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道水流汇聚而成的水形兽灵引动脚下奔涌不息的浪花，在无垠的天穹之下，狂啸巨浪渐渐归于平静。
当流水消退，少年苍白的脸庞出现在林与启眼中。
灵开境，水相渊龙。
少年用双手撑在大地上，一脸慌然地看着地面，口中不断地喘着粗气。
有那么一刻，他感受到了窒息的恐惧，是切切实实的直达灵魂深处的恐惧！
周围的天空化作一缕缕灵气慢慢消散，《林氏功法》依然被丢在木桌上，窗外的树叶伴着一阵清风抖动着，似乎刚刚的一切都只是假象一样，从没发生过。
可是那感觉是真实的……
男人拍了拍少年的肩膀，一脸玩味地坐了下来。
“嘿，小子！感觉怎么样？”
林和初惊魂未定地看向男人，好像还没缓过来。
“哈哈哈哈哈！”林与启忍不住哈哈大笑，他指着儿子的鼻子笑道：“你瞧你那虚样！哈哈！”
“我们林家的每个人都会经历这一场，但是还没见过你这么虚的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死我了！”
“……”
窗外的鸟鸣叽叽喳喳，潺潺的流水伴着树影的婆娑，朦胧的天空吹来一丝清风。
片刻后……
林和初慢慢缓过劲来，只是心脏还是碰碰的跳着。
“少爷，还有什么需要的吗？”
少年先是摇了摇头，过后想起了什么，抬头看着老者，犹豫了起来。
“少爷，有不解的，老夫可以为少爷作答。”
“……那个，刚刚父亲说的那个……‘水泥鳅’是什么？”
老者听了微微一笑：“家主大人的玩笑，还请少爷不要放在心上。
“所谓‘水泥鳅’乃是和初少爷您的混沌真灵————水相渊龙。”
林和初点了点头，突然感觉有点羞耻。
就是，怎么说呢，嘶，就是感觉好中二。
突然想到了自己以后要是有什么打架还是什么，会不会当着众人的面大叫什么“聆听吾之真言，深渊之下的龙王！”
嘶，那场面感觉好沙雕好中二。
少年挥了挥手，示意没有什么问题了。
老者见此默默退下。
林和初看周围无人，突然从位置上蹦了起来！
开玩笑，怎么可能会感觉羞耻呢！
拜托，有一头龙王当做力量真的很酷好不好！
真他妈太帅了！
不愧是爷！
水相渊龙，这名字就很酷好不好！
而且是龙诶！是龙！龙啊！
这要是放在一个多月前，怎么敢相信这一切呢！
不过话说回来……
少年掏出那块玉坠。
他曾在此之中看到过一个黑影，现在想来也许正是水相渊龙。
只是现在这石头好像坏了，无法再去探索它的秘密了。
那颗巨树……那片空间……
他真的在那一刻感受到吸引，只想着融进那炽灼的核心之中……
现在回想起来，还真是后怕啊。
不过……
林和初攥紧拳头，向着鸟儿鸣啼的窗外微微一笑，天地间的灵气纷纷汇聚到丹田之内。
灵开境，现在我也正式踏入修炼之中了。
……
天空朦朦胧胧的，似乎是有一场雨要来。
川玚走在小道上，道旁沙沙的树叶伴着少年沙沙的脚步。
手中提着一个蒙上纱布的瓦罐，一摇一晃地走向街道。
还离得稍远，却依稀能嗅到一股杂糅在甜饼和香膏之中的臭汗味，耳边能听到远处沙沙的人声。
少年叹了口气。
路旁的甜饼他记得自己在好久好久之前吃过，蛮好吃的，但是他有点记不清给他买甜饼的那人的模样了。
不过那人身上的清香虽然不如那些香膏，可闻起来感觉更舒服。
那人还给他买了一瓦罐的好吃的，还在罐上刻了道小印来着。
他感到一滴滴水滴落在自己的头发上，下雨了。
川玚喜欢下雨天。
每当下雨的时候他都喜欢坐在屋子里朝着窗外看雨，看细雨中的小树，听着那人讲着各种各样的趣事。
少年穿过一条条街道，来到一个门口聚满了人的店前。
他看到被众人围堵在中心的男人，那抱着头还笑嘻嘻的样子。
川玚提着手上的瓦罐，赶忙跑过去拉开众人。
“呦！这不小羊吗？怎么拿的什么东西啊！”一个男人一把将少年手中的瓦罐抢了过来。
川玚又赶紧转过身要去抢回来，只是被周围的人绊了一跤，摔在地上。
众人哈哈大笑。
之前被堵的男人趴在地上也一脸嘿嘿跟着众人笑。
少年站起身子，擦了下衣袖，想着将男人扶起来。
“那是你们要的香。”
男人傻呵呵地笑着。
众人也笑了，刚刚那抢过瓦罐的尖嘴男人扯掉塞着的纱布，朝着罐口作势瞧了眼。
“啧啧啧，”男人露出一脸嫌弃的表情：“小羊子，你这坑我呢！”
“不是的，就是按照你们说的来的。”川玚一脸疑惑道。
“哈哈哈哈哈！你这就是个屁啊！”男人将脸伸到少年身前，拍了拍罐子斜着嘴叫道。
“哈哈哈！”
川玚皱着眉头，满头疑惑。
“小羊子啊，不是叔欺负你啊。是你把叔不当人看啊！”男人把脑袋缩了回去，偏着嘴叫道。“你看看这都是些什么啊！”
他拍着罐身却不递还给少年。
“可是，我……”
“唉！没什么可是不可是的！叔好心待你，结果你就这态度回报叔的吗！”
“……”
少年身旁的傻男人还勾着背笑嘻嘻地看着周围的人，浑然不晓得怎么回事。
“诶！傻子！接着嘞！”男人突然将手中的瓦罐扔向傻子。
傻子听人叫他还傻呵呵地凑过去。
少年睁大眼睛扑过去，却只听到一声清脆的响声炸开。
还有四周传来的阵阵讥笑声。
“哈哈哈哈哈！这傻子！”
“哈哈哈哈！叫你接你还真来啊！”
“你以为这个真的想要么？哈哈！”
少年失神地瘫坐在地上，伸手扒着那些糅合在香油中的碎片，直到看见摔成小碎块的小兔。
雨水一滴赶着一滴地落下，傻子跟着众人笑着，只是会傻笑……
川玚捡起那些碎片，想在手里拼出完整的，但是不知道哪里还去缺了一角。
哈哈哈哈哈哈哈！
少年在细雨中微微起身，他转过头，雨水流过脸颊，那些人的讥笑嘲讽让他觉得好吵，他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