姓许的,当我怕你不成?” 那名叫冯博良的官差狞笑一声,手中刀泛起重影叠浪,携裹着层层风雪迎击枪影。 两人强劲的气劲碰撞在一起,刹那间兵刃已不知撞击多少下! 一时间仿若春雷乍响,连绵起伏,不绝于耳。 以两人为中心,漫天风雪被卷成一个巨大气旋,翻滚不停,旁人一时看不清其中情景。 “全天下官差都在抓捕你等,居然还敢现身,真是好胆!” 项林走出客栈,淡淡望着三名斗笠客,仿佛早料到他们会来。 “项林,你这卑鄙无耻,忘恩负义之徒! 关帅待你如同手足,委以重任,你却联手奸相害他!” 那名叫李范晋的斗笠客眼神一寒,“我倒想问你,这究竟是为了什么?” “关德甫赏识重用,于我乃是私恩; 他不识时务,违抗圣指,野心勃勃,拥兵自重,我去告首揭发,乃是为了公法。” “放你娘的狗臭屁!关帅忠于国家,天日昭昭,最终含冤而死,皆为你等小人所害!今日李某先取你狗命!” 李范晋勃然大怒,遥距近十丈,双掌错落拍出,雄浑的劲气宛如实质,涌向项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