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那女乞丐却是觉得有些好笑,最近城里面有流言传说马城母牛大街上面出了一个会写诗的乞丐,日进斗金。
黄月琳本想来蹭蹭大诗人的仙气,没想到那个看着还长得不赖的乞丐,不久之前当着自己的面打了自己一耳光,然后一个大老爷们还哭哭啼啼了起来。
大老爷们的,你这,你这不是扯犊子吗?
黄月琳心中觉得疑惑,但脸上却是没有表现什么。
昨日她已经听说了那乞丐的一首《锦瑟》,实在是让人同情至深,感人肺腑,饶是她这样的富家小姐,也不禁对那诗中的感人爱情向往了一番。
说什么“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真是羞死一个人了。
但心中好感是有好感,不过黄月琳的摊位摆在张小白的面前,却是并没有什么收获,来来往往的行人都会顺手给张小白一个铜板,或者几个铜板,有时候张小白还能收获一个银币——这在乞丐当中,也算是工薪阶层了。
毕竟张小白的诗昨日就已经受到了秦大富和吕老的共同赞誉,许多人都慕名而来。
“你这乞丐好不讲理,你把我生意都抢走了,我拿什么吃饭?”
做生意的,最怕做对门生意;
做乞丐的,自然也怕做对门乞丐。
黄月琳看着对面对着张小白收到了不少的打赏,但自己的野花却是一束都没有卖出去,心中自然忍不住有些愤恨,才对张小白大声吼道。
和女人讲道理,那是万万没有什么好讲的。
既然这样,那还不如闭口不言,免生祸事才好。
“哎,老乞丐,我跟你说话呢,你听见没有,要是识相的,你给本小姐滚到一边去,不要再在这里行乞,负责的话,本小姐就要对你不客气了。”
自称本小姐?
张小白来了兴趣。
再细细一打量对面的那位女乞丐,只见这一脸泥垢之下,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含贝。一条雪白修长的大腿却是只露出一个白皙的脚踝,饶是这样,但也忍不住想要上前仔细的把玩一番,作为一个好看的人乞丐。
张小白知道,对面的这位女乞丐,恐怕也并非是一个“乞丐”那么简单。
怎么,在马城当乞丐已经成为了一个习俗了吗?
想到这里,张小白摇摇头,一个银币扔了过去,示意对方不要再烦自己。
一个银币对于张小白来说不多,但是对于寻常乞丐来说,已经是很大的收获了。本以为那女乞丐拿了钱,也懂得见好就收,就此作罢,没想到她反而咆哮出来:
“你这人是不是聋子,我跟你说了,这是我的地盘,让你滚出这里,你听见没有!你还拿钱扔我,有两个臭钱了不起什么”
“哦?有两个臭钱就是了不起;再有,什么时候,乞丐也要分地盘了?”
张小白说完之后,就不想和那个女孩儿说话。然后把头扭到了一边去。
就在此时,张小白的面前。
来了一个面如冠玉,高挑秀雅的身材。衣服是冰蓝的上好丝绸,绣着雅致竹叶花纹的雪白滚边和他头上的bai羊脂玉发簪交相辉映。就这样一个生得也算是好看的公子。
直接走到了张小白的乞丐摊位面前,也是丝毫不嫌弃乞丐摊上的污垢,直接一屁股坐了下去。
“你好,我叫秦世美。”
“是马城秦大富的儿子,今日叫花先生托东城的李恶霸来向我爹置买一套屋子,我爹那是多大方的人,直接就送给了他们一套,一人一套,我怕让外面的听见说大诗人的人向我们要秦家要宅子,说我们秦家给不起呢。于是我赶忙让自己老爹他们送了宅子,一人一套宅子。”
不等张小白开口道谢,秦世美就接着说道;
“我来找你,是奉我爹的命令,来和你交个朋友。当然,其实我自己也想来看看,一个会作诗的乞丐,到底长什么样?”
张小白觉得面前这人有些有趣,起码很直接不拐弯抹角,于是忍不住笑道:
“那你见到了,你觉得我是什么样?”
听见张小白这样一问,秦世美收起自己手中的折扇,在自己手中连连拍打了几下,高声赞叹道:
“好!好!好!好一个玉树临风,风流倜傥,潇洒自如,来去风中的翩翩美少年!饶是我秦世美已经算是马城当之无愧的第一帅了,见到阁下的容颜之后,也不禁对自己的长相感到汗颜!”
对面那女乞丐听到秦世美这样称赞张小白,立马就不忿道:
“呸,一群LSP,真是不要脸,生得如此丑陋也不知道撒泡尿照照自己长什么样就敢出来乞讨,知不知道,在马城这一亩三分地,要饭,也是看脸的!”
张小白听了对面女乞丐黄月琳的一番话,不禁觉得好笑,但脸上也是什么也没有表现出来,正要对着这位秦公子,富二代略表感激之情的时候,秦世美又摆了摆自己手中的折扇,安危说道;
“乞丐兄放宽心,李恶霸那些人我都是收了钱的;既然乞丐兄昨日不肯接受我父亲的银两,那就是不想拾人牙慧,不受嗟来之食,我跟我父亲不同,我这人交朋友,是用心的。所以,你不欠我什么,也别对我感谢。”
“要是你**得感谢的话,那就赶紧跪在地上嗑几个响头,跟我回秦家去。做一个文士供奉也挺好。”
张小白忍不住在秦世美的头上敲了一下,忍不住骂道:
“供奉你个大头鬼,我又不是佛陀。”
“从来没有人敢打我的头,我可是秦大富的儿子!”
