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落雪听到白衣公子的话,冷冷问道:“你认识我么?”,语声清冷。
白衣公子一愣:“初次相见,见姑娘丰姿惊人......”
李落雪打断他的话,又问道:“我认识你么?”
白衣公子:“姑娘自然是不认得在下......”
李落雪冷冷道:“既如此,何必啰嗦不止?”
白衣公子听到这话,脸上先是羞而微红,接着怒而变青,在这清河府城,竟有人这般对我说话?
正要开口,他身边蓝衣青年抢先喝道:“你这女子,可知你面前站着的乃是陈七公子,怎敢无礼?!”
李落雪冷冷道:“那又如何?”
“陈七公子?对了,他就是陈族现任家主的次子,在陈族嫡系中排行第七。”雕像周围的人群中,有人认出了白衣公子,低声说道。
陈族?玄七星听到这话,脸色微微一变,陈族是清河府四大世族之一,势力惊人,自己这一群人却是惹不起他们。
“如何?那就请你随本公子回去,本公子自会细细告诉你。”陈七公子(白衣公子)看到搭讪不成,顿时失去了耐心,目露邪光,伸手就去抓李落雪白白玉手。
李落雪脚下一退,右手挥出一掌,拍向陈七公子手爪。
陈七公子手腕一翻,将李落雪这一掌化解,手爪再伸。
“筑基境?”李落雪感觉到手掌传来一股大力,连连后退两步,陈七公子的手已经抓住他衣袖,轻轻往自己怀中一带,笑道:“姑娘眼力倒是不凡,乖乖跟我走吧。”
扭头吩咐蓝衣青年:“那匹乌骓不错,本公子很是喜欢。”
“记得,给马的主人留下几两银子,别让人家说本公子小气。”
竟视玄七星等人如无物。
李落雪羞怒交加,拼力拍出一掌!
陈七公子左手一伸,与李落雪手掌轻轻一触,轻松接下这一掌,调笑道:“触手柔软,迎风生香,美哉......”
玄七星看到李落雪遭陈七公子当街羞辱,又怒又急,喝道:“住手!”,上前一掌拍出,陈七公子脚下一转,退到李落雪身后。
玄七星暗道一声“无耻”,连忙撤下力道,往旁边一偏,陈七公子却左掌拍出,将玄七星打的连连后退。
玄扶青和玄灵依冲上前去,却被蓝衣青年拦住:“我劝你不要坏了七公子兴致,还是乖乖的站在这里的好。”
而韩如虎和李落三两人互相对视一眼,停留在原地,不敢上前,陈族可不是他们惹得起的。
此时街上渐渐聚拢围观人群,看着这一切,指指点点,却无人上前阻拦。
陈七公子局势在握,得意阴笑,右手抓着李落雪衣袖,左手一伸,欲要轻抚李落雪脸庞......
突然间一道冷光凌空劈来,狠狠斩向他伸向李落雪的左手!
这一剑来势极快,他左手一转,轻轻点在那长剑的侧面,发觉剑上并无多少力道。
“蚍蜉撼树!”陈七公子冷冷嘲讽道,这般修为,也敢偷袭本公子?
话刚说完,那长剑顺势划过一道诡异的弧度,去而复来,狠狠劈向他左肩!
陈七公子连忙后退,但长剑来的太快,他右手还抓着李落雪衣袖,行动自然迟缓了一些,顿时左肩砍伤,鲜血渗出,疼得他怪叫一声,松开抓住李落雪的手,捂住左肩,伸手连点,止住伤势。
抬头一看,面前多了一张俊美的不像话的少年面孔,正手持长剑淡淡看着他,不由得更生出些嫉恨和恼怒来。
旁边蓝衣青年赶紧上前,要为他包扎伤口,被他一把推开:“不用你管,给我杀了他!”
“你这蝼蚁,竟然偷袭七公子?”蓝衣青年目露凶光看向持剑在手的薛青蝉。
薛青蝉略有些遗憾,淡然说道:“当街行事不轨,本该斩断一臂!只可惜我修为还是低了一些。”
“你?!”蓝衣青年大喝一声:“找死!”右手一探,手里已经多了一把长刀,手一挥,长刀掠过一道冷风,劈向薛青蝉!
