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管，这样不行啊。”

　　主管的办公室内，胖主管又一次听到底下人的投诉，感觉十分的为难。

　　行者客运的业务范围很广，在旅者星君的庇护下，只要与旅途有关的生意都在他们的业务范围之内。

　　路上的旅游景点他们会插手，攒劲的节目他们会举办，保护游客也是他们的业务范围，由此引申出的行业保镖也是在行者客运的范畴内。

　　因为主管旅行，所以导游在他们公司体系中十分重要。能够成为销冠的导游被称为金牌业务员，哪怕是主管见了他们都要矮三分。

　　现在，一名金牌业务员站在这胖主管面前，气势汹汹地拍着桌子说道：“主管，你这是在搞什么啊？你搞东搞西搞无遮拦肥肉鉴赏大会我都不管你，但你动了我的业务你造么？”

　　“也……也没有吧？”胖主管擦着头上的汗说道。

　　“还没有，你看看现在游客在大巴车上的时间分布图！”

　　每个大型公司都有自己的内部数据库。这个数据库涵盖着公司几十年的业务数据，是大公司最引以为傲的资源。

　　甚至有公司高管宣称，公司倒了不要紧，只要将债务重组，将数据取出来，那么几年后又是一个大公司。

　　在金牌业务员体提供的数据中，胖主管可以看到游客上车后的时间分布出现了惊人的变化。

　　睡眠时间从4小时下降到1小时，看风景的时间从2小时下降到0.1小时，看导游表演的时间从8小时下降到1小时。

　　其他时间都有不同程度的上升，玩梦境直接从4小时上升到了20小时，看别人玩梦境首次出现，为2小时。

　　盯着这个分布图看了一会，胖主管指着“导游表演时间”说道：“这不是还有一个小时么，模仿一下他的经验，然后复制一下不行么？”

　　“他在玩梦境！而且还是你主推的梦境！现在人上车就先问车上画的梦境是什么，问完了就开始要，要玩了就玩，玩完这就抬起头茫然地问一句‘啊，这就到了’。”

　　“没这么夸张吧。”

　　“有的！生意都被影响了！赶紧想想办法啊你这个死胖子！”

　　“提醒一下，我是你主管。”

　　“就算是主管，你也是个死胖子！”

　　胖主管只能一条条投诉看过去，发现导游们对这两天的变化极为不满。

　　【生意都没有了，只剩下基本工资了。这破主意谁出的。】

　　【以前经常点我的那个富婆不点我了，她上次看了我的表演还说要给我一套房呢，结果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我们要不要雇人进行一些煽情表演啊。我听说有家公司活整挺好，我们模仿一下。让一个七十岁的老太太上车就抱着导游跪着哭，哭你们都玩梦境去了，我以后就看不到导游表演了啊。】

　　【也可以请人过来整点有钱人语录，比如导游的三句话，让我一天赚了十八万。】

　　【不看导游的人生是不完整的人生，不给导游花钱的人生是悲惨的人生。】

　　【最后的游客是静静地坐上一辆大巴，在车上吃在车上住，在车上结婚生子然后在导游的名下办贷款，最后走的时候除了欠款什么都不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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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后面，胖主管感觉他们是压抑的狠了，连疯话都跑出来了。

　　不过，也有一些导游表示很满意。

　　尤其是绷带男介绍的云端修士，他们可太满意了。

　　【车上的环境太好了，没有风沙，可以随时接到水。不过就是上厕所不方便，下水口太小了。】

　　——

　　回复：【那是洗手池，厕所在里面。】

　　【饭很不错，但厨师的态度很不好。我就是吃了两口预制菜，他就把我赶出来了。】

　　——

　　回复：【那是厨房，预制菜请经过专业厨师并在微波炉里烹饪过再吃。】

　　【工作环境我很喜欢，睡的地方我也很喜欢，不过其他人好像不希望我睡在大巴车的底盘上。】

　　——

　　回复：【废话！】

　　【行者客运太棒了！我超喜欢这里的！那个死胖子我也很喜欢！】

　　——

　　回复：【谢谢，但我不是死胖子。】

　　——

　　回复的回复：【可他们都叫你死胖子啊？】

　　——

　　回复的回复的回复：【……他们都是坏人，不要学他们。】

　　云端修士看起来又瘦又小，不过干起活来特别卖力，要的工资也少，带上一个也不吃亏。

　　而且他们的表演浑然天成，将不谙世事的修士形象表演得入木三分，虽然不少人感觉他们不是演的。

　　他们中的很多人虽然业务水平不精湛，但很容易满足，投喂一点小零食就会变得特别开心，特别有情绪价值。

　　不像其他导游，打赏几千块也依然高冷，让人快活不起来。

　　看了一会儿，胖主管忽然灵机一动，看着面前还在生气的金牌业务员说道：“我把你们全部开除如何？”

　　“……啥？”

　　没有理会金牌业务员的紧张，胖主管起身说道：“好主意啊！我怎么没有想到呢！你们这些导游不思进取，顾客的投诉一直在飙升，强买强卖事件屡见不鲜，逼得有些路线必须贴上标语‘车上严禁打骂顾客’。”

　　“不是，这不是常识么？而且我们给公司提供了业务啊！”

　　“常识个蛋，你们赚钱了，但公司就赔钱了。而且让你们搞梦境也不搞，反而是云端的修士搞得不亦乐乎。见人就说着‘客官您辛苦了，一边玩梦境一边吃点点心吧。你需要一个陪玩么，我打这个梦境可厉害了’。”

　　“这不是在讨好顾客么！”

　　“难道你不该讨好么！当导游就当导游，别把自己看得那么高高在上！你们是服务业，服务业不应该让顾客爽么？”

　　“嗯……”

　　站起身，胖主管头一次变得如此霸气。

　　居高临下地看着之前的金牌业务员，胖主管说道：“梦境是大势所趋，你们之前的那一套老玩法现在已经不行了。我劝你们不要不识抬举，乖乖地拥抱新时代然后找找新方法吧。客人喜欢梦境，那么你们就想法子让他们点你们当陪玩赚钱。或者直接开直播，反正别想着玩之前那一套了。去吧，记得给个新方案出来。”

　　满意地看着失魂落魄的业务员出去，胖主管心情大好。

　　之前一直被这些业务员压着，导致他怎么都不开心。

　　但他们是公司盈利的大头，之前搞他们会有很大的阻力。

　　不过自从云端修士带着梦境加入后，公司的业务立刻产生了偏移，盈利的大头有转移到云端修士的趋势，让胖主管再次见识到梦境的恐怖。

　　而且这还不是对方主动为之，只是稍微贴过来了一下，整个行业就发生了一次震动。

　　“绷带男……晨光……真是了不得啊。”

　　中午一更，下午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