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皆哗然，谁都知道拳手牛头厉害，可谁也没想到，牛头的拳坛生涯至今，居然只输掉了堪堪一场比赛。

程浩苦笑。

牛头这番话语，他却是听得明白。

那‘一败’。

这才是拳手牛头，此刻真正想要表达的情绪。

对于这样一个拳手而言，赢多少，是理所应当，输了，那才值得在意。

然而，那能怎么样？

牛头看重的是全胜，而程浩要的，是那已经花掉一半的两百铜板。

“怪我，怪我。”程浩捂额，摇头直叹。

武者牛头冷哼一声，周身开始挥发出透明色的蒸汽。

“那一日，我输的时候，可还未来得及使用修炼之力！”

牛头青筋暴起，肌肉，开始因为蓄力而膨胀。

谁都可以看见，现在的他，比起之前，更是狂躁了不止四五分。

众人，无一不为这位老程家的养子感到悲哀。

“那一日，你输的时候，分明就用了。”程浩笑笑，就像是开了一个玩笑。“若非如此，你的冲锋，连深海的影子都摸不到。”

众人想起来了，打败牛头的那人，名字就叫深海。

一个无比神秘的选手，传言，深海两三个月才出现在拳台一次，而他的每次出现，都伴随着拳台一位名将的陨落……

终于，随着牛头身上冒出的白气越来越多，程浩的眼神也逐渐变得严肃。

然后，他说。

“聚气0境，程浩。”

“不是不想修炼，而是身体不好。”

“但是，我尊重每一个对手。”

“所以，这场战斗，我会全力以赴。”

当然，也是因为，程浩最初安排这场战斗的本意，就是如此。

赛后。

“牛头老哥牛逼！就是给我程某人面子！”茅屋小宅里，程浩为牛头老哥包扎，脸上的笑容灿烂得跟个二愣子一样。

“呵呵，若非你答应再次与我比试，我也不会来你这穷山僻壤。”牛头坐在竹椅上，老大地拉长了脸子。“唉，只是没想到，这一次输给你，心服口服啊！”

程浩微笑不语。

与牛头一战之后，看台下跃跃欲试的青年，便是已散去了大半。对于程浩而言，算是少去了不少麻烦。

状态全开的牛头拳速之快，拳劲之大，已然是高过程浩一个档次有余。

说来也巧，对于程浩现如今的反应力而言，牛头的拳速恰恰是极限。

再快一分，一记重拳击在程浩身上，只怕今日战果就将逆转。

“对了，你这聚气三境，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借此机会，程浩好奇的问道。“我看它如此神奇，直有令人脱胎换骨之效啊。”

牛头苦笑，我纵是拥有如此神奇的功法，不是也被你打倒两次么？

“能够踏入修炼的大门，是我一生的荣耀。”牛头直视程浩，字字清晰地说道。“凡人发于蒙尘，不知如何运用天地之灵气，本是这世间再平凡不过的俗物，我也是五六年前偶得高人指点，这才堪堪踏入聚气的大门，初窥境修之真谛。”

“聚气、混元、纳灵、脱凡、凝神、万法、本源、九脉、神腾、归虚、极意。境修之道既阻且长，层层递进，传言古代开辟这天地之仙人，便是境修到了深处，造了这四海人间。”

程浩点点头，牛头的说法，和程浩过去的了解是一致。

“哎，过去十五年我调养于终南山上，但也是走遍周遭村镇五十里地，却不曾见如你这般的境修武者，只当此境修之言为虚无传说啊。”听牛头现身说法，亲身体验如此神奇之学说，程浩深深地感到震撼。

“呵呵，这倒不足为奇。”牛头笑笑。“毕竟，一个人想要踏入境修的道路，唯有传承上一任境修者的衣钵一条途径。若非如此，纵他天赋再高，境修的大门也不会对他打开。”

“难怪，境修者数量稀少如此，原是只减不增之故啊！”程浩豁然开朗。

“所以，今日你赢了，却别得意。”牛头微笑着说道。“毕竟，等我修炼到聚气五境，再来向你挑战，只怕那时，任你招数再是精湛，都并非是我对手。”

听完了牛头此言，程浩却是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过去，他曾以为，哪怕朱家找杀手，其战斗力，最多也不过是常胜拳王牛头上下的水准。

而在这一个水平线上的敌人，哪怕对方是采用不正当的手段，程浩都自认是有法可应的。

但是，现在，牛头告诉程浩，境修之路浩浩荡荡，而他本人，不过是堪堪入门的一个渺小的初学者……

“我去把牌子取下来！”思考良久，程浩定了定心，终是落下了这个决定。

走出门外，见人群散得差不多了，而最后的四五‘群众’之中，有那么一两人，从穿着，长相，神态，样样都为程浩感到怪异。

再看那两人贼眉鼠眼，一进院子就东张西望，再到后来，程浩进屋，更是明目张胆的地拿出了纸笔写写画画……

“干什么呢！”程浩喝道，吓了他们二人一脸。

“无事无事！今日一见，终南山第一高手果然名不虚传，我们二人就先告辞罢了！”那二人见周围人影奚落，当下，心就虚了一半。

二人下山之路走得颇为崎岖。

原因无他，乃是主子吩咐，不让他们行大路回归朱家。

未来几日，他们可还要来此继续监视程浩呢。

走到半途，不知怎的，两人只剩一人，最后，那人也只得独自回朱家报了。

此行带回了茅屋小宅的准确地点，屋内构造，程浩的震撼实力，对于他而言，已经是大功一件了。

而另一人，则被一名村夫打扮之人中途劫走，暗中押回了茅山小屋。

“我不是！我不是！我绝不是朱家的人！绝对不是啊大人！

程浩望着此人慌乱言语，心中更是半个字也不信。

“是不是，我心里清楚，你，也清楚。”程浩淡淡地说道。

那人兀的一愣。

许多天前，程浩在希望镇见过一人，名为李四。眼前此人，正是和李四十分相貌中有了七分相似。

因此，打从进门的一开始，此人的一举一动，就已被程浩悄然收入了眼底。

再到后来，程浩看见他们偷偷临摹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