薛青蝉不敢大意,挥剑迎上,刀剑相交,他感到对方长刀上传来一股大力,直撞向他前胸,逼得他连连后退了三、四步,才勉强站稳。
“难道竟是筑基?”他有些吃惊,没想到这随从在陈七公子身边的家伙,竟也有这等修为。
“哼!原来不过是一介炼气修士,竟敢惹怒七公子!纳命来吧!!”蓝衣青年冷笑一声,扑身上前,又是一刀劈了过来。
转眼之间,蓝衣青年已经和薛青蝉对战十余招,薛青蝉仗着玄无相步法,避重就轻,勉强和蓝衣青年打了个平手。
玄七星和玄扶青等人都是一脸担心观望场中,但现在胜负未分,也不好插手两人争斗,韩如虎和李落三两人则环抱双臂,一副看好戏的做派。
陈七公子看到蓝衣青年久战不决,脸上渐渐有些不耐烦起来,冷哼一声。
蓝衣青年听到这一声冷哼,心法运转,调动丹田元气聚集于臂,喝一声:“到此为止吧!”猛地一刀挥出。
顿时场中劲风鼓荡,薛青蝉看到一道凌厉的刀光如匹练般狠狠劈落下来,那匹练还没有落下,他已经感到周围的空气变得凝滞起来,想要闪避却有些无力,心中惊骇,知道这是筑基境界的气势威压,连忙紧守心神,急急运转玄寒心法,丹田与雪山之内的元气全部被激发,运气于臂,猛然挥剑,决然迎击过去!
“当”!一声响,刀剑交击在一起!
薛青蝉手中长剑被断为两截,他“噔噔噔”脚下急退出一两丈外,胸中烦闷无比,口中突然一股腥热,“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来。
薛青蝉身子一阵摇晃,“噗通”单膝跪地,以手中短剑拄地,才勉强支撑住,没有栽倒在地。
这就是筑基境界的真实力量么?看来还是修为太低,自己这一点修为在清河府完全是不够看啊。
蓝衣青年看样子只是陈七公子的附从,却是将自己完虐。
蓝衣青年一击得手,握住长刀的右手正在身后微微抖动,眼神中有些惊讶,这少年竟有如此力道?
“青蝉!”
“青蝉哥哥!”
玄扶青和玄灵依看到薛青蝉重伤,急忙想要过来搀扶,却突生惊变......
陈七公子的声音再次响起,冰冷而狠戾:“十三,杀了他!”
对于陈七公子的命令,陈十三(蓝衣公子)不敢违逆,纵身跃起,扑向薛青蝉,
长刀如匹练,直取薛青蝉项上头颅!
一直观望场中的玄七星,没想到薛青蝉已经被陈十三重创,对方竟仍然不肯罢休,要取薛青蝉性命,大吃一惊,连忙扑向陈十三,想要阻止,却也为时已晚。
看到凌厉匹练再次临头,薛青蝉苦笑一声,只得运转全力,拼力一搏,却感到体内元气虚乏,有心无力。
陈十三眼中闪过一丝狠戾与怜悯交织的光芒,说道:“休怪我心狠手辣,谁让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呢。”
长刀却毫不犹豫,狠狠落下!
眼看薛青蝉就要被这一刀重伤?殒命?
一阵风掠过,一道灰色人影出现在薛青蝉面前,轻轻挥袖一拂。
“仙尊宝像面前,怎可肆意伤人性命?”
陈十三凌厉攻势瞬间被瓦解,对方袍袖拂在他刀上,一股劲风鼓舞而来,直接将他连人带刀击退到两丈开外。
“什么人?”陈十三惊怒交加,看向那道人影。
薛青蝉抬眼一看,原来是刚才站在雕像前负手沉思的灰衣老者。
灰衣老者微微抬起眼皮,浑浊的眼睛闪过一道精光,在陈十三和陈七公子脸上扫过,淡然说道:“老朽玄一萧,如果两位陈公子不肯罢休,可以让陈慕大来清河宗找我。”
“大胆!竟敢冒充清河宗......”蓝衣青年尖声呵斥道,张牙舞爪就要冲上前去,却被陈七公子一把拉住。
陈七公子眼中满是惊疑,虽然玄一萧这名字十分陌生,他没有听说过,但灰衣老者口中的陈慕大,正是陈族现任族长,蓝衣青年只是旁系子弟,当然并不知晓。
这人敢直呼族长名讳,必定有些来头。想到这里,他朝着灰衣老者微微抱拳,说道:“既然今天前辈非要插手此事,来日我陈族长辈定会向前辈讨回公道。”
甩下这一句场面话,陈七公子目光扫过李落雪和薛青蝉,冷冷说道:“你们是哪里人?可敢留下名姓?”
