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路的家人们啊,亲爱的乡亲父老啊,尊敬的达官贵人啊!”
“都来咱家这里看一看吧,咱家可怜啊,咱家难啊,咱家五岁死了爹,七岁死了娘....”
张小白对面那个乞丐又一次大声的喊道这样不孝的言语了。
张小白都忍不住骂了一声:
“呸,不要脸的东西,你还是个人吗?你这么咒你家里人,你爸知道吗?”
或许是看出来张小白的不屑,那人竟然还对着张小白做了一个鬼脸,脸上却是丝毫地不在意,又一次哭喊道:
“家人们啊,你们都以为我是骗子吗?谁会这么咒自己狠心的爹娘啊,我说的都是真的啊,我是真的惨啊!”
“我惨啊!”
眼见周围的路人纷纷停了下来,张小白对面这乞丐一看就是老手惯犯,连忙直接举起自己手中的破碗,等待着家人们的打赏。
但预料当中的打赏这一次却没有如期而至。
因为在他们的对面,那些过路的“家人们”纷纷把自己的目光看向了张小白的摊位前,只见张小白用石墨写道: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
长风万里送秋雁,对此可以酣高楼。
蓬莱文章建安骨,中间小谢又清发。
俱怀逸兴壮思飞,欲上青天览明月。
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
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
“好诗,好诗啊!”
“好湿,哎地上好湿啊!”
“这首诗句中的这一句“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比昨天《将进酒》的那一句“将进酒,杯莫停”更有诗意啊!也不知道这少年经历了什么样的惨事,才能写得出这样的妙诗来!”
“你懂什么?麻雀虽小,却有鸿鹄之志,这位公子模样生得如此俊俏,气质也是十分不俗,一看就是迫不得已,虎落平阳才走到今日这般田地,沦落到乞讨为生,说不得就是逼不得已。”
“钱公子所言极是啊。”
“如此妙人,如此好诗,打赏一个银币未免太过侮辱了。”
“小友,我出十个金币,买你这首诗如何啊?”
张小白摇摇头,表示拒绝。
虽然张小白经商的时间不多,但是他很明白一个道理,人都是贱骨头,对于自己想要的东西,哪怕是一堆狗屎,只要你敢喊出天价,他就敢买;
更何况,对于过路这些喜好舞文弄墨但实际上肚子里面却并没有什么墨水的人来说,张小白的这一首诗,那是千金也换不来的。
“哎,可惜,可惜了,既然这小友不卖,那这十个金币,就当是在下的一点心意了吧。”
有人开始率先掏钱出来。
“你干什么?合着你有钱是不是?如此妙诗,你竟然拿低俗的金钱来衡量,呸,当真是朱门酒肉臭。小兄弟,这十个金币你拿去花,不要跟兄弟两个客气。”
“你跟我比有钱是不是,你是不是要跟我比有钱,我跟你说,今天这首诗,谁也不要跟我抢,我出二十个金币,就为了跟这个兄弟交个朋友!”
二十个金币在马城当中,已经是一笔不小的横财了。 张小白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这条命在狗叫花那里也就值个几十个金币,哦,不对,还得加上自己妹妹的。 但现在却有人为这首诗打赏了自己二十个金币!张小白突然有一点了解了,前世里面的那些主播的钱都是怎么来的了,敢情自己现在,也得喊个“老铁666”不是? 这一首诗的热度也是持续到晌午才停下。 而对面乞丐的那只破碗也就一直举到了半空之中,没有落下,直到肚子开始咕咕作响了之后,对面那乞丐才打眼向张小白这里瞧了过来,他怎么也想不到,这昨天还是一根筋死脑袋的张小白怎么今天就如此聪明起来了? 还作诗? 对面那乞丐也不禁往张小白这一方望了过来。 “人生.....不称意,明朝......舟。” 乞丐读了半天,愣是没明白其中的深意。 “嘿,小子,你这是写得什么啊?” 乞丐忍不住对张小白问道。 “嘿,你这就没文化了吧,我这叫作诗。” “咦,你小子还会作诗?看不出来啊” “哼,我长得帅你也没看出来。” “哈,不要脸的小家伙,一脸的泥垢,还敢说自己长得帅,真是不要脸。” 张小白下定决心等会收摊了之后回去撒泡尿照一照自己。 “小子,你听说了没有,马城的狗叫花死了,叫花帮一群乞丐没有了头子,你有没有兴趣?” 张小白听着对面的乞丐跟自己聊天道,皱起了眉头,有些不明白对面的这人,为什么要和自己说这件事。 “小子,乞丐我是见了不少,但是像你这样有文化的乞丐,我是见的第一个,你丫的,要是你能够去参选这叫花帮的帮主,定然能够似一头黑马一般杀出重围!这块地,就让给你啦。” 张小白看着那乞丐,只觉得此人豪放不羁,气质脱俗,又哪里像是一个乞丐? 那乞丐说完之后,见张小白并不愿意搭理自己,一边唱着歌一边离开,走的时候口中还不断喃喃道: “莫说我穷得叮当响,大袖揽清风。莫讥我困时无处眠,天地做床被。莫笑我渴时无美酒,江湖来做壶。莫觉我人生不快意,腰悬三尺剑……世上无我这般幸运人,无我这般幸运人啊…” 那乞丐边走边哼着这首诗,在张小白看来,这首词比起自己抄来的诗,更有那么几分诗意,饶是自己初中毕业,高中文化,大学水平也不禁觉得佩服了起来。 “果然是世外有高人啊。” 张小白自己都忍不住感叹了一句。 但好在,行走的路人并没有因为那个乞丐的诗词而被吸引,反而是在张小白的摊位门口,昨日那帮附庸文雅的文士作者又到了张小白的乞丐摊位门前。 “这首诗,充满灵气,让人读了爱罢不休,又仿佛春风拂面般的温暖,看似平常的字句,在你的组合下,充满了无穷的生命力。饱满的诗歌里,连同永生的灵魂都跳动起来了。” “此诗笔落惊风雨,诗成泣鬼神。鬼斧神工,浑然天成。思之无穷,若有神助。” “高才壮采,言有尽而意无穷,回环流转,畅然不息。” “昔年有狂客,尔号谪仙人。笔落惊风雨,诗成泣鬼神。声名从此大,汩没一朝伸。文采承殊渥,流传必绝伦。此诗一出,后世赞美文采无出其右者。” “先生大才,真佩服,满腹经纶!这果然是奥妙!” 在张小白的乞丐摊位门前,不少的文人雅士开始汇聚了起来,昨日在马城当中,他们就听说过了有乞丐会作诗这一谬论,当时他们自然是万万不信,断断不信的,但现在看来的话,确实是所言非虚了。 “怎么样,我说得没错吧,咱们马城可谓是藏龙卧虎吧,一个小小的乞丐都能做出如此妙诗出来。” “小乞丐,这诗当真是你做得?” 人群当中有人忍不住问道。 张小白点点头,脸不红心不跳的回答道。 “自然是的。” 李白杜甫,死不瞑目。 “好好好!小友天生妙才,乃是当代大贤;又生得是玉树临风,潇洒翩翩,一看就是万中无一的读书奇才,不知小友可否愿意和在下一同读书,朝登天子堂,暮为田舍郎。” 人群当中有人不禁对张小白发出了这样的邀请。 张小白心中倒是不忿。 “算了,我对你们那些也没兴趣,要是被拉去做了什么大夫,把诗都给抄完了,到时候江郎才尽了,狗皇帝大发雷霆下来,所谓伴君如伴虎,说不定就被发配充军,或者砭为乞丐了,嗯,不划算不划算。” 但心里这样想,嘴上可不能这么说。 只见张小白摇摇头,有些怅然示意道: “我本将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啊!” 出口成章,竟然是出口成章啊! 这乞丐气质不凡,竟然是坐在这里,就能吟诗作对,并且其诗欲扬先抑,笔走龙蛇,还蕴含着诗人内心深深的不愤。 此等大贤,若非是经历了人生特别大的变故,岂能做出这样的诗词来?人群当中有人不禁再次细细打量着张小白。只见张小白生得俊朗,又风度翩翩。 然后不少人打定主意,要将这事儿禀报自己老爷,之后才开始纷纷转身离去。 “唉,你们别走啊,今日还没有打赏啊!” “我亲爱的家人们,今天写的这首诗,是我好不容易绞尽脑汁抄来的,你们别走啊!” 张小白的内心大声的呐喊彷徨道。 算了,我就知道这些人喜欢白嫖,毕竟白嫖一时爽,一直白嫖一直爽嘛。 张小白有些不屑,看着此时此刻夕阳西下的落日,内心不禁有些惆怅,裆下也忧郁了起来。 说起来,张小白虽然征服了世界,但至今,还仍然是我们俗称的——处男。 而不远处的天上楼,已经是灯火通明,门口的那些二等“花颜”已经是毫不顾忌的站在门口了: “大爷,您里面请,里面啊,解闷儿。” “大爷,进来瞧瞧嘛,奴家这几日,好生寂寞啊...” “哎,帅哥,要不要进来找我妹妹玩玩啊?我的妹妹呀,可漂亮啦。” 一阵阵污言秽语,听得人是心乱如麻,啊,不对,是不堪入目才对。 张小白也不禁穿着一身乞丐服不自觉的往天上楼的方向走了过去,果然,训练有素质的“花颜”和那些狗眼看人低的野鸡还是有很大区别的,虽然这些花颜没有对着张小白招揽生意,但也没有嫌弃地让张小白滚开。 张小白不禁感叹道: “这训练过的女孩子,就是不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