“那你去让你老爹过来给你做主。”
“我最讨厌别人打我的头。”
“你还打我的头!”
三言两语之间,秦世美就确定了一件事,眼前的这个乞丐气质不俗,并没有因为自己有钱就拉拢结交自己,反而是不拘小节,还敲打自己的头。
说起来,还有那么几分江湖豪气,倒真像是老爹说的那样有人“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江湖”了。
张小白也觉得这秦世美虽然是一个富二代,但是比起前世当中那些一个个有钱就看不起穷人的那些纨绔子弟,是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起码要让那些富二代吃路边摊,嘴上说着豪气,但真正愿意这样做的,恐怕是少之又少。
毕竟有些事情,也就是说说而已。
于是,两个宿命之人就这样稀里糊涂的相遇了。
“咦,你今日怎么不作诗了嘞?要知道我爹今天过来,可就是让我来临摹你今日的诗词回去,好让我爹拿去卖弄一番呢。”
秦世美很坦荡,很自然,张小白没好气道:
“今天心情不好,不想写诗。”
“人家都是心情不好才能写出千古名句的。”
“那我则是恰好相反,心情好了才能写得出来。”
“哎,你还没说你叫什么呢?”
“姓张名小白。张小白,幸会幸会。”
“啊哈,一看你老爹就没什么文化,给你取这个名字。”
“我爹是文科状元。”
“吹牛皮,文状元的儿子在街上乞讨?”
“我家道中落啦。”
“好吧,本少爷钱有的是,不如你借你十万八万,你拿去发家?”
“不用还的?”
“自然不是。”
“怎么算?”
“当然是九出十三归啊。”
“呸,果然是地主家没有余粮,个个都是无奸不商。”
“哈,你这话说得,过分了哈。”
“你这是放高利贷!”
“我可没把刀架在你脖子上逼你借钱。”
黄月琳看着对面的那两个混蛋,就这样一边聊着天,一边过路的人看了一眼张小白的诗之后,啧啧称奇了一番便留下了不少的赏钱,张小白一边和秦世美聊着天,一边就不动声色的把钱收进了袖子里。
“哎,我发现你们做乞丐挣钱啊!”
“一般一般啦,勉强够自己养家糊口啦。”
“这马城老百姓的钱这么好骗吗?”
“不好骗你们秦家能做成马城第一首富?”
“这倒也是。”
“哎不对啊,我听你这话怎么感觉在骂人呢?”
张小白伸了伸懒腰,不在意道:
“没有啦,夸你呢。做兄弟,在心中,你不信我,我说一万句也没用。嗯,我突然心情好了,想做一首诗,要不你对对?”
秦世美大喜过望,折扇一撇,自在说道:
“小白兄,你请。”
张小白点点头:
“千军万马前,”
“与君并肩立。”
秦世美对了出来,这倒是让张小白有些意外。
“九曲黄泉中,”
“陪君闯生死!”
这一下,张小白不止是意外了,难不成哥们儿,你也是穿越过来的?
“功不分,祸不计,苦不言,称之为兄弟。”
最后一句,两人更是异口同声。
张小白赶紧又接着开口:
“奇变偶不变?”
“啥?”
秦世美沉浸在刚刚和张小白作诗的豪气当中,他是对自己水平有了解的,虽然自己读过几天书,但作为一个富二代,又哪里能够对书本知识看得进去,方才作诗,只不过是顺着张小白的前一句,下意识的就接了后半句,这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刚刚那首诗,是我作的?”
张小白无奈道:
“你是跟着我作的。”
“不对,那就是我作的!”
张小白又再次开口: “奇变偶不变?” “......” “这是什么诗?” 张小白有些失望,但是他早有预料——毕竟这穿越者是独一无二的定律还是存在的。 但秦世美此刻却是大喜过望,口中不禁有些欣喜: “我会作诗了,这真是我做得诗?” “不是,那是我带着你做的诗。” 张小白打击道。 “那就是我做得诗!” 秦世美有些咆哮。 张小白见到秦世美生气,便不跟其计较,无奈道: “好吧,一首歪诗,你拿着吧,别说是我做的,丢不起那人!” 秦世美不忿: “你怎么能说这是歪诗?” “跟地上这一首诗相比,本来就是。” 秦世美有些生气,但仔细一想又不免觉得有些道理。 “走,去天上楼喝酒,我请客!算是谢过你这首诗。” 张小白一听要去妓院,不禁欣喜若狂,但一想到自己妹妹,连忙拒绝: “那怎么能行?你看我是那种人吗?” 秦世美笑了笑,看着张小白,没有说话。 “我真不是那种人。” 张小白无奈解释道。 秦世美看着张小白笑了笑,没有说话。 “好吧,就只是简单的吃食喝酒,别的就免了。” 秦世美笑了笑,点点头,没有说话。 张小白向黄月琳走了过来,黄月琳大骂道: “奸贼,淫贼,你干什么?” “你别过来啊!” 张小白觉得有些无奈,他想起了自己的妹妹,他突然有些不想去天上楼了,随后抿了抿嘴,他觉得自己有些想喝酒: “唉,馋酒了。” 自古人间千万烦恼事,唯一口酒解忧也。 张小白没有理会黄月琳的哭喊,径直走向了黄月琳身后的小巷当中,一番捣鼓之后,张小白已经换了一身衣裳,但却依然戴了一只眼罩。 然后,秦世美愣住了,黄月琳愣住了,周围的行人也愣住了。 不过好在,他们没有下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