薛青蝉:“有何不敢?我名薛青蝉,若你不愿罢休,我在清河宗等你。”
李落雪也冷声说道:“青原城,李家,李落雪。”
陈七公子恍然点头,打量一眼玄七星、玄扶青这些人,然后阴森森的对薛青蝉说道:“原来是来清河宗报道的乡野后生?我会找你的,很快!”
说完和陈十三两人掉头离去,消失在长街上。
看着两人扬长而去,玄七星等人围拢过来,李落雪看了一眼薛青蝉,微微张了张嘴,正不知该说些什么,玄扶青冲上前来一把扶住薛青蝉,问道:“青蝉,你伤的怎么样?”
薛青蝉摇摇头:“只是受了些内伤,死不了。”说着抬头四望,却发现那灰衣老者已经不见踪影。
薛青蝉低声喃喃自语:清河宗...玄一萧....玄?想到这里,他目光望向玄扶青。
玄扶青点点头:“我听父亲说过,清河宗也有玄氏一脉,说起来和我们青原城玄家同属一宗。不过,玄氏一族许多年前发生过一场大变故,后来便四分五裂,互相之间少有来往。”
“所以,这位老前辈我也不太知道......”说着,薛青蝉尴尬的挠了挠头发。
薛青蝉点点头,听那老前辈口气,应该就是来自清河宗。等我进了清河宗,终有相见之时。
玄七星领着薛青蝉等人继续前行,寻客栈落脚,走出一里多地,玄扶青忽然望向右侧街旁,大声说道:“快看,今夜有你!”
今夜有你?玄灵依听到玄扶青无所顾忌的叫喊,小脸微红,嘀咕道,哥哥真是,这样直白的话怎能说? 薛青蝉抬头一看,果然一间宽约十丈,高三层的客栈出现在面前,上面横匾上写着四个大字,低声念道:今夜有你。 玄扶青轻轻敲了一下玄灵依的脑袋,笑道:“你这丫头片子,胡思乱想些什么呢?” 乐呵呵的跨进客栈,大声喊道:“掌柜的,来几间上好的客房,还有,吩咐伙计将我们的马匹安顿好。” “你说你这客栈,怎么能取这样一个文雅别致的店名呢?” 掌柜的连忙吩咐几名青衣伙计出来,将他们的坐骑牵往后院。 经过这一场冲突,玄扶青也没了大吃一顿的兴致,只是和大家随便吃了点饭菜,就回房去了。 玄灵依闹着非要护送薛青蝉回房,薛青蝉只好在她的细心搀扶下回到自己房中,盘坐到床上,开始运功疗伤。 一个大周天过去,在玄寒心法的运转之下,元气游走周身筋脉血肉,逐一修复。 修炼完毕,微微睁开眼睛,却发现玄灵依坐在床前的一张凳子上,一脸关切的看着他。 玄灵依:“青蝉哥哥,你怎么样?没事吧?” “疗理一番,已经好多了。”薛青蝉点点头,责怪道:“你这丫头,怎么不回房间睡觉,却在这里守着我?” 玄灵依:“我要看着你没事,才能回去睡觉。” 薛青蝉笑道:“放心吧,丫头,我好着呢。你快回去睡吧。” 玄灵依打量一眼薛青蝉,看到他脸色恢复了一些血色,精神也不错,这才放心的回去自己房间。 玄灵依走出房间后不久,薛青蝉听到房外走廊上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灵依,他怎么样?” 玄灵依:“好些了,你怎么不进去看他?” 没有话声再传来,只有两道脚步声轻轻离去的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