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眼狼笑笑,露出了尖嘴和利牙。
“小姑娘,你放心,我的第一口,从来都是咬动脉,所以,一切都会很快……很快……”
当程浩倒于血泊之中的时候,程潇潇的眼中,就已经再无恐惧的影子。
一天之内,程潇潇失去了所有。
现在,害怕么?
害怕的话,还能害怕一些什么呢?
最不舍的,都已离去。
人间天地,可有一物再惊怖于其心?
痛苦,悲哀,怨毒,仇恨……低潮的情绪到了极致,便是衍生出平静。
平静,以及那一抹,别开生面的肃杀。
独眼狼蹲**来,而程潇潇表面上闭上了双眼,而内里,那两排洁白而皓明的牙齿,却已经悄然地做起了准备。
此刻,程潇潇期望,独眼狼是用那张甚是恐怖的脸来咬死她,而非用权杖。
因为唯有如此,她那不算锋利的牙齿,才会那一分的有用武之地。
她程潇潇,需要这一分的用武之地。
“不哭不闹,倒真是一个奇怪的女子。”独眼狼亮出了三寸长尖牙,有些趣味地看着眼前的女娃。“现在,我的主意有些变了,我要先折磨你,然后再……”
“然后,你就去死吧。”身后,程浩虚弱的声音传来。
随着程浩的一语落下,独眼狼的瞳孔,开始了骤然的收缩。
“怎……怎么可能?”
独眼狼难以置信地转头。
程浩身旁,那把涂抹剧毒的匕首,明明,从来就不曾击中于他。
上面,一滴血都没沾。
那个弱小的程浩,明明就躺在匕首的一旁。
明明……
独眼狼倒下,嘴角,紫黑色的鲜血溢流。
程浩与杀手双死,是程浩在手腕被伤之后所预料的最好安排。
独眼狼最大的武器是那张血盆大口,那么,程浩最大的武器,便是作为血肉之躯的,他自己。 徐夫人毒药,经过程浩的改良,一旦进入体内,熔穿五脏六腑,只在四五秒间。 程浩在自己身上的几处要害悄悄抹上毒药,预料到的,便是现如今的双死局面。 现在,即便不谈徐夫人毒药已经随着伤口渗入了体内,只单单从流血量来看,程浩,便已经是阎王门前的造访客。 此刻,见独眼狼倒下,程浩终于可以安心地闭上了双眼。 茅屋小宅里,从现代人的视角出发,他给程潇潇留了一封信,只要她能一一按照上面的步骤去做,他相信,在不久的将来,程潇潇的生活肯定是无忧。 “还有……还有什么是未考虑到的呢……” 迷迷糊糊之中,程浩感受到,自己的身体被什么所搬运。 …… 三个月后。 “什么?你说,程家兄妹的尸体找到了?” 朱品全站起身来,难以置信地望着管家。 “额,不能说找到了,或许只能说,可以这么去推测。” 管家思虑了一下,这般回答道。 “在悬崖下,我们找到了独眼狼大人的枯骨,之所以能够确认,是因为独眼狼大人独特的身体特征。而其他两具白骨,则是一男一女,恰好与大人的枯骨相连。” “所以,你说,他们是一起摔下了悬崖?”朱品全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就那兄妹二人,能有这般的本事?” “只怕事实如此。”管家平静地说道。“千米的高空,若是不慎被人拉下,晾是独眼狼大人的修为,只怕也无力回转。” “既是如此,那就不要再察了。”朱品全想了想,在房间中踱步来回。“死讯也不用公开,这般无声无息地消失,反而是最助于我朱家在希望镇扬威。” “是。”管家毕恭毕敬地答道,随即,行揖礼而退下。 右眼皮微微跳动,这让朱品全感到兴奋。 因为就在昨天,一个算命先生路过,告诫他只要避过此灾,那么,今后的生意场,便是止不住财运连连。 接住了这一波财运,那他朱家的门楣,或许又能兴旺上几分, …… 终南山上,峭壁林立。 险峻巍峨的高峰之下,是那要行山路数十日才能到达的无人深渊。 而过往那三具枯骨所在之处,不着痕迹地,爬过一只小小蜥蜴。 小小蜥蜴,左右转动两次脑袋,停下之后,便有些迷茫地,化作了一尊“石像”。 它完全弄不明白,为什么前几天有一个姑娘将几具白骨摆放在这里,又为什么今天一来,这里却又一点痕迹都不见了。 当然,它虽是不明白,却也不苦恼,毕竟这世界上稀奇古怪的变化这么多,它一个小小蜥蜴,想要全部都摆弄清楚,岂非活得太累了一些? 于是乎,不到两秒钟的时间,它便平静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就好像这里,从来就没有过白骨。 …… 水渠,风车,柳绿,花红。 “昔年,我辈为情跳入山崖,只为殉道者,万死而不辞。今朝,你二人一个身手平平,却敢于破敌而奋不顾身;另一个娇弱女子,更是不惜跳崖以追伴侣予同行。”英花时节,淡黄霓裳之‘仙女’抚琴而浅笑。“世上正是有情如此,才惹得我辈出尘之人空空艳羡于此。” ‘仙女’面前,乃是十八出头的男女二人,男的身着一袭干净白衣,乍一看相貌平平,但眉宇间常有一丝锋芒划过,不为擅辨能识之人所小觑;女者脸犯双靥之桃花,小巧的身子不经意间一半躲到了男子身后,显是已经对于此事羞怯得不行。 “多谢仙姑成全,若非是有仙姑当日神仙之法术,只怕我兄妹二人,早是这荒野之枯骨。”男子开口道,虽是以兄妹相称,然而,右手处,却是始终与女子柔软的小手紧握而不曾放开。 “谢……谢谢仙姑。”女子开口说道,声音蚊子一般。 ‘仙女’风情万种的笑眼一扫却过来,女子更是羞得不敢露出脸来。 “仙姑何故……何故取笑于我们……”女子受不了这般的嘲弄,挺身出来,让‘仙女’将自己脸上的**看了个清楚。 男子转头,多少有些诧异。 只是,女子羞外人,却不如何羞男子,站在‘封建传统’的性别思想上,她鼓起了小脸蛋来据理力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