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关于今早钱家儿媳被当街杀害的线索。”
高思远的面色好看了许多,至少是个普通人,虽然身手好过很多普通人。
高思远把狄风遥拉到了一边,距离在门口看门的两名捕头有些距离。
“这个案子很棘手,你还是等明天再来吧。”高思远有些无奈地说道。
“这是为何?”狄风遥疑惑,“今天不是官府当差放假,为什么不能办案?”
高思远张开了嘴,又合上了,面容似是掺杂了许多复杂的情绪,“县令要参加红梦楼聚会,现在在准备礼品,不见外人,也可以说县衙现在已经放假。”
“那高捕头能否帮我转告,十万火急,关系到整个红梦楼的安危,甚至还有县令老爷的官位。”狄风遥面容冷峻的说完这些话。
这下轮到了高思远另眼相看,小小年纪胆子如此大。
高思远仔细想了想,面容沉重地问道:“你有把握吗?”
“这天色大雨,如果没有把握,我又何必来这里报案。”
“既然如此,我就赌一把。被贼人和他两个同伙砍了一刀,我虽然砍中贼人大腿,可我也咽不下这口气。当街行凶的恶徒,我绝对不会放过他们。”
小洛站在屋檐下看着两人一前一后的走进县衙大门,她也好奇狄风遥有什么手段能调动县衙的捕快。
府衙内部干净整洁,养着不少花花草草。青石板上不见泥泞,下着大雨天,哪有人愿意走在上面。
两人走过后,原本干净明亮的青石板上沾了泥,看着更像人能走的路了。
高思远前方引路,两人拐了七八个弯,走进了县衙内院。
二人在敲门前高思远跟狄风遥通了气,把开头要说的话说好,后面就好办了。
“咚咚!”
一声敲门声,书房中作画的韩岑不厌其烦,“谁啊?”
“大人,是我,高思远,有要事禀告。”
“进来!”语气之中诸多的不耐烦。
韩岑收起了桌上的画卷,画上的美人思春图,别有一番风味,可不能随意,让什么人的风尘气染上了画中的仙气。
“大人,红梦楼书童狄风遥前来报案,他说事关红梦楼的生死,以及大人的官位,小的就把他带了过来。”
“啪!”韩岑的一巴掌狠狠地拍在书桌上。
“大胆,你竟敢威胁本官。”
“大人在下并无威胁之意。”狄风遥向前走了一步,“请大人如何看此物?”
狄风遥说话不徐不疾,从怀中掏出剩余的最后一枚金币放在了韩岑的书桌前。
“一枚金币就想贿赂本官,你信不信本官现在就治你的罪?”韩岑嘴角露出了冷笑。
贪婪是狄风遥第一次见到这位官老爷的印象,无能是狄风遥第二个对他的认可。
“此金币为通元七年五月所铸货币,今已到五月中旬,此币就是今月之币。大人还不明白吗?”
韩岑把金币拿在手里,一枚金币崭新得如同刚出炉子,不染一点尘埃,古朴花纹,雕刻一笔一画都是梁国所能达到最高工艺的体现。
真是不可多得的宝贝。
没有沉浸太久,韩岑回过神来,金币虽好,今月新铸金币就能流通到港定城确实有让人疑惑的地方。
“高思远麻烦你去叫记主簿,你今天受了伤,要多休息。”韩岑一脸心疼的对着高思远说话。
“谢谢大人,在下一会就回来。”
一旁的狄风遥赞叹这县令韩岑的手段,能坐上县令的位子,脸皮厚度一定非同凡响。
不一会,胡须长到脖颈的记永,记主簿就到了。
他拿着金币仔细端详,然后点了点头,回道:“大人,此金币是真,确实是今月铸造。”
韩岑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后,转头问道:“说吧,你是怎么得到这枚金币的?”
“在下,下午时分向楼中告假,前往宝合堂置办些物件。”
“正当在下踏入宝合堂时,被一名堂内的年轻书生给叫住。”
“他问在下红梦楼内是否发生了什么事?”
“并且给了在下这枚金币,能随意打赏金币的人,一定不是什么普通人,我只好如实相告。”
狄风遥在话中自然是不能说年轻书生是打听楼中兰子香姑娘,把两人谈话的内容省略,留下头和尾。
话中半真半假,让县令韩岑自己脑补,心亏的人自然就会往不好的方面想。
“你都说了些什么?”韩岑有些坐不住了,厉声喝问。
果然,韩岑的反应在狄风遥的预料之中。
狄风遥露出苦涩的笑容,“也就是今天发生的事,那年轻书生听完后,反而开怀大笑,还说‘真是来对了地方。’”
这一番话吓得韩岑额头冒起了冷汗。
金币可是梁国重要货币,市面上大多以银币流通,能够用金币结算的都是一些大批量的订单和皇商。
梁国铸币司一直有一个隐性的规矩,刚铸好的钱币都会先放一个月到几个月不等。
而金币就更加严格了,没有皇上的批准不能随意的动用。
能够私自动用,又不受惩罚,也只有皇家。
虽然这些都只是猜测,不过能坐在县令的位置上自然有几把刷子。
“记主簿,你骑上快马,到宝合堂找何掌柜确认一下这位小兄弟说的事情。”
记永听到县令的命令,急忙地小跑着离开了书房。
一旁的高思远,小心翼翼的在狄风遥的耳边说:“有把握吗?”
“货币,国之重器,等会就知道了。”
其实,狄风遥心里也是七上八下,五味杂陈。
刚到港定城就碰上了这些事情,心里是久久不能平静,最后让自己坐在这里,一切都是因为“看不惯”。
纵然有千百个理由可以选择事不关己,可是事后呢?如果不管以后的几年他会在回忆中受到折磨。
衙门外小洛和二宝,站在屋檐下。
少女湿沥沥的头发,平添了一抹秀丽。
天空乌云密布,雨声小了很多。
“那个家伙已经进去很久了。”
一个奇怪的人,总会引起人们的好奇,好奇他为什么要做那么多?


